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明星（18）
付凭舟全情投入，兀自大喊大叫起来，顺便如同班级点名一般点了一遍在场所有“演员”的大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人。
卖力表演的同时，付凭舟解开了卫泽的屏蔽，语气带着诡异的温柔，“卫泽，抱歉晾了你这么久，我这就放你出来透透气！”
“啊？”好不容易解禁的卫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阵眩晕感击中，再一睁眼，他代替了原本被鬼追杀的付凭舟。
卫泽：“？！！！”
“救命啊！”他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喊出了声，拖着一瞬间被吓软的腿，连滚带爬涕泗横流地逃跑，“救命啊——杀人了！”
看着狼狈不堪的卫泽，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不明白他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抽风了。最终还是尚君率先反应过来，脸色霎时变得阴沈，眼疾手快将付凭舟丢在一旁的手机捡起，切掉直播，“你在搞什么鬼？！”
“救命——”卫泽拖着哭腔，一刻也不敢停下，全身心都放在身后不断追逐的鬼身上，压根没有精力去回答尚君的问题。
几个修道者世家的嫡系都不是傻子，稍微想想便知道这是被卫泽摆了一道，看着狼狈奔跑的他，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
尚君也是个脾气暴躁的，直接瞬间丢了几张符箓，单手掐诀，轻松秒杀了跟在后面的鬼怪。
消灭了它们之后，尚君并没有立刻停手，而是又拿出一张符纸，对喘着粗气堪堪停下的卫泽开始施咒。
剩下几人对他都心有怨气，默许了尚君的做法。
符箓顺着卫泽的方向急速飞出，爆发出不小的灵力波动，如果真被击中，卫泽很可能被重伤致残。
在符箓即将接近卫泽的前一刻，付凭舟再次催动术法，转换回来后他擡手挥出一道磅礴灵力，将符箓的威力阻隔起来。
纸符凌空爆炸，却未伤到付凭舟分毫。
“卫泽！”尚君怒发冲冠，“卑鄙小人，你是想破坏修道者的覆兴计划吗？”
“当然不是，”付凭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的格局有那么小吗？——我是为了拯救苍生。”
听到付凭舟出乎意料的回答，几个人不可思议的同时，发出了几声奚落般的轻笑，“拯救苍生？”
“真会说大话，什么拯救，你有那么大力量吗？”
“有啊。”付凭舟回答得理所当然，又透着莫名的笃定。
尚君阴狠地盯着他，狞笑道：“你以为如今搞砸了直播，我们会放过你？今日之后，你将面对全体修道者的追杀！”
付凭舟神态放松，听到尚君威胁的话语之后，竟然还笑了声，“是么？”
“唉——”他叹了一声，神色带着怜悯，看向尚君，“我既要拯救众生，自然也会拯救你们。
“成为修道者太久，让你们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同情心，丧失了人性的温暖，这是你们的错，也是这个世界的错。”
“说的什么狗屁。”尚君言简意赅，“去死吧！”
迎面飞来大把符纸，付凭舟丝毫不慌，召出长剑几下劈砍，将符纸从中部切断，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所以，”付凭舟继续没有说完的话语，“我决定收回这方天地的灵力，至于其他的问题，由你们原住民自行解决。”
尚君不欲与他废话，再次攻击。付凭舟轻巧躲过几次攻击，朝着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口：“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落下，他猛地和尚君拉开距离，正好和那角落形成三角之势。
听到付凭舟不明不白的话语，尚君也分了几分注意力过去。
沈默许久，角落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正是顾新霁。
“卫泽，”顾新霁温和道，“我将它带来了。”
付凭舟微微眯起眼，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是吗？除了‘它’，你还带了人吧？——太客气了，怎么还买一送一呢？”
顾新霁脸色一僵，知晓自己已经暴露，笑容也消失了。
“出来吧，”付凭舟淡淡道，“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子，你说呢，白越清？”
脚步声响起，白越清脸色阴沈地走出，顾新霁的“鬼”也逐渐浮现身影。
“以多欺少啊？”付凭舟不赞成地摇摇头，“实非君子所为啊！”
“我也不想的，”顾新霁带着歉意，“但是，我更不想让他消失。”
这个他，指的应该是顾新霁身后的那只鬼了。
付凭舟一楞，反应过来顾新霁已经知道了灵力消退的事实，也猜到了付凭舟的目的就是促进这一切的发生。
而为了不让他的鬼消失，顾新霁最终决定和白越清合作。
