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9
“没法解决？”柳南霜好奇。
她以为胡云岫能控制住药王谷宗主的病情并且令他好转一些，至少是知道解决之法的。
胡云岫没有托大，立刻就摇了摇头：“至少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压制毒性，根本无力将其根治。除非……”
胡云岫说到前面半句的时候，柳南霜便见药王谷众人的目光逐渐暗淡了下去，可转折之后，又燃起了希望。看到这样的她们，尤其是其中还有自己的朋友平宁，柳南霜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她嗔怪地拍了一下胡云岫的胳膊：“说话别大喘气。”
突然被打了一下，胡云岫有些委屈地瞄了柳南霜一眼，这才继续道：“除非能找到这毒的源头，否则对毒性压制的效果也会一次比一次差，最终也不过是延长了中毒者死亡的时间，完全治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毒的源头看起来不弱，集药王谷上下之力都未必能及它半分。”
“你有头绪了？”柳南霜一听就知道胡云岫的意思。
见胡云岫点点头，平宁立刻上前两步询问：“还请前辈指点一二，那毒的源头究竟是何物？我们又该如何找到它来解开这植物化的毒性？”
胡云岫盯着平宁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柳南霜。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非亲非故还开口就找她帮忙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觊觎她霜姐姐的人。胡云岫承认平宁这人的人品是不错，可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若不是因为她与霜姐姐的矫情，胡云岫从一开始就不会插手药王谷的事。
将胡云岫的微表情看进了眼底，柳南霜多半也知道她的性子。从前认识她的时候，胡云岫就是个叛逆的性子，除非她自己愿意，还真是很少应承别人的请求。
如今平宁的行为，大约又是触到了这人的禁忌，这脾气一下就轴起来了。
柳南霜叹了口气，拉着胡云岫的手走到一边：“说吧，你知道什么？”
胡云岫瘪瘪嘴：“霜姐姐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平宁是你的朋友，我还不至于知道了什么不说的，只不过我也是猜测而已。”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与渊龙一样，从我们那时候就存活至今的，只不过一直被封印着，这时候不知为何封印解开了。”胡云岫说了说着，擡手用右手手指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霜姐姐觉得，这药王谷宗主的症状，像不像中了飘渺木的毒？”
“飘渺木……”
柳南霜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飘渺木的毒不至于此。”
飘渺木这个名字，柳南霜在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从未听说过，可架不住她现在是有部分上古修仙界记忆的人。在那时候的修仙界里，飘渺木并不少见，是一种有毒的灵木，它释放的毒会令生物沈迷与虚无缥缈的精神状态，使之慢慢僵化，成为自己的养料。
只是飘渺木的毒性并不强，别说对修士了，只要及时驱散的话，就连凡人都极难死于此毒。飘渺木伤害的对象，多是一些小动物罢了，越是弱小的动物越是容易中招。至于植物化，也是某次柳南霜偶然遇到在飘渺木旁边不完全植物化的幼兔才知道的。
连幼兔都无法完全植物化的飘渺木，又如何能对如此修为高深的修士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呢？
胡云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觉得柳南霜说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确实不至于此。”
可转念一想，从前那不过是在柳南霜灵田里当偷儿的渊龙都变得那么强了，这飘渺木经过这么多年，毒性变得更强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与柳南霜说了自己的想法，柳南霜也深以为然。
“若真是飘渺木，你有几成把握？”
“若真是飘渺木，以我现在的修为的恢覆程度，不多不少五成。”
“加上我呢？”
“……最多六成。”
“那再加……”
“她们连颗菜都算不上。”胡云岫说完，朝药王谷宗主的方向努努嘴，示意柳南霜看。连药王谷里修为最高的宗主与三名长老都成了这个样子，更别说药王谷里其他人了。药王谷的综合实力在修仙界中已经属中上游，所以绝大部分宗门对上那东西是根本没有还手的馀地的。
