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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狱中十七年 > 第22章 龙头老大

转眼间侯本福进看守所己经十天了,他左眼的伤己完全愈合,当然他的头发也被剃得干干净净,变成了具有在押犯罪嫌疑人明显标志的光头。

因为他家里送来了牙膏香皂等个人卫生用品分发给别人,个人卫生改善了。特别是家里送来的两只大塑料桶解决了大问题。每天放风的时候,卫生值周的光头会用大塑料桶从放风室提水进监室把铺板、过道地面和手能够着的墙面擦得一尘不染,会提很多水来把马坑冲得干干净净并用专门擦马坑的布把马坑外面也擦得干干净净。把室内所有位置打扫擦洗干净后,再把两只大桶装满水提进监室用于每次解手后都用自己的饭钵从桶里舀水冲马坑。

当然侯本福也记住了每个同室羁押人员的名字和案由:

第二铺位周猫儿,抢劫;

第三铺位王宇飞,杀人;

第西铺位许凡兵,拐卖;

第五铺位于真华,伤害;

第六铺位苏发贵,包庇、伤害;

第七铺位李立强,杀人;

第八铺位代耀世,盗窃、伤害;

第九铺位张 斌,抢劫、盗窃;

第十铺位曾 勇,强奸、伤害;

第十一铺位刘文生,抢劫、盗窃。

侯本福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案由,不为别的,只是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将有很长一段时光在看守所和监狱里度过,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和等待审判的犯罪嫌疑人或己经判决的犯人打交道。他现在是在看守所,判刑后就要被送进劳改队或监狱。

看守所负责关押等待审判,劳改队和监狱负责关押、惩罚和改造。

而且他是六号监室的龙头大哥,这称呼听起来完全是江湖黑社会的身份,这也没错,监室里关押的几乎都来自于江湖,可能大多数都没有加入什么黑社会组织,但进了看守所以后,无形之中每个监室就是一个组织,这当然不是黑社会组织,但它不能群龙无首各行其是,它需要一个人来把大家统领起来,要像一个组织一样每天从早到晚吃喝拉撒都要有规矩有秩序,不然就会乱成一锅粥,就会带来很多麻烦。这龙头大哥,不管你是凭拳头打来的还是大家认可你推举你得来的,或是干事以大家都明白和认可的方式指定的,只要你睡在第一个铺位上了,你就是龙头大哥,你就得像一个龙头大哥的样子负起责任来。至于你要负什么样的责任,那得看你怎么要求自己怎么要求别人;那得看你具备什么条件和能力;那得看你的见识和胸怀;那得看你骨子里具备什么样的文化和格局;那得看你是善人还是恶人、是君子还是小人。

比如有的监室的龙头大哥就是抢别人送进来的东西;有的就只知道操毛驹打人骂人;有的通过打骂、折磨或哄骗别的人犯告诉他公安机关还没有掌握的案情然后去检举揭发意图立功;甚至还有的组织抗拒审判,更有甚者还有组织越狱的。

看守所里关押的犯罪嫌疑人是这样,那么你仔细想想,哪里又不是这样呢?其实这人世上,无处不江湖。

这些天里,侯本福家里照样是每天送吃的进来,还是照样的用小塑料桶装着,有时一个有时两个,侯本福也都照样的分给大家。

而侯本福并不愿家里人这么辛苦,他能吃得下没有肉也几乎没有油荤的看守所饭菜。他几次请干事带话给母亲或是妻子叫她们不要天天送吃的来,一个星期送一次就够了,但家里并没有间断给他每天的供给。

看守所提供给在押人员一日两餐,每餐一钵白米饭大约西两左右。而菜呢,市场上应季最多最便宜的蔬菜,比如这个季节最多最便宜的就是南瓜,那么几乎餐餐都是南瓜汤,南瓜和着水、盐,有时会有葱花撒在汤里。看守所在押人员最怕吃的是红苕、洋芋之类,红苕和洋芋汤舀进饭钵里都有泥沙,特别是到后面菜桶里菜不多的时候,泥沙沉底,舀进饭钵的泥沙就会更多。

负责打饭的自由犯把饭扣进你饭钵后接着用一个不大不小的汤勺舀大半勺菜扣在饭上。你不能说这饭少了菜少了,你一说,下一餐一定会给你更少点,而且给你的菜可能就没有菜而只有汤。

按上面的要求是每周吃一餐肉,但是可能是经费不到位的缘故,每周往往变成了每旬,而且吃肉的那餐,其实也没多少肉,舀到每个人饭钵里,一般都是薄薄的三、五片,据进来时间长一点的人说,自由犯要先割一块下来藏起慢慢吃,自由犯还要讨好干事把好的肉炒给干事吃。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嘛,大家不会对这样的现象有过多的意见,即便有也不敢说。只要在吃肉这餐能看见汤里漂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油星就知足了。

是应该知足,无论是纵观历史,哪个朝代能给关押的犯人这样的待遇?有白米饭吃有通铺睡有水洗漱。或是横看当代,就算是发达国家,在对囚犯的待遇上能最大限度地给予文明和人道对待的也鲜有所闻。

白晃晃的阳光爬上放风室东面的墙上,再过一会又该开下午饭了。这样的时刻,除了各监室放风室里传来洗漱的水声和在押人员之间压低声音的交谈声,整个看守所是显得比较安宁的。可是突然间,一串痛苦的惨叫声从女犯监室传出来,撕破这安宁的氛围:“打死人啦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妈呀打死人啦!”。接着听见自由犯肖医生拍打通往干事办公室那扇铁门的声音和呼喊干事的声音也传进放风室:“何指导何指导钟干事钟干事,女犯在操毛驹操毛驹。”

岗楼上的武警也对女犯监室大声喝叱。

随着通往干事办公室那扇铁门一声响,听见几个干事的脚步声和喝叱声涌向女犯监室。接着女犯监室的放风室铁门被“哐当”一声打开。

“出来!”这是何指导员的声音。

“蒙玉芬你又在搞啥?快出来。”这是钟干事的声音。

“蒙玉芬你是嫌你的罪不够重是不是?”这是易干事的声音。

刚才喊救命那个女犯放声大哭:“救命啊干事,龙头叫人拿牙刷捅我的下身,都出血了啊我的妈……”

钟干事的声音更加严厉:“还有哪几个,快点滚出来!”

听见几个女犯出去的声音,然后女犯放风室门上锁的声音。

周猫儿、曾勇、于真华、许凡兵几个争先恐后地爬地上从门坎与地面的缝隙或是躬身站着从门板与门框的缝隙往外看。

苏发贵嘻皮笑脸的跟侯本福说:“女犯操毛驹的花样多哦,牙刷捅下身、咪嘴上吊称坨、咪嘴眼上扎针灸。啥子花样都有,嘻嘻嘻。我在这里关了两年半,哪种操毛驹的花样都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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