至于本该被刑拘的白越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尚关玉可真是血本无归，”付凭舟怜悯道，“为你付出这么多，结果你也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白越清神色阴狠，“还有心思关心别的事情？死到临头，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说完，他拿出一个造型熟悉的神龛，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它。丝丝缕缕黑雾飘出，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付凭舟努力辨认了一下，认出了他的样貌正是之前惨死的摄像师小高，身上还带着付凭舟初见的那只鬼的气息。
看来是顾新霁在成功找到鬼之后，遇见了出逃的白越清，二人达成合作，而白越清也将这只倒霉鬼当做了新的“邪神”，重新培养。只是时间终究太短，新“邪神”的气息远远弱于之前付凭舟干掉的那一只。
唤出鬼之后，两人摆出攻击的姿势，另一旁的几个嫡系子弟也纷纷拿出武器，准备将付凭舟拿下。
付凭舟站在众人的包围圈中心，却没有深陷危机之人应有的焦急和慌乱，他甚至有心思点了遍人数，然后颇为苦恼地叹息一声，“人好多啊。”
“杀了他！”白越清眼底泛红，直截了当地冲了上去。
付凭舟并没有管他，而是自顾自召唤出女鬼，“去吧，给你锻炼一下身体——最好别杀人，积点徳好投胎。”
看到他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白越清燃起怒火，手上灵力又重了几分，誓要将他当场绞杀。
就在他飞速靠近，下一刻就要碰到付凭舟的衣角时，侧腰处猛然受到一股及其强大的冲击力，白越清一瞬间只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扭转，紧接着便朝着另一头飞出去，直直撞上准备施咒的尚君，双双擦地飞行，狼狈地倒在一旁。
系统收回长腿，扭了扭手腕，挑中了另一位幸运儿，攥起拳头攻了过去。
“哇哦，”付凭舟悠闲地站在一边，颇为捧场地拍拍手，“动作干脆利落，实力不错啊，有没有兴趣，我们找个时间单挑一下？”
系统专注揍人，没理他。
付凭舟还想继续劝说，却被另一旁冲出来的鬼拦住了去路。身后顾新霁面色凝重，眼底充斥着对他的警惕，“小心一点，他很强。”
鬼进攻凶猛，却还是被付凭舟躲过，几次之后，两个人都变得有些焦虑。
鬼的进攻越发急躁，甚至有些失了章法。而顾新霁看到周围的人接二连三地被系统和女鬼打倒，也逐渐不覆平常的冷静，满目焦急地看着和付凭舟缠斗的两人。
若是再这样被纠缠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不利。
顾新霁内心越发不安，在看到仍旧在地板上挣扎的白越，更是怒火中烧。
“白越清！”他颇为歇斯底里地大喊，“再不想办法，我们都要完蛋！”
那头白越清挣扎许久，摇摇晃晃起身，看到周围的情况之后，也意识到事情的紧急。
他面色犹豫，最终咬了咬牙，拿出一张其貌不扬，颇有些破旧的纸符。
“付凭舟，我定要你付出代价！”他大吼一声，将纸符催动，一时间周围灵力疯狂涌动，争相朝着“邪神”的方向而去。
就连付凭舟体内的灵力都有被催动的迹象，他心下暗自惊讶，连忙铺开精神力，在自身周围设置了一层结界，避免被符纸影响。
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昏迷的嫡系弟子们体内的灵力被逐渐抽离，原本健康的脸庞出现了苍白颓败之势。而处在阵法正中央的白越清情况最为严重，头发大片花白，脸上也在顷刻之间出现了衰老，整个人像是年老了十几岁。
中央的邪神力量波动逐渐可怖，实力以连付凭舟都惊讶的速度疯狂上涨。
必须让它停下来。付凭舟脸上闪过凝重，如果放任它继续成长，只怕连他都对付不了。
付凭舟心念一动，叫住女鬼，“我帮你抢夺灵力，你尽力吸收！”
女鬼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付凭舟当机立断，释放出自己大量的精神力，开始包围周围的灵力，指使他们涌向女鬼的方向。
系统见到付凭舟作为，也跟着有样学样，不断释放出精神力捕捉周围灵力，将它们输送给中间的女鬼。
两方势力争相抢夺，最终因为付凭舟一方人多势众，逐渐占据有利地位，白越清一方被压制，他的脸上闪过绝望之色。
如果这次行动又失败的话，他将彻底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
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看着对面卫泽波澜不惊的面孔，白越清脸色扭曲，不甘丶愤怒丶屈辱……种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是他几乎无法理智思考。
失败了……又要失败了，全都是因为他！
白越清死死盯着付凭舟，目眦欲裂。
既然无法取得成功，不如干脆一起死吧！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便越来越强烈。
“邪神！”白越清嘶吼道，“给我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