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安慌乱将桌上的糕点执壶摆回原位。
跑回床边,又带上红盖头,只是等了一会儿却未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又缓缓掀起盖头一角。
却在这时,门外这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王妃,王爷今日多喝了些,劳烦王妃开门,属下好将王爷搀扶进去。”
当下苏念安松了口气,早知许肆醉了,方才就不用那般惊慌了。
她起身摘下红盖头,都醉了哪里还能挑下她的红盖头。
缓步走到门口,苏念安将门打开一道缝,果真看到许肆一身酒味,被一身穿黑甲面目清俊的男子扶着。
苏念安自是想起一人来。
苍狼,许肆的贴身护卫之一。
“还劳烦将王爷扶上床。”
苍狼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往常别人第一次见自己时都不敢与他对视,可苏念安非但不怕,还如此淡然。
难怪有胆子敢指名嫁给王爷。
苍狼将许肆扶上床后便离开了。
屋中顿时只剩下她与许肆二人。
望着床上醉酒的许肆,苏念安并未慌张。
而是动作小心地将许肆脚上靴子慢慢脱去,在前世这些事每隔两三日她便要做一次,早就熟练于心。
不过,待给许肆宽衣时,苏念安不禁多看了几眼这张俊美异常的脸,此刻醉酒后的许肆脸上少了些许冷戾,较之白天要顺眼得多。
苏念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落在他的左右嘴角处,缓缓往上提了提,小声说道:“明明笑着要更俊朗些,非要冷冰冰地吓人。”
宽衣解带后,苏念安唤人送了些热水过来。
正欲给他擦脸,不想毛巾刚触碰到脸,手腕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紧接着原本还闭着的双眸忽地睁开,亮如寒星的眸子看向她。
他是故意装醉的,只是想看看她会做些什么,不过感受温热毛巾时,他终是装不住了,生怕她会将自己衣服脱了,给他擦拭。
苏念安没有想到他会醒,心中顿时慌张,前世她亦有把顾云初弄醒过,随之而来的,必是一番毒打。
她死死盯着他,好似看见了发疯的顾云初,被他抓着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几乎一瞬间挣开那只手,下了跪求饶,身子跟着慌张的语气颤抖起来:“夫君莫要打我!”
许肆的眉头几乎不可查地微微一凝,目光在她颤抖的身上扫了一眼,声音淡漠地问道:“你怕我?”
苏念安垂眸躲开他的目光,顾云初不喜别人盯着他看,
许肆在等着她开口。
白天时候她指名自己娶她时候言辞凿凿,像是有说不完的理一般。
他不喜聒噪,但听她说话却没有一点厌烦,如今她不说话反倒是让许肆有些不喜。
许肆坐起身,并未将她扶起,只冷漠道:“白天你指名要嫁我的气势去了何处?”
苏念安这才回神,眼前的人是许肆并非顾云初,她吐了口气,连忙解释:“方才见王爷醒,以为是弄疼了王爷,往日在苏家时候,我那舅父时常醉酒,但凡不悦便会打人。”
说着,苏念安掀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有着几道已成深色的血痕。
这几道痕迹其实是她舅母所打,不过当时舅父苏海也在场,且并未阻拦,苏念安索性把事情推到了他的头上。
苏念安垂着头,心中紧张地等着,直到他那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没有那些恶习,往后你不必担忧。”
不知是不是苏念安听错了,许肆语气中竟然透着一丝心疼。
下一瞬,苏念安心中自嘲一笑,自己定是听错了,除了母亲谁还会心疼她。
见苏念安还跪着,许肆又开口:“要本王扶你?”
苏念安连忙起身,强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柔声说道:“王爷既醒了,我这就让人送水,给王爷沐浴。”
瞧着苏念安又恢复白天那般镇定自若,许肆诧异的同时又想起方才苏念安手上血痕,眸底闪过一抹杀意。
苏家,好,好得很啊!
他喊住朝外走去的苏念安,“夫人,夜深了,忙活一日,你先歇息吧,我自己去浴室便好。”
这一声夫人虽然是理所应当,但苏念安还是很意外。
不等苏念安反应,许肆已换上衣裳,走到门口,“夫人晚上不必等我了。”
苏念安听了这话,眉头一蹙,她抬眸看向他,见许肆抬手要开门,上前一步抵住屋门,冷声问:“夫君这是何意?”
他唤她夫人,自然她也不用再喊王爷。
许肆瞧着她满是‘愤怒’的小脸,又想起那些时日自己没听她话时,她好似也像这般生气,“自然是去洗漱,然后休息。”
“啊,我忘记了,夫人也尚未洗漱,莫非是想与为夫一起?夫人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苏念安一噎,这男人居然还会说这般虎狼之词。
见她窘迫的模样,许肆觉得有趣极了,当下便勾起嘴角,“夫人想必听过我一些传言吧?”
苏念安一副不信的模样,“夫君既说是传言,那便无人证实过,如今我们成婚,正好今日我验实一下。”
许肆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想到自己反被逗了,为了寻回面子,他反问:“那我若说这传言是真的呢?”
苏念安心中大定,她方才不让许肆离开便是想证实一下此事,正愁不知如何开口。
却没想到许肆会如此淡然地提起这般隐晦的事,不免让她多看了几眼他,心中不禁佩服起他来,毕竟换成寻常男人只会觉得耻辱,压根不会提。
苏念安面色淡然,直言:“真的又如何,不过是隐疾,又不是不能与女子同床而眠。”
许肆听罢,有些意外,没想到苏念安会这般想,不过细想,她指名嫁给自己,莫不是正是因为这个谣言?不然换作任何女子都会觉得委屈吧。
越想,许肆越觉得可能。
真是越来越有趣......
只是刚欲回她,屋门忽地被人推开一道缝隙,从中探出一个小脑袋,“义父,安安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