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收紧表情，声音冷沉许多：“我也不是来追忆过往的，我是为了告诉你，福心院是我付出很多心血换来的安心一隅。”
“我不会让任何人平白无故地夺走它，也会为了守护它做任何事。”
对面两人的神色瞬间变了。
乍一看仿佛我是在故意为难他们的反派，而他们是被人恶意阻隔的真爱。
苏雯五官挤在一起，紧锁着我的脸：“乔安，你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
我轻笑：“我以为我发律师函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有了新的证据是顾浩工作室所为，终于打算亲自出手管了？消息很灵通嘛，看来也不是对我全无关注。”
说这话只是为了恶心她，但她竟然没有反驳，顿了一秒略过了这句话，直接问我：“你有什么条件？”
语气冷漠，比谈合作还要疏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我深恶痛绝——也有可能真的如此。
她的冷酷就像一场漫长而折磨的水刑，没有终点，只有窒息，至死方休。
我敛下眼睫，也彻底消减见面前飘渺的期待，寒声答：“澄清抄袭；澄清福心院；以后绝不沾染福心院。”
余光瞥见顾浩又想开口，我先一步打断他施法：“我只是让你澄清，没有让你全平台发大字报和视频道歉已经是额外开恩。”
“你只要开口说一个字，那就再附加一个全平台视频道歉。”
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怕，扭头低声求苏雯：“雯姐，这次事情的确是粉丝误会了，但也是无心的，我可以说服粉丝出来解释；至于福心院……你真的想让我成为圈内的笑话吗？”
哼，还真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以为我的话是耳旁风？
我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追加：“澄清加全网视频道歉，少一个，法庭见。”
“乔安！”
苏雯不满地喊我。
顾浩丝毫不慌，认定苏雯会帮他解决。
片刻后苏雯缓缓开口：“只要你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我可以赞助你做自己的工作室。”
仿若施舍。
可我早就不是追着她的那条狗了。
“这点施舍苏小姐还是留着打发别的叫花子吧，不能谈的话我就先走了，还要去见孩子们。”
我起身往外走。
苏雯厉声阻止我：“乔安，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如果你真的让小浩名誉受损，你觉得你能好过吗？他的粉丝都足以用唾沫淹死你，我是为你好。”
假惺惺的伪君子，说来说去就是想为顾浩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头都没回，打开门：“那是我的事。”
“等等。”她叫住我，叹气：“好，就按照你的说。”
顾浩满脸惊讶：“雯姐！”
我这才回身，想和她立下合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想要拿出来，手不知何时抖得厉害，颤了好几遍才拿到手里。
屏幕赫然提示着吃药。
药必须按时按点吃，少一顿迟一点都有可能让我随时随地晕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没管苏雯讶然的目光，倒了杯水拿出药瓶打算喝药。
但手太抖了，好几次都倒不出来。
“乔哥，你是不是该锻炼了，连药瓶都拿不住？”
顾浩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我想要阻止，他却轻轻松松地抽过去，转着圈照着说明书。
好在我都是直接开的处方药，没露出什么痕迹。
“要吃多少？我帮你。”
他低头看我，眼里的恶劣不加掩饰，苏雯坐在他背后，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不想他碰我的药，嫌脏，忍着怒气：“把药还给我。”
他拿着药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这是在好心帮你。”
旁边苏雯也皱紧了眉头，不知是担心我，还是看不下去顾浩的好心被辜负：“乔安，他都要帮你了，你在闹什么？”
我鼻下一热，一滴血滴在地上，想伸手去捞我的药。
那边顾浩看上去很着急，拿着药瓶倒了好几次，就是倒不出来。
“啪嗒啪嗒”
一连串声音响过，药瓶掉落在地上，药丸撒了一地。
身体疼得更厉害了，我忍着痛弯腰去捡，顾浩一边道歉蹲下来假装帮着我捡，一边把我手附近的药丸全部推出去。
鼻血滴得更凶了，眼见着都有了一小滩，我伸手去摸纸巾，摸到一只温热的手，惊得抬头。
苏雯递给我一把纸巾，蹲下来捡起药，语带质问：“捡个药捡这么久？”
我只顾着止血，没有空说话。
顾浩倒是满脸委屈地开口：“我想帮乔哥，但是每次给他，他都会故意丢掉。”
现在陷害人都不背着了，真是居心叵测。
我有心反驳，但一张口就是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我眼底湿润，不自觉有了生理泪水，只好先紧着手头的事做。
好不容易止血，听苏雯突然说了句：“乔安，这就是你比不上小浩的地方。”
“小浩从来不会跟我玩这样的心思，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你说让我来谈条件，就是为了看你这一出戏？”
“觉得我会心软？”
我一激动，鼻腔又是一热，迅速染红我手里的纸巾。
这次苏雯直接把一包丢在我头上：“不要再装可怜了！”
我哪里是装可怜，我现在是真可怜！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可怜！
混着血腥味把药全部喝下去，我摸索着扶着沙发扶手坐下，靠在沙发背上缓着精神。
其实这种发病的时候很多，只是没想到赶上苏雯过来。
她冷眼瞥着我，不耐烦地用食指敲着膝盖。
等缓得差不多了，我想解释的心情也消失，直接重回旧题：“立个合同吧，我希望在两天之内看到澄清和道歉视频。”
苏雯已经彻底冷下来，颔首对顾浩说道：“你答应就行，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有了她的保证，顾浩这才放心，最后达成协议。
澄清文和道歉视频一发，全网轰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大量的水军下场，心疼顾浩被不理智的粉丝连累云云。话里话外还内涵我小气，都是认识的人，连这都要计较。
而福心院的事，更是被“顾文基金”盖过去——苏雯真舍得啊，为了顾浩，生生拔地而起搞了个公益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