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你摸摸头顶正中线和两耳间连线的交点处。”
虎莽反应了半天,“哪?”
苏宁安无奈,指了指,“这!”
虎莽用力一摁,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苏宁安嘴角微弯,“现在谁是老子?”
虎莽的心这下是彻底凉了,“姑奶奶求您快把解药给孙子吧!”
虽然蠢了点,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想要解药很简单,帮我办个事。”
虎彪哪敢不答应,“您尽管开口,我虎彪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办!”
苏宁安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到凉城找一个叫季羡先的人,将此物给他,然后来苏府找我,自会给你解药”
“这毒药除我之外无人能解,三日之后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药石无医。”
“你若不信,大可找医者,不过时间能不能来得及可就不一定了。”
关系身家性命,虎彪不敢冒险,只能规规矩矩的应下。
此时赵嬷嬷正优哉游哉的躺在马车上,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完事了。
她满脸的肥肉因为兴奋抖动着,刚掀开帘子,就看见苏宁安走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个人。
看着苏宁安整齐的衣衫,她瞪大眼睛,声音尖锐:
“虎彪,你干什么吃的!”
这么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虎彪抬头看天,装作听不见。
苏宁安扯扯嘴角,“差点把你忘了。”
“去把她杀了。”
被点名的虎彪眨了眨眼,
“杀人?”
他虽然是个混子,但最多也就干点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事,人他还真没杀过。
“姑奶奶,这这杀杀人犯法吧!”
苏宁安嘲讽一笑,“看不出来,你还守法。”
虎彪一噎,无言以对。
苏宁安从虎彪身边走过,顺手将他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
虎彪圆眼瞪大,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武器,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拿到!
苏宁安一边走一边将匕首缓缓抽出,赵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咽了口唾沫,步步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你们看什么,还不快将她拦住!”
苏家的仆从身上不可能带着武器,他们看着苏宁安手中的利刃,有些犹豫。
赵嬷嬷大喊:“我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回府如何同夫人和二小姐交代!”
“还不快拦住她!”
“拦我?”
苏宁安指尖轻弹匕首,寒光映出她眼底血色。
最壮实的仆从刚逼近半步,忽觉喉间一凉——
她旋身如蝶,刃过七寸。
动脉血喷溅上破庙残破的佛像金身,顺着菩萨低垂的眼睑蜿蜒如泪。
“佛渡不了你们。”她踩碎地上滚落的佛珠,笑看众人瘫软在地,“但我可以送你们去见佛。”
所有人都傻了眼,
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苏宁安顶着一脸的血,像索命的恶鬼,幽幽开口:
“想死的,来!”
所有仆从动作整齐的退后一步,露出赵嬷嬷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大小姐,您别杀我,都是二小姐吩咐的,我们做下人的不得不听啊!”
苏宁安哦了一声,“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了?”
赵嬷嬷连忙点头,“对!我是无辜的啊大小姐!”
苏宁安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上一世,你可曾饶过我?”
话音未落,匕首已刺入她的心口。
赵嬷嬷瞪大双眼,身子砰的砸到地面上。
苏宁安起身,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虎彪被她看了一眼,感觉腿肚子发软,强忍着才没拔腿就跑。
“今日遇见了劫匪,赵嬷嬷不幸丢了性命,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
仆从们浑身一激灵,连忙回答:
“对!今日遇见了劫匪,赵嬷嬷和王二被劫匪杀了!”
苏宁安勾了勾嘴角,“你们每个人的脸我都记住了,千万别动歪心思,我保证先死的一定是你!”
众人视线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赵嬷嬷,接连应是。
“啪啪啪!”
静谧的环境突然响起突兀的掌声,随即一个人从佛像后走了出来。
那人一身白衣,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面容清俊,目若含星,气质温润,仿佛画中人走了出来。
夜色中站在破庙中,衣摆上的鲜血平添了几分妖艳,不似神仙,倒像是喝血挖心的妖。
苏宁安觉得这人头上的玉环云纹金冠看着有些眼熟。
记忆闪过白日那群黑衣人围攻一人的画面,
“是你!”
裴景初眉毛一挑:“你认识我?”
这人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看来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苏宁安并不想节外生枝。
“认错了。”
裴景初摇头一笑,仿若春光乍现,让这漆黑的夜明亮几分。
苏宁安不懂他为何要笑,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危险。
“苏大小姐就不怕我报官吗?”
她当然怕了,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嘴边的梨涡看起来像是邻家姑娘可爱无害,
“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上一世她被苏家丢弃之后,便进了军营,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才学得这一身的本领。
今日才能教训了赵嬷嬷这群恶仆,一想到上一世的遭遇,苏宁安的眸子里满是冰冷。
“况且就算见官,恶仆欺主,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裴景初看她年纪轻轻,却有着如翻书似的变脸速度,莫名想笑,
“在下姓裴名景初,日后苏大小姐若是有需要可以来万霖书铺找我。”
苏宁安上车的脚一顿,又快速钻进车里,
“走!”
下人们驾着马车一路向城门而去。
裴景初留在原处,望着马车扬起的尘土,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季风悄无声息的出现,“白日时这个小丫头明明看见了您,殿下为何改变了主意?”
裴景初埋伏在这里本打算将这帮人灭口,却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出好戏。
“她,很特别。”
裴景初留下这句话便飞身上马,
季风愣在原地,殿下这是在夸人吗?!
马车上
苏宁安的双手紧握,脑海中回荡着那人的话。
“裴景初,竟然是他!”
这还是两世以来,他们之间见的第一面。
裴景初现在还是北冥国留在万城国的质子,传闻他身体虚弱,鲜少见人,今日一看果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