炮灰小明星（9）
【你没事吧？】
【查询糊逼精神状态……】
【搞什么鬼，神神叨叨的，想红想疯了吧？】
【……】
一石激起千重浪，弹幕数量激增，充斥着冷嘲热讽，卫泽寥寥无几的粉丝们挤在或看戏或嘲笑的观众之中，无能为力。
付凭舟没有试图和网友们争执，而是再次放出神识，扫视全场，密切注意着白越清一行人的动向。
目前直播刚刚开始，白越清拿着手机，似乎是在观看实时数据。
付凭舟略一思索，明白过来。这人的根本目的是想彻底出名，自然要挑在人气最高的时候行动。
他开始绕着村庄摸鱼，这行为无疑再一次点燃了观众们的怒火，弹幕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刷新飞快，不一会就将付凭舟刷到了所有嘉宾直播间的热度第三。
更多不明所以的观众涌入，然后在前人的科普下加入骂战。
看到激增的观众数，付凭舟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之后可是要去拯救世界的，没有叫好的观众怎么行呢。
午饭过后，毛骅提议分组行动。
按照“剧情”，他们已经发现了村庄暗藏玄机，似乎是在非法培养基因突变的怪物。
几个探险者分成两派，主张保命逃跑的一派，以及主张探寻秘密，意图主动出击消灭怪物的另一派。
“你们觉得我要选哪派？”付凭舟将摄像头转向自己，看向弹幕，似乎在真诚发问。
【我建议你当场退出】
【建议什么，去哪都是他们倒了大霉，放过努力工作的其他人吧。】
【划水蠢货滚出去啊啊啊啊】
看向一边倒的评论，付凭舟似乎陷入思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怎么，终于舍得退出了？】
【早点滚！】
【弹幕说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至于吧……】
【装nm理中客呢，被拖累的又不是你正主】
其馀嘉宾在之前的直播中都阐明了自己的“立场”，两派人员不过几分钟便泾渭分明，只剩下付凭舟还未知。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付凭舟兀自笑得阳光灿烂，“我决定遵从观众们的意见，哪一派都不加入。”
众人脸上皆出现了惊讶不解的神色，毛骅更是直接皱起眉头，但面上仍然温和，“卫泽，你不能这么特立独行，好歹考虑一下队友们吧？你不选择阵营，人数不匹配。”
几个嘉宾虽然没说话，但脸上浮现出赞同之色。
付凭舟表现出一副认真悔过的模样，点了点头，在毛骅松口之际，猛地将一旁看戏的顾新霁拉了出来。
“这样一来，人数就匹配啦！”
众人：“……”
直播间观众们：“……”
顾新霁的直播间跟着付凭舟的一起沸腾了。
“你这是干什么？”毛骅脸上闪过愠怒，付凭舟的举动无疑是在动摇他的领导地位，还是被一个娱乐圈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人违逆了，这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平衡人数啊，”付凭舟道，“这不就相等了吗？”
脾气急躁的尚关玉上前，“你有病？顾新霁同意了吗？”
一句话将众人的焦点又转向无辜的吃瓜群众顾新霁，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顾新霁一时不敢说话。
他犹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跟我走，有事找你。”
他内心猛地一跳，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卫泽。
刚刚是他的声音？！
卫泽竟然能在他的脑海之中直接说话，这技能他闻所未闻……
此时此刻，付凭舟在顾新霁心中的评价再次高涨，连带着对他的信任也是如此。
没有犹豫太久，顾新霁面上抱歉，但语气坚定，“我跟卫泽走。”
本来打算为顾新霁出头的尚关玉被驳了面子，脸上霎时不是很好看，连带着观看他直播的众多粉丝心疼不已。
一时间，付凭舟的被厌恶程度再上一层楼，众多打抱不平的尚关玉粉丝涌入付凭舟和顾新霁的直播间，毫不客气地将两人送上了热度第一和第二。
毛骅脸上也不好看，但也没再阻止付凭舟二人，带着队友走了。
另一派也接连离开，原地只剩下付凭舟二人。
“你找我干什么？”顾新霁看向付凭舟，好奇道。
“找你办件事，”付凭舟也不避讳，直言道，“那间地下实验室，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毁了吧。”
【什么玩意？】
【什么实验室，是隐藏地点吗？】
【卫泽不会是找到了隐藏才要离队的吧？】
【？这样更过分好吗，凭什么瞒着其他队友啊？】
【如果是自己找到的他瞒着怎么了……有些粉丝别太理所当然啊】
没有理会直播间观众的一脸懵逼，顾新霁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卫泽的意思。
不久之后，白越清就会大开杀戒，而自己正好趁着混乱，将实验室毁掉，这样就算白越清未来产生了再造一个“邪神”的想法，也无法实施了。
不知道付凭舟的具体打算，但是在混乱之际，去实验室明显安全多了，顾新霁便没有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神识覆盖之下，白越清终于有了动作。
他拿出神龛说了些什么，脸覆马赛克的系统自带出场特效，一大片黑雾飘扬之下，他悠悠然从神龛里钻出来。
白越清脸上一片恭敬之色，朝着他不断说着什么，接着，系统身边凝结出许多“鬼”的身影，朝着各个方向而去了。
