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明星（13）
三个人驴唇不对马嘴掰扯了许久，这才勉强把状况厘清。
强大的修道者不仅可以消灭鬼物，还可以与鬼物签订契约，让它们为自己所用。
而契约也分为很多种，对于鬼物和修道者的约束各不相同，其中最为严苛丶联系最为紧密的契约便是“死生契”，结契的一人一鬼将会共享寿命，绝对对彼此忠诚，生死与共，真正捆绑在一起。
因为这种契约一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并且目前无法可解，其又被称为“婚契”，又因为鬼物无具体性别，有很多修道者和他们的契约鬼物有夫妻之实，因此白越溪才会误会付凭舟二人之间的关系。
付凭舟：“……”
你们修道者玩得挺花啊？！
“当然，一般修道者也只会和高阶鬼物发生关系，毕竟……”白越溪欲言又止，而付凭舟轻易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毕竟低阶鬼物长得实在不堪入目，也没有智商……
“我们不是，”付凭舟解释道，“算是合作关系吧。”
一旁的系统点点头。
“哦，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白越溪歉意道，“可你说他会对你忠诚，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呢？”
自然是因为他是我的系统，付凭舟内心答道，但这答案自然不能跟白越溪说，于是他思索片刻，道：“因为他智商高，能沟通。”
系统嘴角一抽，有点手痒痒，想给身旁胡言乱语的付凭舟一拳。
不过，虽然回答很扯，但白越溪沈思半晌，竟然信了。
“白小姐，”一旁全程没有开口说话的武警队长突然出声，“还有大约十分钟便能抵达白府。”
付凭舟望向外面，发现直升机逐渐接近一片云雾缭绕的森林，而周围其他直升机已经不见踪影。
迎着付凭舟疑惑的目光，白越溪解释，“其他受害者会在录完口供后被安全送回去，而白越清以及他的几个手下会被关押进特殊监狱。”
而付凭舟能免于被带走录口供，应该是因为白家的要求。
看来白家和高层联系还挺紧密，所以才能够单独设置一架直升机送他们直接到达白府。
这么想来，高层应该对这世上有鬼存在心知肚明，那为什么长久以来都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呢？
付凭舟压下疑惑，看着直升机逐渐接近那一片隐藏在浓厚白雾之间的森林，进入雾中，略带潮气的风拂过脸颊，接着，直升机缓缓停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一处平台上。
走下直升机，队长朝几人简单道别，便立刻离开了。
付凭舟环顾四周，雾气弥漫，凭肉眼只能看到五米左右的距离。
“走吧。”白越溪唤他一声，转身带路。
除了人为制造的平台，这座山极为陡峭，白越溪运转灵力，还施了一道符咒，精确踩在陡壁凸起的岩石上，逐渐往下移动。
付凭舟和系统二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系统仗着自己“鬼”的身份，直接当场作弊，用飞的。而付凭舟还得维持着散修身份，琢磨着这个世界的修道者实力水平，装模作样跳岩石，时不时装出一副比较艰难的样子。
三人下到半山腰，看到了被山林遮掩的一处奔流的瀑布。
水汽弥漫，白越溪靠近水流，拿出一道紫光闪烁的符文，另一只手掐诀，面前湍急的水流逐渐出现一道仅容纳一人穿过的“门”。
秘境？
付凭舟心里对于白家多了几分好奇，随着白越溪进入其中。
穿过一道狭窄幽暗的小道，付凭舟蓦然感觉眼前一亮，一座占地极大，古色古香的三层古楼出现在眼前。
周围是高大巍峨的群山，这幢建筑矗立在山谷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幽静，遗世独立。
“这是白家的本家，”白越溪解释道，“一旦有重大事情发生，家族就会汇聚到这里。”
三人走进大门处，付凭舟看到周围有零星几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
“我是外人吧？”付凭舟开口，“你们家族重地，我也能进？”
“你是客人，”白越溪应付着周围几人的问好，“是被特别邀请进来的。”
似乎是家族重地鲜有外人出入，其他弟子都对付凭舟以及他身后的鬼投以了略带惊讶的目光。
白越溪没有过多向其他人解释，径直将付凭舟二人带到三楼，推开了尽头一扇厚重古朴的木门。
门内是个风格雅致的会客厅，绕过一扇屏风，内侧摆放着一张梨木桌，坐着两个年迈的老者。
白越溪上前一步，恭敬地唤了声：“爷爷，奶奶。”
主座上的老人看向白越溪，慈爱地点点头，道：“越溪，你先出去，我们和这位卫先生有话要说。”
白越溪点点头，转身走出，将木门关紧。
见到疼爱的孙女出去，二人再次将目光转回付凭舟身上，眼神带着审视，颇有压迫感。
“二位找我何事？”付凭舟走上前，面对着两位老者坐下。
