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却依旧淡定镇静的宣言,蒋戚耀只一笑置之,将其当作酒后胡言。
好不容易把不让人省心的新郎官送入洞房后,蒋戚耀遣散了所有在门外窥听的人,可一个转身,他自个却又回头伏在墙角偷听。
头盖织边红绸的微醺听到动静后,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双手紧紧攥握在一起,都沁出了细汗,变得粘腻起来。
这门亲事答应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是那么地忐忑。
因为若是她不嫁给李颜,就得嫁给太子表哥了。相对而言,她更希望能继续留在国公府里。
对于李颜她一直不能释怀,两人间已经存在太多的误解,却又缺乏有效的沟通。
可即便如此,能够嫁给他,她心里还是存有丝丝窃喜和期盼的。
听见有人进门之后,屋里又重归沉寂。
过了良久,微醺有些慌,想把盖头掀起来瞧,可又想到方才姜妈妈千叮万嘱不能自个把盖头掀开的那个焦虑的模样,只好就作罢了。
原本她已经好久不曾与他对话过了,可想到以后再怎么着他也是她的夫君了,再怎么不济,她总不能一直和他演默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了、成亲了野~~天使们兴奋么?^_^
☆、第125章
“颜颜夕?”久不曾与他说话之后的头一回主动说话, 显得有些生涩。让她唤出“夫君”的字眼她是无论如何唤不出的, 于是只好叫他“颜夕”。
可那头依旧没有动静。
就在她即将按捺不住想要扯开红绸一探究竟之际, 头上的红绸纱被粗鲁地一把扯落,一个从头红到了脚趾头的俊俏郎君出现在眼前。
他幽黑深邃的眼底依旧潜藏着那股让人不han而栗的han意, 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定定看着她的样子, 让她有一种他想把她撕碎了吞下去的错觉。
“呃我我今晚不舒服我们”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到的就是即将会让她害怕的事情。
她只有上辈子从网络上看来的经验:女孩子的第一次都会很痛。
不等她说完, 那冷着脸赤红着身体的郎君一把将她从床榻边捞起来。紧紧地闭上了双眸, 浓黑剑眉紧拧着, 把她使劲儿按压在自己怀里疯狂地啃|噬起来。
微醺害怕极了, 却担心一挣扎只会惹来越加烈的攻击时,她只得咬紧牙齿忍受下来。
往日那个俊逸的脸庞此时就近在眼前, 极其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熟悉的体味扑鼻而来, 她惶恐混乱中,能看见他通红的极薄的额边皮肤里隐隐凸起的青色的血管。
而此时, 唇边已经肿胀刺痛,隐隐感觉到有腥甜的液体流进齿间。
她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这时,屋外似是有把盘栽弄翻的声音。
李颜睁开了黑漆深邃的双眸,宽厚的胸前因为剧烈动作后急促的呼吸而一涨一收。
他攥痛了她的手, 一把将她拉到了扇门前扔下, 牢牢拴上了门闩,对她冷淡地说:“你今儿就在这睡,给我使劲儿哭, 若是哭得声音不够大的话”
他唇边闪过一抹冷笑,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就把你爹的罪证公开开来!”
她猛地抬头,惊异道:“我爹”
李颜一把用手掩住了她的唇,用头紧紧抵住她额头,沉声道:“你爹是杀、人、凶、手。”
最后那几个字他吐得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表情却格外地诡异,最后还笑了起来。
面对这一连种种的状况,微醺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开了,然而,冷静下来后,她觉得现在首要的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于是就扯开了喉咙哭得声嘶力竭起来。
屋外的蒋戚耀偷听到宝贝女儿哭得异常凄厉的声音,连忙用手奋力垂着扇门大嚷道:“醺儿!醺儿!你是怎么了?开门!快开门!!”
微醺一听,吓得连忙收了声,可李颜这时却霜着脸对她命令道:“继续哭!哭得不够卖力我就把罪证散布出去!”
微醺于是又只好扯开了喉咙哭起来。
屋外的蒋戚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是想撞门进来,又是想出去班人过来,霎时间都不知道做哪样好。
这时,李颜淡笑一声,对门外的人道:“岳父大人,是小婿粗莽,弄疼了醺儿,可今儿洞房夜,岳父大人在门外窥听云|雨,似乎不妥吧?”
此话一出,微醺立马涨红了脸,门外也安静下来。
蒋戚耀心里着急啊,都急得泣血了,他最疼爱的闺女终于长大成人要作他人妇了,他是既欢喜又担忧的。可是这闺房之事,他确实无权管太多。
“那那你小心点,醺儿身子娇弱,你得眷顾着点,不行的话今儿就罢了改天再来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尴尬得连连干咳着,可是又不得不说。
“岳父大人如此说来,成亲洞房之夜,新娘因为怕痛就得放弃行周公之礼,那么,往后她一直会痛,是不是我就可以另外纳几门妾房回来开枝散叶了?”
李颜如此一说,门外顿时又安静了片刻,继而,就听见蒋岳丈窘迫的声音:“你你轻点轻点”
说完之后,蒋戚耀因为不忍再听,于是忍着强烈的心痛灰溜溜回东院去。
那夜,李颜独自躺在婚床上,酣睡如泥。
微醺则背靠在墙角,默默掉泪。
翌日醒来,李颜感觉头痛欲裂,用手指拼命按揉着额角,撑着身体靠床栏坐起。隐约间还能把昨夜的事情忆起个七七八八。
他忙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微醺的踪影,于是边揉着额前“突突”跳着的脉络血管,边走出外间去。
然后就看见微醺独自蹲坐在地上睡去,头歪到了一边,眼睫还湿润地粘到一起,大概是哭到早上才终于忍不住睡着了吧。
他走过去蹲下,盯着她红肿得破了皮的嘴唇愣了良久,剑眉深锁,继而一个大步流星地走到木匣子前,往里掏出了一把晃亮的小刀,挽起右臂的衣袖,想也不想就径直执刀划了下去
顿时,手臂上多了一条血痕,有鲜血从里溢出。
他疼得锁紧了眉,身体因为酒醉醒来的晕眩而踉跄几步后退,碰到了后方的圆桌。
按压住手臂上的血流,他感觉到疼痛的却是另外一个地方。
他深深凝望着揪着眉毛似乎很痛苦睡去的微醺,用木柜里拿了一罐蜂蜜,用指尖蘸了一点点轻轻往她唇上擦。
每擦一下,心就揪一下。
擦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歪在墙上的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后,他就外出去呼随微醺搬迁至以泽居的春桃和拂冬。
微醺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睛干涩发疼,肿胀得几乎睁不开了。
一醒来就看见拂冬坐在椅子上打盹。
这时春桃端着刚熬好的清粥进来,不断往外冒着白气的瓦锅放置距离床榻不远处的圆桌上,浓郁的米香混合着青葱的气味让从昨夜儿起至今胃里都颗粒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