好戏终于开场了，付凭舟脸上的笑真切了几分，慢悠悠走向其中一个“鬼”离开的方向。
……
毛骅拿着先前与队友们一同绘出的简易地图，率先推开了村庄边缘的一座小破屋，深吸一口气，擡腿进入里面勘察。
他拿着小型手电筒，一边翻看寻找屋里有用的证据，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粉丝们交流。
突然，门外负责警戒的陈语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惊慌失措地冲进屋里，连忙反手将房门关上，呼吸急促。
“怎么了？”毛骅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关心地问。
“有丶有……”陈语栖惊魂未定，“……有鬼！外面有鬼！”
毛骅连同直播间的观众们都一脸疑惑。
“在哪？”毛骅反应过来，脸上配合地显现出紧张神色。
在陈语栖颤巍巍的指认下，毛骅放轻步伐，逐渐接近门的缝隙之中，向外望去——
一个浑身围绕着黑雾的身影静静站立在小破屋前方，缓慢地转动头颅，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面容破碎，像是钝刀反覆划伤，皮肉外翻，鲜血直流，一双猩红的眼如同狩猎的野兽。
毛骅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想转身躲避，但下一刻生生把从心底涌现的恐惧压下。
——怕什么，只是节目组安排的工作人员而已！脸上只是化妆造成的假象，一切都不是真的！
反覆告知自己这一点，恐惧逐渐被驱散，毛骅的心思活络起来。
他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外面的鬼，声音含着刻意捏造的恐惧，“大家看……真的是鬼……”
【哇呜呜好吓人啊毛哥快移开镜头！！！】
【长得挺别致啊，节目组有心了。】
【嘶真的化得好恐怖啊，我都不太敢看】
【毛哥上，别怂！】
陈语栖还在身后瑟瑟发抖，毛骅想起了之前卫泽反套路扮鬼的工作人员，进而获得了更多镜头的事情，内心一个想法越发明晰。
——既然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眼前这个鬼可比之前的吓人多了，如果自己能够在上万直播观众的面前成功溜鬼，人气一定会大增。
看着面容可怖的鬼，毛骅浑身轻微颤栗起来，低声朝着身后吩咐，“语栖，我出去引开他，你找到机会就逃跑，不要管我。”
“毛丶毛哥……”陈语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内心呕得几乎泣血。
初时被吓到之后，陈语栖不久也想到了，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只是内心还是对外面的人有一丝惧怕，没想到一念之差，却被毛骅捷足先登，抢去了这个表演高光。
大势已去，陈语栖只得含泪道：“好，毛哥，如果你遇险，我一定会救你的！”
【毛哥666】
【呜呜好感动，毛哥对语栖好好】
【加油啊毛哥，干翻这个鬼！！】
【莽夫必胜送了主播一枚火箭炮~】
深吸一口气，毛骅猛地打开房门，朝着鬼大喊：“我在这里！”
见到他慢悠悠将一双血眼聚焦到自己身上，毛骅抑制住突如其来的恐惧，连忙转身朝着最近的遮蔽物跑去，“有本事来抓我！”
鬼果然如他所想被吸引了注意力，离开了破旧房屋门前。
而陈语栖找准机会逃出屋子，却没有立刻逃跑，有点不甘心地看着毛骅溜鬼，内心还是不愿意放弃难得的表现机会。
另一边，毛骅始终和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时不时钓一下，充分调动了直播间观众的肾上腺素，赞美和打赏不要钱一般充斥着直播间，热度直接冲上第一。
馀光瞥见直播间的繁荣景象，毛骅心中暗喜，恍神一瞬，再擡头时，原本应该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鬼突然不见了。
“……？！”
毛骅神色一紧，头皮发麻，正想四处寻找时，后背猛地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
“呃——”他发出一声痛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极度的疼痛充斥脑海，手机“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怎么回事？毛哥怎么了？】
【垃圾，不会溜鬼逞什么能，被偷袭了吧？】
【血，血！毛哥好像流血了！！】
【装的吧，节目组真厉害，效果好逼真啊。】
一旁徘徊着不肯离开的陈语栖亲眼看见全过程。
那鬼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毫不设防的毛骅背后，凝成刀刃的黑雾劈向他的后背，一瞬间鲜血四溅，下一刻毛骅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陈语栖的直播间炸开了锅，有惊叹节目效果逼真的，还有嘲讽毛骅自不量力的，但更多的人则是惊疑不定——这效果未免太真实了。
陈语栖浑身战栗，一个让她惊恐不已的念头浮现——这不是什么节目效果，毛骅真的被袭击了！
“啊——”她爆发出尖锐嘶哑的尖叫，强行忍受腿软，转身不要命地奔逃。
“救命——救命！！！”陈语栖呼吸紊乱，换不择路，“这是真的！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