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丁副总夫妻就带着蔡宇和丁凡一起,微笑着进入酒店。
丁副总夫妻及丁凡,无疑是记得我的,当他们看到我和丁非站在一起,都友好地冲我点头微笑,并亲热地打着招呼。
丁凡全然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气,小鸟依人般地偎着蔡宇。
蔡宇似乎刚才跑了步,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看到我,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是一脸的哀求。
我冲他甜甜地叫了声“表哥”,没事人一样。
想想真是有些好笑,屋内不过几十个人,却有三个男人的心盯在我的身上。对此,我不感到得意,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宁愿只有蔡宇一个人的心在我身上,也不想这样在三个人中间徘徊。对我来讲,他们是我手中的棋子。
对他们来讲,我同样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一个女人的手,若只抓住一枚棋子,便是稳当当的,但若想抓住三枚棋子,那三个,便也不值什么钱了。
因为每个女人的手中,最终只能有一枚棋子啊。
随着丁副总一家的落座,县里政商娱一些主要头目也鱼贯而入。
最后当张总进入酒店的时候,订婚宴便正式开始了。
自从张总进入酒店,蔡宇的神情就开始变得恭敬拘谨起来,以前在我面前的洒脱,全然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张总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直接决定他事业和前途的人。
不知为何,蔡宇的表现,让我对他很是失望。
我曾经爱过的人,在权势面对,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
今天出席订婚宴的人,大多是本县重量级的人物和各大企业的头头脑脑,还有就是他们的子女。
这些年轻人大多和丁非很熟悉,有好几个还开玩笑地喊我“嫂子。”
我拼命挤出笑容,努力应付他们。
望着满桌我这几天才见到的美味,坐在衣着考究的人们中间。
我想起山里那些亲戚朋友穷困潦倒的生活,我那看不起病的父亲,不由黯然伤神。
忽然,我看到蔡宇拥着丁凡,微笑着站了起来。我知道,宴席进入了高潮。我心里紧张进“咚咚”直跳,悄悄把手伸进了小包里。
那里有我精心挑选的照片,只要这几张照片一曝光,那两枚订婚戒指,就
永远也不可能同时戴在他们手上了。
在张总及众人的祝福声中,蔡宇微笑着拿出一个漂亮的首饰盒,打开首饰盒,我看到两枚精致的铂金钻戒。
铂金闪闪发光,把我的眼刺得生疼,同时刺疼我的,还有丁凡那一脸幸福笑容。
我嫉妒得快要发疯:这个男人原本是我的;订婚钻戒本来应该戴在我手上的;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我!
想到这里,我的眼晴似乎要冒出火来,我用力按住“怦怦”乱跳的心,正想走上前去。
忽然,我看到刚才还一脸红润的丁凡,脸色忽然惨白起来,笑容也顿时疑结在脸上,身子明显地摇晃了一下。
丁副总夫妻脸色大变,正要向女儿走去,就见蔡宇眼疾手快,连忙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丁凡这才勉强站直了身子,整个人却软软地依在蔡宇的身上。只见她使劲咬了咬嘴唇,脸上再也没有了幸福的笑容。
我惊讶地望着她,宴席上的很多人却见怪不怪似的,脸上紧张的神色也很快不见了。
只是不象刚才那样起哄,连我旁边的丁非,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疑惑地问:“刚才你妹妹是怎么回事?”
丁非叹口气,小声说:“丁凡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激动的,一激动就要发病,所以她轻易不笑。”
“平时,我们从不敢刺激她,医生说,小小的刺激都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我惊讶极了:“那我表哥知道吗?”
丁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知道。我爸爸妈妈一早就跟他说明了的。”
我心里一寒,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手。
是的,尽管我恨蔡宇,尽管我不希望他因为背叛我而飞黄腾达,但是我不能因此要了另一个无辜者的生命。
虽然我嫉妒她,嫉妒得发疯,但上帝是公平的,丁凡夺去了我的爱,她却是一个有病的人,我不能剥夺她这一点点的幸福。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两枚漂亮的钻戒分别戴在了蔡宇和丁凡的手上。
张总望着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张的。
我也看不到别的人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一张张酒足饭饱的脸。
丁凡依偎在蔡宇身边,看上去一脸幸福。
蔡宇迅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送给我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聪明如他,己经知道我不会为难他了。只是今生今世,他不再属于我了。
尽管我拼命忍着悲伤,但泪水还是涌进了我的眼眶。
此时丁非,正满脸关切地注视着丁凡的一举一动。
我抓起包,低声对他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拦住我:“等一下,我还没向大家正式宣布,你是我女朋友呢。”
我冷冷道:“不必了,我不喜欢你,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去走出了酒店。
丁非“咦”了一声,赶忙追了上来,并拦住了去路。
他生气道:“不喜欢不喜欢!你知道这县城里有多少个比你更优秀的女人,想做我们丁家的媳妇吗?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我好脾气地说:“那你去找那些想做你们丁家媳妇比我更优秀的人好了。”
他气急败坏道:“你可想好了,不做我女朋友,你就别想进我们单位别想做英语翻译别想住大房子!”
我淡淡地说:“我什么都不想了,我还是回去教书好了。”
他冷笑道:“你做梦吧,我看哪个学校还敢再聘用你?”
我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走。
乡镇中学英语老师极缺,像我这样科班出身并且口语流利的人,更是微乎其微?他的话,我当然不信。
事到如今,报复蔡宇己没有了意义。
我说过,我是一个坚持看到结局的女子,在蔡宇给丁凡戴上那枚戒指的时候。
或者说,在我知道丁凡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一切都己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