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司看着合同，就像是在地狱中的乾达多看见了救赎的蛛丝一样，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就这样伊司签定下了契约。
离开之后北十三看着刚才签下的合同书，一旁的小弟走来。
“真是简单呢，仅仅靠一部电话就能搞定。”
北十三闻言笑了笑。
“把还在迷茫的人逼上绝路，这不就是高利贷的常用手段吗？”
“像这种莫名其妙的晚会，怎么会人满为患嘛。”
小弟听了也在一旁附和着。
“是啊，就算真要说的话，他也是属于下不了船的那一批吧。”
北十三点了点头，对小弟的判断十分认可。
“那是当然，像这种人肯定不行的。”
“你想想我刚才在打电话的时候，他的那副样子。”
“说不准还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呢。”
小弟发出疑惑。
“好人吗？”
“嗯，就是因为有这种等着天上掉馅饼的蠢货，我们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才有饭吃。”
“我怎么可能是好人嘛。”
说到这里，北十三将合同丢到了一边，扬起了头靠在了沙发上。
“在那条船上，像这种低能，只会是第一批牺牲品。”
说到这，北十三想起了四年前他作为工作人员在船上的时候。
那景象犹如地狱。
富丽堂皇的装饰，无数名流富豪齐聚，空气中都感觉能够炸出黄金。
但与之相比的是，台下那些疯狂的赌徒们。
人性？伦理？道德？
开什么玩笑，这些奢侈品怎么会留给他们。
只需要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从指甲缝里露出一点，就足以下方的人疯狂。
即便能下船那又如何。
那些垃圾，下了船有了钱依旧是垃圾。
不会想着靠这笔钱去回到正常生活，去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创造价值。
反倒是更加沉迷在赌博之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纷纷又找到他来借钱。
这场慈善晚会，哪里是拯救人的哆啦a梦，只不过是将欲望再次放大的丧黑罢了。
次日的傍晚，沪州东港码头。
薛飞一个人前来。
这一次他没有带着曹奔一同，一方面是，他不确定曹奔是否能够作为自己的保镖一同进场，另一方面就是他有预感船上要发生的事情，是曹奔无法接受的，以免到时候出乱子，索性便一个人来了。
况且，自己是用的那爷给的名额，薛家哪怕再恨自己，在这种场合下也要掂量掂量那爷的份量。
码头上，夜晚的江风呼呼的吹着，薛飞拄着拐杖站在这里，不一会那爷便带着小王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说大话，看来我这回真没看错人。”
薛飞闻声转了过去，夹起了拐杖朝着那爷行了一个礼。
“那爷过誉了，再怎么说小子也是答应了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哈哈”那爷走了过去拍了拍薛飞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见人下菜的本事，给我说说从哪学的？”
薛飞陪衬着也笑了笑。
“那爷，您别再试我了，就给小子我留点底吧。”
“行行行，那就不开你玩笑了，咱们上船吧。”
说罢，三人便一同上了游轮。
从接客的楼梯走上去的时候，薛飞的余光瞥见了邮轮的另外一个角落。
那块站着几个黑衣人，还有就是几十号身形各异，年龄各异的人群。
看了看他们的装扮，无一例外，破旧、肮脏，仪容仪表从未收拾过，油到即便在夜里都感觉在发光的头发。
男的一脸的胡茬，女的则是不合身的裤子，甚至有的人内裤和毛裤都露了出来。
这样貌，薛飞几乎不用去猜测，就能知道，这些人就是接下来赌局里的选手。
汽笛声响起，游轮缓缓驶出码头，薛飞跟在那爷身后同小王一块走进了游轮内部。
华丽的大厅，如同欧式宫殿一般的装饰，在灯光下就像是铺满了黄金一般。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衣着华贵，行为举止的每一处无不透露着他们高人一等的气味。
薛飞四处环顾，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还不少。
除去薛家的薛建国和薛玥，还有张承俊，曹明轩都在在场。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待着。
他避开了薛家的视线，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船上的侍女为他端来了精致的点心和酒水。
那爷则是自顾自地去找了几位老友攀谈。
薛飞倚在窗边，品着美酒，看着窗外的江景。
就在这时，曹明轩走了过来。
“薛兄，好雅兴啊。”
“彼此彼此。”
曹明轩在薛飞对面坐下。
“我还以为薛兄，会带着你那位朋友一起来呢。”
“还是不了，我那兄弟不太适合这样的场面，他人心善。”
曹明轩笑了笑。
“心善可不行啊，薛兄，跟这些人打交道可不能心善呢。”
薛飞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着曹明轩。
“曹公子所言实际，但是吧我觉得在这世道上，做人总归要有个人的样子不是？”
曹明轩眼神一冷。
“薛兄说的对，但你要知道有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话，没过一会，一位穿着华丽晚礼服的女子走上了大厅中央临时搭建的舞台。
薛飞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这面像十分眼熟，但一时间薛飞倒想不起是谁。
曹明轩这时提醒道。
“怎么，薛兄也有感兴趣的女人？”
薛飞白了曹明轩一眼。
“曹公子莫要乱开玩笑，我只是觉得她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曹明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是这沪州城里有名的交际花，名叫苏瑶。经常周旋于各种权贵之间，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薛飞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她对女色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对方单纯面熟罢了。
此时，苏瑶在舞台上开始了她的表演，她的歌声婉转悠扬，舞姿轻盈婀娜，台下不少人都被她吸引，纷纷鼓掌叫好。
薛飞却无心欣赏，他的目光在苏瑶身上打量着，试图从她的举止神态中发现些端倪。
表演结束后，苏瑶走下舞台，朝着一位老者走去。
苏瑶在李老耳边低语了几句，李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带着苏瑶朝着一个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