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冰箱旁,架子上。”
“哦。”周礼拉长音恍然大悟。
蔚莱摇头,她特意把常用的杯子摆在外面,还真有人看不到。
又一阵叮叮当当,蔚莱头都不抬就知道他在找什么,“烧水壶在蒸锅后面。”
“啊。”周礼再次打开那扇壁橱门,果然。
接水,按下开关,整个空间只有烧水壶加热的声音。随着“叮”一声响,蔚莱抢先说,“你要喝茶的话,茶叶在操作台最下面抽屉。”
“哦,我……不喝了吧。”
蔚莱抬头。厨房是开放式,他背对她,留一个宽阔的背影。
“喝完还得倒茶叶,我找不到垃圾桶。”委屈巴巴的语调。
蔚莱噗一声笑出来,她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东西都是按我习惯放的。垃圾桶在洗碗池下面的橱柜里。”
“哦……”周礼小心翼翼打开橱柜门,垃圾桶的盖子随即打开,他惊奇,“这个牵引装置你做的?”
“牵引……什么?”反应过后,蔚莱叹气,“现在都是这样的啊。”
“这样啊。”傻瓜一样的人来来回回开关橱柜门,“有想法。”
蔚莱合起笔记本,“我先去洗澡。”走两步又回过头,“你洗完记得拖一下地,这几天下水道堵了,渗水很慢。”
“哦哦。”
“洗发水、沐浴露、浴巾,都有?”
“带了。”
“吹风机在抽屉里。”蔚莱打个哈欠,“明天见。”
“明天见。”
好像,莫名其妙熟悉了一点。
12 倒计时48h
第二天一早,蔚莱发现两件事。
一是洗澡间下水道被通过,漏水盖子放在一旁,显然做的人虎头蛇尾没多细心;二是直到九点,客房仍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等不及去敲门,敲了四五下,裸着上身只穿条短裤的周礼睡眼惺忪把门打开。
蔚莱猛地转过身,里面的人也被惊吓到“啪”地关上门。房内一阵窸窸窣窣,他慌忙解释,“对不起啊,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在哪儿。这……这就出来。”
“快点,要迟到了。”蔚莱背对门,想到刚才看到裆下被顶的高高一片,不觉又红了脸。蔚莱啊蔚莱,你什么物种的生殖器没见过,你每个月摘那么多蛋,紧张什么劲。归功于这种心理建设,她总算缓过来些。
然而还没缓明白,由后面猛地顶过来一股力量,脚下不稳头向前扎,眼看着地又被大力拽回,这下是脑袋,直冲冲撞上周礼锁骨。
面前一片黑,周礼的道歉嗡嗡在耳边作响,“没事儿吧?我不知道你堵在门口啊,一着急出来……蔚莱,蔚莱?”
她揉着脑门,这一早晨,什么仇什么怨摊上这一出。
“对不起啊,我真没注意。”周礼又想替揉,又不知是否合适,双手无处安放地悬在半空。
见他顶着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满脸都是刚睡醒的懵劲儿,蔚莱忍着疼痛摆手,“你快去洗漱吧,真要迟到了。”
“疼吗?”他不动。
“哎你快去!”蔚莱急得跺脚,推着他后背进卫生间。
周礼不敢再违抗指令,拧开水龙头呼哧呼哧洗脸。
蔚莱捂着脑门蹭过去照镜子,掀开刘海,额头通红一片。周礼洗完直起身,镜子里高出大半头的人脸上滴着水,正侧头朝自己看。那样子就像明知犯了错却只能用卖萌弥补的哈士奇,蔚莱顺手拽下毛巾往他脸上一扔,又生气又好笑转身离开。
至此,婚礼还剩 48 小时,兵荒马乱。
化妆,换礼服,做头饰,蔚莱穿大红龙凤褂,周礼着配套袍褂双双出现在镜头里。上午在棚内拍摄中式风格,“两位靠近一点”“新郎新娘都笑一下,大喜的日子嘛”“两位回头,对,开心一点”,婚庆摄影师好像全都出自一个培训班,从语言教学到技术动作,套路高度一致。
不主动,好说,手把手教亲密动作总行吧,这点融会贯通的能力拍几张谁都能有;不开心,也好说,婚前闹别扭的大有人在,引导聊几句恋爱故事配以深情对视,钱都交了好看是一套不好看也是一套,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而今天摄影师犯了难,谁也没教过拿既不主动又不开心的新人怎么办啊。他使出浑身解数,新郎新娘上了妆脸蛋一等一的漂亮,怎么就是拍不出亲密感呢。
他泄气地挥挥手,“先吃饭吧,下午去森林公园。”
影楼订了盒饭,蔚莱打开随身笔记本边吃边说,“早晨给赵医生打电话了,明天下午五点以后他有时间,过去一趟?”
“好,谢谢。”
旁边一同吃饭的化妆师听话头朝这边看,蔚莱拽拽椅子离周礼近些,耳语道,“别说谢,人多口杂。”
周礼点头,越过自己的新娘朝化妆师尴尬地笑笑。
蔚莱指着笔记本上待办事项一条条过,“明天任务很重。你看啊,婚纱敬酒服我都租了,我得买双高跟鞋,你这边西服有吗?”
“有。”周礼停下筷子,想想说道,“还是买新的吧,不然我妈又埋怨不重视。”
“行。”刷刷写下加入清单,“阿姨说还得准备几打红包信封。”
“嗯。”周礼边吃边想,忽然问她,“咱俩,有戒指吗?”
“坏了!”
化妆师再次抬头,她已经开始怀疑旁边这两人婚姻的合法性。
周礼默不作声做个“嘘”的动作。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