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摇送死，那还不如，由我来办这件事。”
看着沉默的阿不勒斯，一言不发的魍魉默默地举起了一盏烛火。
“这地方虽然是酒窖。但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大灵巫建造的地方，有着许多机关暗道。”
随着她抬起那盏烛火，地面咔啦咔啦地移动着，出现了一个通道。是以厚重木板隔开，等闲难以发现。阿不勒斯禁不住去想，如果里面藏有埋伏，如今他的鬼神力场却无法及到那么远。只能等待她的杀手锏现身。
而木板刚一掀开，却没什么奇异的东西冒出。反而倒是魍魉手中的烛火倾落。阿不勒斯正觉得奇怪，这时候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味道窜进鼻腔。
“底下是炸药！！！”
“不错，我在底下埋了四十五条线路……”
魍魉微笑道：“这总算是足够杀你了吧！阿不勒斯！”
第65章 65. 今世不易，难得有情（下）
2018-12-31t02:14:49
爆炸没有发生。
鬼神力场跨越过了厚重的障壁，像是夏日微风一般缓缓吹拂，总算是拖住了火星继续前进。
逼命的死局却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尽管缓慢如蜗牛，火苗依旧顺着既有的火油轨迹朝着炸药前进。只等到了那燃起爆风的一刻，便是所有人玉石俱焚的时候。
阿不勒斯为了维持这个局面却已经竭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储藏炸药的密室以厚重的石板隔开，本来便阻碍真劲的传递，加之距离太远，所能传到的劲力已不过百之一二。能维持到同时精准抓住数十处火头已经是神乎其技。此间便有外人见来，怕也不认为阿不勒斯算是‘状态不全’。
正自焦虑的时候，阿兰的惊呼也传入耳中。
魍魉的快刀本就难当，纯以武功而论，更是在以媚功奇术见长的阿兰之上。在她为阿不勒斯担忧分神的时候，魍魉已然抽出腰间软刀抵住了她的咽喉。喉头隐见殷红，可见手头毫无放松，当真是绝杀的一刀。
“鬼娃！你真是疯了么！”
“我杀人你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不疯了？”
不止是阿兰，此刻就连阿不勒斯的脸上也终于透露出一丝凝重。
魍魉冷笑道：“是不是觉得真气转换困难了？”
阿不勒斯并不作声，却隐隐察觉体内脉行滞涩，流气不顺，正如魍魉所说一模一样。
“你既然猜到了我今天约你们来是不怀好意。那我约你来酒窖，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也是我的计算之一？你仗着神功惊人漠视百毒，连毒素都能仗着鬼神力场从体内排出。但我既然读过鬼神经，岂不知道你体内真气大致运行？
你忘了老子是哪里出身。这种麻药是我精算过你内功状况特制而成。这酒窖之中每一坛酒里都混了进去。你如今感到内力运行不顺畅也是正常的。”
阿不勒斯的额角涌出一滴豆大的汗珠。他曾在生死之间走过无数回，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明明对手绝非自己敌手，仍是步步为人所制的地步。尤其是魍魉本是他的属下，一切本领手段他早该聊熟于心。
“……你待如何？”
“我早说过了，我只是要你的命而已。”
阿不勒斯沉声道：“你也在这里，若炸药引爆，你也留不住性命。”
“难道老子看上去，便是那么怕死么？”
“你……原来一开始便没想着要活。”
魍魉半晌无语。站了好一会儿，那娇小的身躯之中才细喁一句。
“牛鬼死了，弟兄们也死了。我早没想过要活下去……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汝当有知。我杀人无算，早就该死上千百回了。
今天才死，算是老天爷赠我的一段轰烈厚葬。”
即便是濒临死亡的前一刻，阿不勒斯仍是没有责怪魍魉的意思。少女的目光他能读懂。那不是决杀嗜血的眼神，并非她无法控制的嗜血冲动支配了身体，又或者是怀揣着某种恶念所行。
她双目之中有着的，只有单纯的负罪感。
“没了牛鬼就让你这么害怕么？”
“……你说什么。”魍魉的眼神，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说独自一人承担杀业，便让你如此恐惧吗？你是杀戮的主人，不该被杀戮奴役，而是该主宰杀戮。这是牛鬼对你说的话吧？他教会了你如何接受无法停止杀戮的你，却没有教过你该如何独立。
你确是学会了享受杀戮？却渐渐忘记了曾经那个每次杀生都会哭个不停的自己。你以为是成为了杀戮的主人了吗？并没有。你只是将自己的杀人冲动归咎到旁人的过错上头。为自己的好杀寻到了适当的借口。当支撑你的人消失，当支持你继续杀人的牛鬼不在，你就连自己承担杀业的勇气都一并失去了。你还是当日那个小女娃，什么变化都没有。”
魍魉苍白的脸上越发透明无血色，惨败的嘴唇瑟瑟发抖，显然是说中心中痛处。
“你以为你死了便有用。这样自身的杀业就会随之消失么？你错了，杀人便是杀人，没有什么借口。无论对方是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