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友面临牢狱之灾时,我选择和她分手。
两年后她成为江城首富,执意嫁给我。
我以为是爱情终于苦尽甘来,没想到她让我成为全江城最大的笑话。
看着她公然带小狼狗出席宴会,甚至把人带回家在我们的婚床上睡……
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报复,可她不知道我得了癌症,快死了。
在我奄奄一息时,她却又哭着求我为了她活下去……
……
时针跳到12,窗外只有微弱的路灯。
我呼出一口浊气,打给苏雯。
电话铃声响到结尾她才接起来,声音含糊慵懒:“恩?”
像是被从睡梦吵醒。
我心跳一滞,面无表情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雯姐,是谁?”
苏雯声音远了点,似乎是低笑着哄他:“没事,你睡。”
才又贴近手机对我说:“公司加班,很忙,你睡吧。”
语气一下就冰冷了。
撒谎撒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旁边那个才是正牌丈夫。
我看了眼日历上圈红标粗的日期,不死心开口问:“你知道……”
她却直接截断:“没什么事挂了。”
“嘟嘟嘟”
看来结婚五年纪念日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五年前我刚回到江城,彼时成为江城首富的苏雯直接把我堵在狭小车站求婚,搞得声势浩大。
一时间江城人人艳羡我们的婚姻,羡慕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五年后的今天,她天天和那个叫顾浩的男明星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一样搞得声势浩大。
而我成为全城最大的笑话。
我收好庆祝用的蛋糕,切开的青提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新鲜。
就像我的婚姻。
第一年纪念日苏雯放了整个公司三天假,和我黏糊了整整三天;
第二年纪念日她给我买了个岛,只因为我说想和她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生活;
第三年送给我世界仅此一份的世界景观微缩图,我那时候就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更好地珍惜她。
哪怕是第四年,她开始和顾浩纠缠不清,也会在零点前赶回来和我吃蛋糕,尽管提回来的是我过敏的青提蛋糕。
好像没什么挣扎的必要了,只有我还在试图拼回碎成一地的真心。
我拿出早就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翻到签名页,利落地签下我的名字。
内容我都翻烂了,倒背如流,不用再看。
两份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
我还要去医院复查,没时间等她凌晨回来了。
可我还是高估了她。
第二天我起床,路过主卧,发现床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呵,现在都开始明目张胆地夜不归宿。
我压下心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酸涩,带好东西去医院。
李医生拿着我的片子满脸凝重,眼镜抬了好几次,叹口气:“我还是建议你做化疗,这一年的保守治疗没什么效果,现在已经开始扩散了。”
一年前我被查出患了骨肿瘤,但是中期,我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在化疗上,所以选择保守治疗。
我垂下眼睑,脑子蒙着一层雾,决定却很清晰:“不用,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李医生又重重叹气:“去做个骨髓穿刺,看看具体情况。”
我谢过医生,熟练地去了手术室。
麻药刚起作用,手机就响了。
“老婆”两个字闪烁跳跃,非常讽刺。
我带着微妙的期待接起来,一声怒吼差点把我的麻药劲儿吼过去。
“乔安!你疯了?!你要跟我离婚??”
这个点居然回家了。
也许是麻药的作用,我发现我竟然没有任何波澜,意外平静:“恩,你没事就签了吧。”
苏雯的吼声并没降低:“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半小时回来!”
“乔安,你别想离婚,你死也要作为我的丈夫死!”
针管刺进来的痛感异常清晰。
我咬牙忍着,想和她好好说说。
她已经哐地把手机摔到一边,滋滋电流声过后就没了声音。
她有什么好气的?
我和她离婚了,她不是就能正大光明地和顾浩在一起了吗?
检查并不乐观,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我带着诊断书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腰仿佛还被小指粗的针管插着,怎么动都疼得钻心刺骨。
一开门,空无一人,苏雯已经走了,她从来不会将就我的时间,也好,省得我还要撑着病痛低声下气哄她。
离婚协议书被撕得粉碎,散落在家里各处。
好累,我早上刚拖好的地。
我正打算弯腰收拾,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顾浩:“乔哥,你赶紧来公司一趟吧,雯姐生了好大的气。”
他充满担心,似乎真的在为我和苏雯的婚姻考虑,只有我听出他假意担心下的得意洋洋。
我一下就没了收拾的心思,冷漠地回他两个字:“不去。”
说着拿了两个靠枕垫好,我侧靠上去,钻心疼痛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顾浩似乎就在等我这个回答,立刻装起来:“乔哥,雯姐最近太忙了,一堆事,哪里怠慢你了你要理解才对啊,毕竟她为了这个家这么辛苦。”
“昨天晚上我看她很疲倦,给她按摩很久她都没有缓解过来。”
瞧,贴脸炫耀,就差直接说昨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苏雯却选择留在他身边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
可惜我早就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发怒。
在第一次发现苏雯和他偷偷见面举止亲密的时候,我脑袋宕机,罕见地跑去质问。
可苏雯当着媒体的面嗤笑我多管闲事,大喇喇地带着顾浩离开。
婚变揣测也不胫而走,她每天要接受十几家杂志采访,却从来不曾有半句话澄清这个揣测。
刚结婚时有个小明星也想献身,被狗仔拍到,当天她就联系各大媒体澄清,顺手封杀了那个人,这事给了我最大的底气。
可现在她就那么任由流言发酵,形同默认。
往日捧着我的人渐渐变了态度,当着我的面议论我:“当初苏总那么难的时候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苏总肯嫁给他都很不错了,现在也是活该。”
我成了个活该被绿的罪人,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怪他们,谁让我在苏家岌岌可危的时候毅然和苏雯分手。
所以那之后,我就学会了沉默,和接受。
只是苏雯好像还不满足,越来越过分大胆。
“乔哥,你就算不来总该给雯姐道歉吧?”
顾浩假惺惺的语气把我拉回来。
放在平常,我还和他周旋玩玩,但现在我太累了,急需休息,语气也维持不了:“挂了。”
隐约听到苏雯气急败坏的冷声:“让他滚!”
我侧躺在沙发上,只想尽快休养生息,下午去见苏苏可不能像个将死之人。
本来就因为病情已经推迟过一次见面,我不想再让她失望,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小太阳了。
着急忙慌地睡了两个小时,中间还被苏雯的电话吵醒两次,导致我精力不算好。
到达福心院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
“爸爸!”
一道爽快的唤声像一记肾上腺素,激活我疲倦死气沉沉的身体。
苏苏抱着个洋娃娃站在大门口,叫我一声后飞快地朝我跑来。
我怕她跌倒,连忙下车接住她,把她抱在怀里。
起身时腰上仿佛被人重重抡了一锤子,我咬牙狠狠忍住。
“爸爸,妈妈呢?”
苏苏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疑惑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