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在短时间内成立一个公司并走上正轨，属实痴人说梦。
我徐徐点头，认可她的建议，思索着：“我要做点开号的准备。”
没想到杨予笙直接从包里拿出平板，打开一个ppt递给我：“这是我们公司做账号的思路，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直接交给我，当然是否和公司签约全看你。”
“如果你不想签约，我也可以友情赞助资源。”
杨氏旗下的千万级网红数不胜数，几乎引领着整个自媒体行业的风向，这样的资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香饽饽。
对我来说当然也是，但同时也是无法言说的负担。
她和我算得上萍水相逢，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看好的作品才这么帮我吗？
文临一个中等规模公司的老板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她一个集团继承人，怎么会这么闲，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解决我的难题？
各种猜测和想法在我脑海里滚动，我想要张口询问，却没有问出来，只得笑笑：“我会再考虑的，谢谢杨小姐的关心。”
她平静地看着我，对这答案并不意外，弯弯唇：“好，你仔细考虑。”
律师函下来的当天，我在全平台同步发布，将事情前因后果简单告知，顺带指控顾浩知三当三，偷拿我的设计作品。
热度一下爆了，部分不理智的粉丝在我的博文下大骂特骂，随随便便一翻都是问候我家人的难听的留言。
我面无表情地让律师全部搜集好了一起清算。
顾浩工作室也很快发文回应，称其中存在误会，正在沟通。
而他们所谓的沟通方式——
顾浩打了个电话来，相当不客气：“乔哥，你疯了？你知道那是雯姐送给我的吧，就算你告造谣诽谤，也对我半点影响都没有。”
我漠然反问：“所以呢？”
“既然对你没有影响，你打来干什么？”
对面噎住，似乎换了个更安静私密的地方，低声威胁我：“你就不怕雯姐对你彻底失望？你还想挽回雯姐吗？”
他竟然还有脸对我说这样的话，实在让我大开眼界。
我胸口翻腾着热气，冷讽：“你不是很希望我和苏雯离婚吗？现在又要假惺惺地来劝和？怎么，想拿着我赌气说不挽回的录音去刺激苏雯吗？”
那点小九九真是昭然若揭！他的不要脸还真是从一而终，怎么不算长情专一呢？
被我揭穿小心思，顾浩气急败坏，破防道：“就算我不刺激，雯姐也对你没有感情了，等着吧，雯姐会亲自找你的！”
挂断电话前夕，隐约听到那边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大概是他的经纪人在着急。
开庭还要一段时间，我每天一点点地放证据，围观路人越来越多，顾浩的粉丝逐渐控不了评论，舆论开始转向。
之前和顾浩有过节的其他明星的粉丝也加入到放锤的队伍中，一家接着一家，精彩纷呈。
甚至还扒出了顾浩跟其他富婆的照片和视频，一看时间，还是和苏雯重叠的。
我轻快地点了个收藏，想了想，“好心”随手发给苏雯，附言：“看来你要趁早换个更乖的了。”
不知道她看到是什么反应，一想到那张脸会扭曲起来，我就充斥着难言的兴奋和报复的快感。
但这种爽快仅仅持续了几分钟，我就冷静下来，随即涌上悲哀和失落。
曾经我和她也是互相分享生活点滴的亲密关系，她去外地出差，哪怕一朵可爱的小小的云，都会发给我。
聊天记录虽然都是毫无营养的内容，却满满的都是甜蜜和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聊得越来越少，每次都是我单方面发出好多话，最后以她淡淡的“哦”“好的”“还行”，这样敷衍收尾。
再到现在就只剩冷漠争吵，以及互相挖苦。
回看记录，上一次好好说话还是年初元宵节，我问她要不要回来吃饭，她说在路上了，让我等等，那天回来后还罕见地给了我一个相当缠绵的热吻，度过了非常难忘的一晚。
但第二天我才知道是因为前一天顾浩和合作的女演员传出绯闻，闹得都以为是真的。
我无意识地上下刷着屏幕，没想到苏雯突然打视频过来，我手一抖，接了起来。
镜头里的人很憔悴，从我在平台公开律师函开始，她就没回来过，现在隔着屏幕对视，竟然有了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看着这样的苏雯，我心尖不为所察地抽动了下。
“乔安，我记得我说过小浩最近在冲奖吧？”
她声音沉沉的，明显带着重重的不悦，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什么，没有以往锋芒，更像厚实密不透风的土壤一层层盖在我脸上。
我敛眸，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平平回问：“所以？”
屏幕那边的人忽然叹气，手抚上额头，近乎低语呢喃：“乔安，我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声轻叹仿佛给那一层层土壤蒙上一片塑料，把最后的出气口也封死，我心里很闷，胃部似乎被厚密的土壤堵得严严实实，有点反胃，有点难受。
我喉结滚动了下，也许是斗累了，我拿出难得的好语气：“让顾浩公开道歉，恢复我的声誉，我就撤销上诉，还没开庭，来得及。”
“等法院开完庭，正式下发判决书，就没那么容易挽回了。”
从始至终我要的都不多，为了苏雯一退再退，底线几乎消失殆尽。
苏雯抿紧唇，似在权衡思考，片刻后回我：“你现在撤销起诉，我代他给你道歉。”
我所有的心软在这一刻变成讽刺尖锐的嘲笑，一次次对她心软的我就是傻瓜。
“你代他道歉？那我的声誉呢？就这么算了？”
面对我的声声质问，她不耐烦地回答：“过阵子大家就都忘记这件事了，你还要小气纠缠到什么时候？又没有实质证据，你等风头过了不是一切如常吗？”
我瞬间失语，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对她来说甚至都不是感情的事，是因为我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