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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皇帝应对

清河驸马府的小世子王渊在半路收到了檄文,而比天下人更早收到檄文的,是皇帝。

左都御史王玢躬身站在御前,惶恐而愧疚地说:“臣无能,竟未防此三人。”

皇帝沉声道:“非卿之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流言既有了开端便是遏制不住的。有没有这三道檄文,其实都差不多。反而是发檄文的人,让朕感到痛心。”

王玢默默不语,那琼海小官且不说,其余两人是皇帝的亲儿子和侄女。

疏不间亲,他也不敢跟着皇帝一起谴责这两人。保不准哪天父子叔侄化解“误会”,他这个曾经同仇敌忾的反而里外不是人。

不说皇帝感到痛心,王玢也觉得挺意外的。

他按皇帝圣谕,重点防范德王等大藩王,特别是封地靠近京城的,一旦起兵数日内可兵临城下。

这些藩王相互串联都在王玢的监察下,眼看他们互相推诿,寻不到一个肯出头的,王玢暗暗松了一口气,还笑这些宗室失了祖先的雄心霸气。

可没想到,最先发难的却是南方三地。

缅甸如今是我朝的藩属国,萧瑢刚刚登基,正应稳固地位。要不是去年万寿节朝廷给她下了册封文书,她这“女王”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没想到,此时她不想着皇帝的恩典、不想着趁势进一步加强和朝廷的关系,反而自揭身份向施太后发难。

虽然她的檄文口口声声只针对施太后,但母子一体,针对太后也是针对皇帝了。

而萧玦......当初蔡慧妃被打入冷宫,二皇子萧玦曾跪在宁安宫前,恳求太后收养他和胞妹,却被太后呵斥了出去。

后来他和小公主一起被记到了其他宫妃名下,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但说不定萧玦心中还是怨恨太后不慈。

先前不知听了谁的挑唆,便以为留在京中有性命之忧、自请和安南联姻,如今又上了这檄文......

“逆子必是受人挑唆、被人利用!”皇帝冷哼。

他的儿子什么样,他还是清楚的。或者说,皇帝宁可相信萧玦是被人挑唆利用,也不愿意相信儿子从心底里怨恨太后和他。

王玢知道皇帝的心情,低声道:“殿下既是被人蒙蔽,陛下不如召其进京,当面教导。”

萧玦留在安南,成为有心之人的旗帜。还不如把他召进京,困在京中,便如固泽之鱼、无根之木。

皇帝点头:“稍后便令待诏学士拟旨传其进京!既要问罪,何不亲自来?逆子口口声声要大义灭亲,朕倒要看看他是否敢‘割肉还父,剔骨还母’!”

顿了顿,皇帝又道:“至于萧瑢那里......”

这还真不好办,藩属国君主,就是他下召也不一定会进京。且就算萧瑢来了,他也不能把人困在京城。

为人子女要替父报仇天经地义,不给她一个交代还真不行啊!

“这案子,得有一个说法了。”皇帝目光沉了沉。

有一个说法,就是得有人为谋害先帝的事负责。

这种人证物证俱全的案子,可不是说不认就能不认的。

要有人负责,就涉及到太后,王玢更不说话了。

皇帝让王玢继续监察藩王和各地督抚、驻军的动向,便让他退下。随后召见了负责“谋害先帝案”的大理寺卿辜鸿、刑部尚书刘东山、锦衣卫指挥使傅冲。

辜鸿等人接到诏令,各自从衙门出来,到宫门前会齐一起进宫。

他们这些日子分工协作,从施家、衡川府旧人等入手,其实还是颇有收获的。

但案子还没结,各路檄文便传得纷纷扰扰了,也令他们焦头烂额、措手不及。

现在皇帝召见他们,难道是嫌案子进度慢、要问责他们?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三人依次进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行礼。

“平身吧。”皇帝淡淡地说。

还万岁呢!都到了“十八路诸侯讨伐”的时候了,他还怎么万岁?

“案子进展如何了?”皇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三人不由得互视了一眼,由负责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卿辜鸿答道:“前东缉事厂督晋苍百般推脱、一问三不知,然后吾等从其他衡川府旧属身上得到口供,确认当年衡川王府与永安王府有书信往来,卢旺确实代表永安王拜见过太后。”

然而这只能证明卢旺的身份,却不能证明太后和永安王谋反。

同是藩王,有书信往来也不算太奇怪的事。

“承恩公府亦有人招供,先帝驾崩前一年,太后曾要施家筹了一大笔钱。倒和协议上,由衡川王府出资助潞王起兵一事对上了。”

“潞王的收据也找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傅冲补充。

官职最高的刑部尚书最后总结:“陛下!恕臣直言......此案太后的嫌疑是无可推脱的!”

皇帝沉默了。

母后已经亲口跟他承认了,弑杀先帝一事是确确实实的。

朝堂之上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张嘴,也不能全部蒙住、掩住!就拿眼前的三人来说,辜鸿是想大事化小、刘东山不肯糊涂结案、傅冲只做事不表态。

他需要给个交代的,又何止发檄文的三家?而是天下万民,自然也包括京中百官。

“此案,朕知道了。”皇帝最后还是隐晦承认了,接着道:“既如此,该如何结案?请诸君为朕分忧!”

辜鸿三人......陛下,臣肩膀太薄,这个忧实在分不了啊!

然而“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不分的话就等着回乡种红薯吧!

“陛下,依臣看,太后娘娘乃先王禀告天地后迎娶的王妃,其品行是受到宗室和先王认可的,必不至于犯下弑君之罪。”辜鸿斟酌着说道,“然而种种证据皆指向太后,必是其身边之人蒙蔽太后,冒用了先王印信!”

“哦?何人如此大胆?”皇帝从善如流地问道。

辜鸿道:“前东缉事厂厂督晋苍,少年净身入宫,因此怨恨皇室,有意挑起皇室宗亲内斗。而施家出了一位王妃,偏先王屡屡要求其安分守己、不得与民争利,施家不甘为一末流乡绅,心中亦暗藏怨恨。”

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刘东山和傅冲敬佩地看着辜鸿,不会睁眼说瞎话的大理寺卿不是好官员!

“故而,晋苍和施家一拍即合,乃盗用先王印信、仿太后娘娘笔迹写下协议。而那笔谋反资金正是施家所出,其筹措资金时曾向各家姻亲借贷,均有旁证!”

“臣请结案:晋苍以一己私怨犯逆天之罪,当凌迟处死!施家有施伦开疆拓土、保国安民之功,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施家有功于国,当细加甄别,清查涉案人等,其余不予问罪。”

要给天下一个交代,要找替罪羊,能给施太后替罪的,也只有其心腹晋苍和施家而已。

这样的处置,相当于剜施太后的心肝。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却是要诛心,让她百年后也无法面对至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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