其中的年迈女人望向系统，在看到他那张优越的面庞时眼底闪过惊讶，“先将你的契约鬼物收起吧，就算是自己的‘同伴’，也不可放松警惕。”
付凭舟有点无奈。他可不知道寻常鬼物是如何收起的，多做多错，干脆说：“没事，他不会背叛我。”
果不其然，对面二人面露惊异，“是婚契……？”
付凭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实力倒是不错，”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上下扫视系统，“也算个良配。”
系统装死，付凭舟含泪再次点头。
为了不暴露，他就连自己的性向都牺牲了！系统好感不加个三四十他是不会罢休的。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似乎都下定了什么决心，看向付凭舟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么锐利。
一头银丝的老妪并没有回答付凭舟的问题，反而又话起了家常，“和他结了婚契，你还打算娶妻生子吗？”
付凭舟：“……？”
“什么？”他一时无法理解老妪的话，“娶妻生子？”
看到他惊讶的表情，老妪似乎也很奇怪，但转念想到他是个散修，还是耐下性子跟他解释，“婚契只是个契约，并不等同于‘结婚’，没有约束。
“婚契很少见，但有相当一部分修道者在和契约鬼物保持□□关系的同时，仍然会组建家庭。因此，就算你和他缔结了婚契，仍然可以结婚——毕竟作为鬼物，他无法生育。”
系统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为净。
付凭舟神色僵硬，感觉这寥寥几句话深深污染了他的耳朵。
你们修道者好没有道德好变态啊！
他结结巴巴道：“那些人的妻子会答应结婚？”
“这——”两位老者对视一眼，道，“这，其实以前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只是现在……”
他们的语气稍显怪异，让付凭舟不由得想起了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遇到的那只鬼。
那时，所有嘉宾都看不到它的存在，但根据顾新霁前世的记忆，大屠杀之时，所有人又能看得见鬼了。
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付凭舟轻轻皱起眉头，光明正大在另外二人眼皮子底下传音，“为什么其他普通人后面又能看见鬼了？”
说到这个，系统也有点无奈，“我也不清楚。我制造幻境时，是利用白越清的记忆塑造场景，他脑海中的鬼就是能够被所有人看见的。”
在当时，实验室的鬼都被系统杀死了，那些所谓的“鬼”全都是系统制造的环境产物，是以白越清的记忆为蓝本生成的假象。
自然，毛骅被砍，陈语栖被扯掉手臂等等一系列骇人听闻的血腥事件，也全都是一场真实的幻觉。目的就是为了让白越清这个罪魁祸首暴露，以及，烘托卫泽的强大，引出隐世世家。
被最先沈不住气的白家带走，是付凭舟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现在看来，白家果然知道许多辛秘，要想办法挖出来。
付凭舟看向二人，直截了当，“为什么？”
老妪看着他，眼神明亮，“你还没回答呢，我的问题。”
“不会。”付凭舟斩钉截铁。
反正这世界迟早完蛋，自然顺着二人期望的答案说。
果然，两个人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老妪再次看向他，表情柔和许多，“也就是说，你和他结契，是出于爱情——你肯定不想他消失吧？”
消失？
付凭舟一头雾水，再次点头，“对，所以，能告诉我原因了吗？”
老妪态度骤然缓和下来，“我们有交易，想邀请你合作。”
啧，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啊。
付凭舟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说说看？”
“我们想邀请你，成为修道者的代言人，将修道者这一群体引到人前。”老者笑眯眯地说，“我们会倾尽资源，为你量身打造一档灵异节目，助你成为声名大噪丶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付凭舟微挑眉峰，这话题是他没想到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付凭舟说，“这听起来似乎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场面骤然陷入寂静，约莫几十秒后，老妪拍板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接下来，我会悉数告知你，修道者的秘密。”
付凭舟嘴角微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