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官。”
明非真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哎呀,卓大侠,你真是弄错了晚辈的意思了。晚辈怎么会怀疑你呢?这岂非是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来着?是吧。又或者,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卓余贫怒道:“那你看是不看?”
“哪本是今年的?”
生怕对方反悔似的一把就抄过了账簿,瞪大了眼睛,逐本逐本地翻,一个字都不想落下。
卓封儒待他慢慢细看,也不怪他无礼,也不出声阻挠。明非真时不时出言询问,每每切中要害,问的都是一些不好解释,有些奇怪的呆账。
卓封儒却是对答如流,每一桩每一件都能解释得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一应俱全。不由得明非真不信。
翻完三本账簿,明非真也没能问出什么奇怪的事来。卓家产业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可予人诟病的地方。干净的能立牌坊了。
花非花低声道:“你这家伙,瞎怀疑,现下还有什么话说。”
“当然有。”
明非真合上账簿,慢慢从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要命的笑容。
“卓大侠一丝不苟,晚辈……佩……服!!”
花非花低骂道:“你就多余问!”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明少侠率直天真,很是可爱。我卓封儒行走江湖,从不让人说半句闲话。说不上风光霁月,但起码无愧于心。江湖上说老夫视钱财如粪土,倒也不是推举。
我自幼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着惯了粗衣麻布,饮食也不须讲究。后来武功有成闯荡江湖,也真是没把钱财放在眼里。我孑然一身,能吃用多少?但内子来自江南水乡,出身大户人家。我娶她那日便发誓决计不让她受穷困之苦。才开始做起了些生意。凭着江湖上的些许名声,黑白两道都愿意给些面子。倒是做的风调雨顺。
江湖上表里不一之人本多,无怪明少侠有此一问。但卓封儒是何等样人百年之后自有评判,便留待后人说吧。”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卓封儒家中如此气派,却衣着褴褛是有这个原因。
花非花等人的视线,几乎要把明非真扎成了刺猬。他倒是浑然不觉,挠着头一点也不在意。
卓封儒忽然说道。
“说到这里,老夫也有问题想要请教明少侠。当然若明少侠不方便回答,不答也可。”
明非真转过头来,颇有兴致地道:“你说啊。”
“今日与少侠过招,老夫的确没猜出少侠的师门传承。但后来细细回思,却觉得少侠所用内功之千变万化,有一门神功很是满足条件。”
“哦?是什么啊?”
卓封儒看着明非真的双眸,似乎要从这白发年轻人眼中看到事实的真相。
“老夫近来听闻武当山上出了两位年轻奇才。一位被誉为武当祖师以降用剑天赋第一的剑冠。数月前十七飞斧趁着武当山上长辈外游,密谋上山盗宝。被此人一剑降十恶,声名鹊起。
另一位则是跟在那位大师兄身旁的年轻弟子。当日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太极拳慑服诸恶。此人身怀绝技,但来历师承却成谜,连武当弟子也多有不知。只知此人名叫唤星来。”
“……你想说什么?”
卓封儒盯着明非真,笑道:“小老儿猜想,会不会,那个人,就在老夫面前呢?”
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明非真的秘密,不由得热切地望着他。
明非真一点不让地回瞪着卓封儒,缓缓说道。
“您想听实话?”
“请。”
“那好吧。”
明非真仰起头,无比认真地道。
“我吃饱了有点困,想去睡觉。”
“……”
两人依旧在对视,气氛很是尴尬。
好半晌,卓封儒才淡淡一笑:“少侠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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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残阳冷松枝,华灯初上。
明非真坐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细细回思昼间发生的事。
下山前那老道士谆谆嘱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贤侄,你枯坐残太极两年,太极神功已练入了血脉之中。为了抗衡你体内凶源,你的易筋内力与其争锋相对不住攀升,在你这个年纪臻至七山七海之境,可说是过往武林之中绝无仅有。
便是那凶邪之力如何庞大,也能被你徐徐化解了。”
“但当你情绪激动不能自己,自毁道心,那便无法可想。始终会落入邪障。”
“你离道,道却从未离你。”
“道是自然,是天地,是动静呼吸,是山河湖海,是星野月空。”
“你观太极,运转不休,如天经地纬,星轨月迹。但须知万物有阳必有阴,有生必有死。运转是自然,停止也是自然。道心毁去是自然,凝聚也是自然。”
这些大道理听得实在太多,少年不满地直问到底什么是道。
老道士只是微微一笑,回了六个字。
“道可道,非常道。”
依稀记得当时自己怔住了好久,像是抓住了些什么。却始终没能得出答案,最后说了一句。
“老说这些,你有没有第二句啊?”
“那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