柳南霜与胡云岫只是走到一边，防止旁人插话导致胡云岫情绪化，当她们说话并没有刻意避开别人，所以在场的人只要注意一些就能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到胡云岫说她们连颗菜都算不上的时候，剩下几名长老是有些不忿的，甚至有冲动的就想冲上去理论，却被平宁伸手拦了下来。冷静之后想到方才胡云岫救助宗主的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承认下面前这年轻修士确实比她们这些人厉害得多。
连宗主都成了这副样子，他们去了确实连颗菜都算不上。
最终，还是柳南霜与胡云岫二人踏上了寻找真相的道路。
原本胡云岫是不让柳南霜一同去的，可柳南霜怎么可能让胡云岫一个人去冒险？况且她知道胡云岫是因为自己与平宁的交情才会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否则就凭她的性子，才不会这样多管闲事。
说到多管闲事，柳南霜也不是这种性子，但无奈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药王谷一家的事情。
不说当时出事的时候就有各家宗门在场，遭受重创的又何止药王谷一家？只是药王谷为了救其他人，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罢了，但是在场的其他宗门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若是那家夥一直都保持同一个状态倒是还好，大不了那个地方就变为一个禁区，从此勒令其他人不要靠近便好。可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倒不是那些人偏生反骨要去看，而是那毒气的范围一直在扩大，令人防不胜防。
中毒的，多是轮值守卫在外围的弟子。
至于平宁等人，她们倒是没让跟来。就像胡云岫说的，她们连颗菜都不如。更重要的是，现在药王谷急需一人坐镇，而平宁作为公认的下一任宗主，自然是责无旁贷。
根据系统地图的指引，二人很快就来到了药王谷长老们所说的清凤山。
别看清凤山的名字好听，这里原来就是一个出了名的“秃头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儿呢？正是因为这座山头虽高，可除了没有任何灵脉丶灵气稀薄，连地上几乎都是寸草不生。以至于一个大好的山头，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地势，也没有任何一个宗门看得上。
倒也不是没人觉得蹊跷，毕竟这样反常的想象通常伴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秘宝，所以这里也曾经是各家宗门历练的重要地点之一，就希望有修士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可就像后来无人问津的结果一样，从来没有修士在这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因为灵气稀薄，在这里多停留一天，都是对生命的浪费。
所以这里也逐渐被荒废了。
这次事情的起因，便是这向来不受人待见的清凤山上，突然聚集起了浓郁的灵气。路过的修士纷纷前来查看，生怕被别人抢走了刚刚现世的天材地宝——是的，这样的现象只能让人想到宝物现世。
于是修士立刻通知宗门，宗门再派人赶来，就这样修士越聚越多，最终的受害者也越来越多。
后来不知是谁去药王谷求了救，因平宁不在，药王谷的宗主又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带着三名长老一同前往。最终救出了绝大部分被迷雾困住的修士，自己却被毒气入体，成了现在的模样。
【按照系统探查，前方原本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柳南霜伸手往前指了指：“是那里？”
【是的宿主，就在正前方，距离大概两百米左右。】
看着系统所指的方向，柳南霜皱紧了眉头。因为别说系统所说的前方两百米，就连前方二十米的距离她已经看不清了。现在的她再往前走几步，就要走到迷雾里去了。
这迷雾好生奇怪，不像普通的雾气越到外围越淡，最终与空气融合在一起，而是像被什么隔断了一般，突然停在了某个地方。即便是向外延伸，估计最外层也不会变淡。毕竟这些日子，应该已经向外延伸了不少距离了。
奇异的是，柳南霜的外放神识竟然无法穿透这浓雾，要知道她作为一个穿越者，神魂的强度已经比现在绝大部分修士要强大。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其他修士被困住的时候，只要那个东西稍加干预，就真的无法走出来。
即使是强大如胡云岫，也只能穿透观察到模模糊糊的影子，所以才有了系统的指路。
“它说什么？”胡云岫凑近柳南霜，仿佛凑近了就能听到系统说话一样。
“直走有个山洞，那东西就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