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姜衡失踪
在县衙坐了一会儿，有高山族人过来送木材，姜丰招呼那领队的汉子过来，对王玢说：“这是我们的高山族兄弟，少族长阿勇，十分有才干。知道我们要建新城，他们也愿意出一份力。”
那少族长憨憨地笑道：“姜大人给的价钱公道。”
说完，看了看县令卢远扬。
卢远扬连忙对王玢等人说：“请恕下官失陪。”
姜丰点点头，卢远扬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带高山族的人往另一边去了。
御史们看得暗自点头，在有少数民族的地方做主官，协调各民族的关系、镇边安民也是重要任务。
待中午用饭时，姜丰与众御史说起刚来大湾的事：“不瞒你们说，先时我在粤西做知府，也没见过这样苦的日子。有些百姓，是真的穷啊！有些一家子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就谁穿。这不是笑话，是真的。”
“我经过一个村庄时，一户比较富裕的人家，一家五口人，只有四个碗，总有一个人就着锅吃。我看着......心里就很不好受，厚着脸皮就上白水州打秋风，讨来粮食、种子。春耕的时候，我往附近的县里、乡里、村里，走了一个月，还被蚂蟥咬过。那时候我就想，得怎么样创造就业机会，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他说得动情，那小御史感动得够呛，一不留神就把幕后举报姜丰的人爆了出来。
王玢在旁边听下属嘴巴跟江河决堤似的，什么都往外倒，内心郁卒......这，御史的操守呢？密函举报人是要保密的啊！
姜丰感动地握着小御史的手，泪光闪闪地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朝中就是有你们这样刚正不阿的义士，才能正义永存！”
王玢......阵亡。
御史们在大佳腊考察了两日，无论是明面上看到的，还是暗中查到的，打破常规的做法是有的，但要说姜丰贪赃枉法、图谋不轨之类，那还真没有。
这大佳腊尘土飞扬的，实在没有鸡笼城住得舒坦。姜丰又陪着御史们返回了鸡笼城，心里琢磨着，怎么酝酿十八封弹劾奏折，把举报他的人都给弹劾一遍！
来而不往非礼也！
谁知才刚回到鸡笼城，就见范致远带着几个衙役骑着马冲出城门。
范致远看到姜丰，跟溺水之人看到救星一样，焦急地说：“大人！在下正要去寻你呢！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西洋人打来了？”姜丰吓了一跳，在他心中，这是第一等的大事。
本来有说有笑的王玢等人也吓了一跳。西洋人？原先占领大湾的荷国人卷土重来了？
范致远跳下马说：“不是！是小公子不见了！”
姜丰一愣，姜衡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内心却没有表面那么着急了......姜衡一个七岁的小豆丁，去哪里身边都跟着小厮婆子的，他怎么可能不见？
该不会是“老鼠精”想出的金蝉脱壳的主意？
这么想着，姜丰一脸着急地王玢等人说：“实在对不住，我有家事要处理，先失陪。”
王玢忙说：“你快去吧！若有用得到的随时找我们！”
姜丰拱了拱手，拉着范致远，和护卫等人飞马回城。
王玢等人面面相觑。
这算是怎么回事？巡抚的儿子还能突然失踪？
王玢心中也思量开了，他完成了考察大湾的任务，正准备带姜衡回京给太子殿下做伴读，怎么姜衡就不见了？
姜丰他......该不是想抗旨吧？
回到府衙，姜丰脚下生风地把范致远拖进书房，把门“咣当”地一关，沉着脸说：“怎么回事？”
范致远苦着脸说：“大人！这回真的和在下无关啊！”
原来，姜丰前脚刚离开鸡笼城，姜衡后脚就带着人去了府学听西洋科学家上课。按照姜丰定下的规矩，无论什么身份，在府学上学都不准前呼后拥的，最多只准带一个书僮提书袋。
姜衡就只带了一个书僮，名叫石大郎的，其他随从就在府学门口等候。谁知到了放学，眼看学子们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只不见姜衡。这些随从就进去问府学的先生，得知姜衡傍晚就离开了课室。
再一问，却是悄悄从侧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开始，大家想着或是小孩子顽皮，逃学了出去玩也是有的。一时不想惊动主人，就私下在街上寻找。可是到了晚上，都没有找到，这才着急了，也不敢隐瞒了，把事情告诉了熊楚楚。
熊楚楚一听就急了，这大湾人员复杂，天南地北的什么人都有，万一被拐子拐了可怎么办？因护卫统领杨安率领精锐保护姜丰等人往大佳腊去了，只能把寻人的事拜托给新任的刑房总捕头。
一家人都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姜媛安慰，这大湾是一个岛，若是拐子拐了人，要想离开大湾，总要坐船，把码头守好了，派人去各艘船上盘查，总能把人找回来。
这么盘查了两日，还没有找到人，姜丰却回来了。
“真不是你们自己演戏？”姜丰狐疑地看着范致远。
若说姜殊逃学他信，那小子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姜衡历来是个斯文腼腆的好孩子，怎么可能逃学，一声不吭溜出去玩？
“真不是！”范致远着急地说。
姜丰这才急了，连忙命令杨安带上所有的护卫和衙役，地毯式地搜查全城。
自他升任巡抚后，就把杨安从总捕头一职中调离，成立了自己的护卫队。因巡抚的私兵有人数限制，贵精不贵多，姜丰以特种兵的要求来组建这支护卫队，如今已经初具成效。
杨安迅速领命而去。
想到母亲和妻子必然着急，姜丰又赶紧回到家里。果然只见母亲苏氏躺在一张软榻上掉眼泪，姜媛握着她的手小声安慰。
熊楚楚虽然也是满脸着急，却还坐得端端正正的，只是一双手紧紧拽着帕子，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看到姜丰进来了，屋里的女眷齐齐站了起来。
熊楚楚说道：“夫君可回来了！衡儿有消息了没有？”
“我已派了杨安带人、带狗去寻，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们别急。”姜丰说道，“再者，衡儿是自己离开的，或者有什么缘故，未必会遇到危险。”
“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熊楚楚咬牙。
姜丰问道：“那个石大郎是你选的？是个什么出身？”
“是大湾本地人，原本是个孤儿，刚来的时候做粗使活计，我看他老实能干，还悄悄的学写字，是个聪明好学的，又只比衡儿大两岁，就让他留在衡儿身边。这么几年都老老实实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熊楚楚忙说。
姜丰皱了皱眉，孤儿的话......出身就不好说了。本地人有可能，海盗遗孤有可能，甚至扶桑后裔也未必不可能！
也不一定就是绑架......虽说这几年他也大力整顿治安，但是一下子涌进了大量的人，难保有偷鸡摸狗的。他也害怕，万一姜衡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一时杨安打发人来报，沿着府学的后门，大犬寻着气味到了码头附近的仓库，只是寻不着孩子。
这回满屋子都坐不住了，齐声道：“我去瞧瞧！”
姜丰皱了皱眉：“我去就是。楚楚陪着娘在家等消息，总要留个人看屋子。万一衡儿不在那儿、从别处回来了呢？只要人还在大湾，就能寻得回来。”
说完快步走到官宅外面，王玢也得了消息，带了几个相貌普通的人赶了过来，对姜丰说：“这几个都是鸡笼城的地头蛇，我帮你一起去找吧。”
“大恩不言谢。”姜丰点了点头，又瞟了这几人一眼，有人在他的地头自称“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