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称坨?扎针灸?哪里来的称坨?还有针灸?”侯本福一连串的惊讶和疑问把苏发贵逗笑了,正要给侯本福解疑释惑,忽听曾勇憋着声音惊呼:“有个女犯长得好漂亮哦,那腿才白哟,我的天看得我流清口水。要是等我今天晚上和她睡一觉,多判两年都值得。”
苏发贵几步窜过去:“让开让开,等我看一眼,只看一眼。”
曾勇又盯了几秒钟才满脸不情愿的让苏发贵把眼睛贴过去。
周猫儿说:“一共被喊出来三个,有个确实长得丁,身材又好皮肤又白。五大三粗那个肯定是蒙玉芬,女犯那边的龙头老大。”
曾勇一把将苏发贵拉开:“老骚棒你看够没有,该我来看了。”
一听说有漂亮女犯,开始没有凑过去的几个也争先恐后的要挤过去看,爬地上的,贴在门缝的,从背后看去就像是一组和尚群雕。
苏发贵实在挤不进去了,才又回来和侯本福说:“侯主任,这里当然没有称坨,是女犯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一头绑在拖鞋上,一头绑在新毛驹咪嘴上,如果一只鞋不够就吊两只,被吊的人背要九十度弯起,你说哪个受得了,不小心咪嘴都要吊脱。”
“那扎针灸又是咋个整呢?”侯本福又问。
“牙膏皮撕一小块,裹起来使劲搓,是不是越搓越细越搓越硬?搓得比缝被子的针粗一点,就用这个东西往咪嘴里面刺,叫扎针灸。你说哪个受得了。”苏发贵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啧啧”几声惊叹。
这时许凡兵说:“钟干事带了个女犯出去,肯定是被操毛驹那个,走路双脚都一叉一叉的,肯定是伤严重了,她刚才叫的时候都说捅出血了。”
“肯定是带出去医院检查。”于真华说,“上回有个咪嘴被吊脱了也带到医院去的。”
许凡兵说完转过头见侯本福坐在监室阶沿上,急忙说:“你们都让开让开,龙头老大都还没有看你们几爷子就在那里堵起。”
那几个也转过头来说:“对哈对哈,龙头大哥都没有看,大哥来,你来看,这阵全部都看得到的,最漂亮那个看得清清楚楚。”
侯本福笑笑说:“你们看你们看,我才进来几天还没你们那么饿。我真的不来看,你们继续欣赏。呵呵呵。”
许凡兵走过来给侯本福说:“侯主任你可能不知道女犯的手段糙辣得不得了,牙刷有毛那头伸进去搅,说是这叫‘清理门户’,把在外面被男人搞进去的脏东西全部帮你清洗干净。”
侯本福听得背脊发凉:“是哪个发明的这些嘛,莫非是那个蒙玉芬?”
苏发贵说:“哪里是她,我来的时候就晓得她们是那样操毛驹的,蒙玉芬才来几个月。这些东西可能都是一个传一个的传下来的。”
侯本福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吟出一首打油诗来:
同为阶下囚,何苦自相残?
面壁常自省,回头才有岸!
高墙昼夜长,电网隔亲人。
虽为负罪身,亦当存善根。
鱼临无水地 ,亦知相濡沫。
我等堕深渊,何不同正道?
悔过能自新,冥顽误终身。
狠毒施辣手,监规不留情。
众人连说:
“好诗好诗!”
“龙头大哥一张嘴就是一首诗。”
“赶快去拿笔拿纸来记下来。”
侯本福“呵呵”一笑,我看你们几个别的不行,一是看美女来劲,二是溜须拍马是高手。我哪天冒火了也把你们吊打一顿。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说:
“龙头大哥你是不会打人的,你是有文化的人。”
“侯主任如果你都打人了,这个人肯定是早就该挨打了。”
“不是吹牛,在钢城看守所,很可能在整个红胜地区的看守所,像你这样的龙头大哥绝对是最好的龙头大哥。”
总之是各种好听的话一大堆,也不知道哪句是奉承哪句是赞美。不过侯本福听起很受用很开心。
干事办公室与放风室之间的坝子里何指导员的训斥声很大,大约半个小时一首没停过:
“……蒙玉芬,还有你两个,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们所里面就上报,罪上加罪!把她们都戴上手铐脚镣跪十分钟砖碗 然后在太阳底下面壁思过。”
这时的看守所像空无一人似的,不难想象每间监室的在押人员都在静静地听外面的动静,也不难想象很多人也和六号监室的曾勇他们一样在能够窥见坝子里一点情形的缝隙偷看。
在看守所这样的环境,操毛驹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而且有的时候干事明明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的犯罪嫌疑人天生就狂妄自大、无法无天,加之在社会上习惯了豪强霸道、欺压他人 ,进了看守所还一样的自以为是、桀骜不驯。关进来之前干事都会教育他们进监室后改掉社会上的恶习,遵守监规,可是有几个是进来就老老实实守规矩的,还不是被牢头狱霸一个个打服得服服帖帖后才慢慢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只要下手不是太重,只要不致伤致残,这种情况下的操毛驹,干事是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怕你操毛驹是出于制服对方,是出于纯粹的寻开心寻刺激,但你把他制服了,以后他至少会听你的,那么我只要制服你,也就等于制服了监室所有的人,总比我一个一个去制服容易得多,这叫以暴制暴、以恶惩恶。道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