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裴安安,许肆脸上带起了柔情,将门打开后顺势弯腰要将裴安安抱起。
那股柔情让一旁的苏念安不觉来回在两人脸上打量,还真有些地方相似,看来是亲生的无疑了!
裴安安双手捧着许肆的脸颊,糯糯地问道:“义父,安安一个人睡害怕,想跟义父一起睡。”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苏念安觉得裴安安方才余光瞥了眼她,而且还透着丝许的敌意。
她眉梢一挑,原以为这小姑娘是来打探自己的,没想到却是来抢人的,看来往后自己都无需做什么,便能惹来两个孩子的嫌弃。
不光是苏念安,饶是许肆皆未料到裴安安来寻他,是要与他一起睡。
且,裴安安来了府上有些日子,从未提过要与他一起睡,今日这是怎么了?
“安安,义父不是接了春露姑姑过来照料你们吗?你若害怕,可去她屋中。”
裴安安当即红了眼,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带着哭腔:“义父是不喜欢安安吗?”
苏念安意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思,难怪方才苏灵云耐心与两个孩子说那么久的话,想来前世没少在这两个孩子手中吃亏。
未等许肆开口,苏念安先生气起来,“今日乃是我与你义父新婚之夜,你这孩子怎会如此不懂事?夫君,今日你若是应下来,往后她夜夜害怕,那岂不是日日把我冷落在屋中。”
裴安安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苏念安会当着许肆的面呵斥自己。
许肆正愁不知如何回裴安安,语气轻了裴安安再撒娇,语气重了又吓着她,苏念安一说,倒是替她解了围。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苏念安会与裴安安在这争风吃醋。
许肆抹去裴安安脸上泪水,顺着苏念安的话,低声说道:“安安,你若不想去找春露姑姑,也可去你兄长那。”
裴安安脸上更委屈了。
这个女人果然像她姐姐说的那般,不是个好人。
义父还在面前,她便敢如此呵斥她,若是义父出门,她定会和婶婶打表兄那般打她和阿兄。
且义父非但没有训斥她,还帮着她说话。
越想,她心中焦急起来,必须赶紧把事情告知阿兄才行。
裴安安带着委屈,“安安知错了,安安这就去寻阿兄,义母莫要生气。”
见到裴安安这般模样,若不是裴安安方才那一眼,苏念安定会自责。
待裴安安离开,苏念安已准备好下跪,就等着许肆斥责她。
不想未瞧见许肆大发雷霆,反倒是听他语气透着丝许的感激,道:“多亏夫人相助,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拒绝这孩子。”
苏念安惊诧,下意识便问:“夫君难道不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许肆却意味深长道:“两个孩子从小父母便没时间管教,后来我那至友过世,之后便一直住在他们叔父家,更无人教养。”
“我虽将两人接回府上,但平日我事务繁多,亦没有时间去管教,这才安排了春露姑姑过来,如今我们成婚,往后管教两个孩子的事情还需夫人多费心了,若是两人顽劣不听话,夫人只管收拾便是。”
苏念安听后彻底傻了,为何会这样?许肆难道不怕自己下狠手?
裴安安从屋中出来后,直奔去了裴玉安那,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兄。
裴玉安看着红眼委屈的妹妹,眉心拧成一个结,“义父当真没有责怪那个女人?”
“没有,义父非但没有怪罪,好似还笑了。”
“阿兄,那女人在义父面前都敢那样,日后义父不在府中,她若是像婶婶打表哥那般打我们该怎么办?”
裴安安带着哭腔。
裴玉安心疼之际,摸了摸妹妹脑袋:“安安莫怕,万事有阿兄在,她若是敢打你,阿兄与她拼命。”
裴安安又问:“那义父呢?”
“义父乃是靖王,一言九鼎,他在父亲灵位前保证过,会好生养育我们,那便肯定会做的,想必今日是义父大婚之日才会让你出来。”
说罢,裴玉安眯起眼神,“如今我们要好好想想,如何将这个女人赶出府上才行。”
主屋之中。
烛光摇曳,苏念安眼神始终落在许肆身上,心中忐忑,白天累了一天,她腿脚早已酸疼,可许肆站着,她哪里敢贸然坐下。
终于站不住,余光正巧看见桌上酒杯,接着低声怯怯开口,“夫君,我们还未喝交杯酒,不如坐下喝两杯?”
许肆悄然凝视了她片刻,眼眸中带着审视之意,心中不禁盘算着这丫头到底又打算做什么?
他故作镇定,许久未开口,冷峻的面色平淡如水,让人难以揣度其心中想法。
眼神扫过几眼后,他面无表情地坐下。
“坐吧。”
苏念安闻言,赶忙跟着坐了下来。
她侧身而坐,目光不时落在许肆脸上。
桌上烛光照在他脸上,那张脸看得要比方才更为清楚。
她拿起执壶给许肆倒了满满一杯。
“夫君,请。”
许肆敏锐地感受到了苏念安不时投来的目光,还从未有女子这般肆无忌惮地审视他,一时间双唇抿得愈发僵直。
“夫人这是打算将为夫灌醉?难不成夫人是忘了方才为夫与你说的那些?你且放心,便是睡一起,我亦不会碰你!”
许肆又将目光落在倒满的酒盏上,猜不透苏念安心中所想。
苏念安神情平静得如一池未起涟漪的湖水,并未对他的话有任何的吃惊,那嘴角似是还微微勾起。
像是早就猜到他会这般说一样。
“夫君多虑了,我自然是相信夫君,哪怕那传言是假又如何,夫君既说了不碰我便不会不碰,只是......”
苏念安张嘴,欲言又止。
许肆心中一乐,倒是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故作眉头紧皱,目光更是死死盯着她,问道:“只是什么?”
苏念安垂眸,睫毛微颤,似有万千的话要与许肆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沉默片刻,苏念安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许肆,只见她眸中闪着恳切之意。
“只是恳求夫君平日能留宿屋中,给我一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