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么的难。
但小和尚听了老和尚的话。
他想爬上高峰，他想做‘守护他们’的那个人。
他本来能做到的，却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击倒。
一次，是被那转世的灵童。
一次，是被那号称神尊的狂人。
如今，似乎又再有一次了。
师父……我始终还是做不到。
忆及往昔，心头的烈焰消退了不少。
像是被记忆中那大雪覆盖的铜钟钟声所驱。松林之间的空灵钟声，仿佛在耳畔响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再觉得，‘那’是我该保护的一切了？
我只是……想活的比谁都更……努力……
我只是……想……
——云丹。
——云丹。
睁目望去，微微佝偻，总是笑得一团和气的老和尚，就在身旁。
有很多次，秘果想过如果再见到他，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是否会狠狠责骂，是否会厉颜相对，是否会悲伤难禁。
但老和尚望着他，说的还是说了千百次的那一句。
——起来，做早课了。
做什么早课……现在早已不是当年了……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你知道我……
你知道我……
老和尚微微笑着，始终在等他。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和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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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果身上又再度有光芒亮起。
烛照幽荧不知是否在回应武者的意志，缓缓升起，包裹了他的整个身躯。将躺着的巨汉缓缓‘扶’起，令他站对敌人。
并且光芒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质变。
泥金色的土浊仿佛污泥一样片片剥离，露出其中的耀目金辉。像是抹去污泥显露真身的一尊金佛。在蓝天之下光华璀璨，金光夺目。仿佛这才是它真正该有的面目。
“明非真。”
回过神来的秘果，陡觉浑身有股热流行遍全身。与璨金色的烛照幽荧行走的路线完全相同。正是舍利之中的内力化纳完成，功力再度攀升。
秘果随手一握，感觉力量是实在的。脚踩在石面上，深觉命运的玄机造化。
他心头那股执着于仇恨和嫉妒的烈焰，却已经淡化许多。
原因连他自己也不太明了。
但他还记得，作为一个武者，该当挑战的对手何在。
秘果凝神运力，身上金芒绽放。
“你虽厉害，也并非是天下无敌。”
他的烛照幽荧再非是流散若风，时刻变化，而是凝至仿佛固态般的形状。
两只璨金的巨掌在空中成形，悬于秘果身后。秘果双手合十，两只金掌也同时合十，宛若如来降世。
“你看看这一招——”
秘果睁开双眼，正欲出招。
声音夏然而止。
臻至神通的道路各不相同。
至今为止的此境高手，达到的法子总是不一样。有一夕悟道，也有徐徐而至。有如秘果般巧取豪夺，也有天生的聪明。
吞纳百廿年内力，修为暴涨，是最为简单粗暴，以力证道的途径。但力能至此，心性修为却未必跟得上。
即便有着神通高手的根骨、内力，有着凡人所再不能及的速度与力量，甚至能调唤烛照幽荧。没有使用力量的方法，也只是容器而已。
莫看就这一点差异。即便力量相若，遇上了沈无争、诸行无常等货真价实的神通高手，打到最后一样要败。
无它，输在境界未至。
被击垮前的一点通明，令秘果真正跨过门槛，真正成为攀上巅峰的又一人。
无论内外修为，俱在此刻焕然一新，视界大异往昔。
也因此，他才看见了。
也因此，他闭嘴了。
他看见了。
那遮蔽天际的暗影。
那重重迷雾般包围在少年周围的魔氛。
那破坏性的，拥有着压倒一切的无上威严的，灰色的阴翳。
金芒巨掌光是处于这片灰翳之前，便减少了一半强盛，似风中烛火，摇摆不定。
“如今看见，也算不坏了。”
少年冷睨着他，浑没将他重新起身，境界大进当做一回什么事。
“起码死前有个明白。”
灰色的暗芒一瞬扩散开，在少年的眸光底下，朝秘果席卷而来。
秘果视觉猛被遮蔽，复又觉难以动弹。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可怖的力量。
阴翳之中，少年的声音淡淡传来。
“你面对的，就是这般怪物。”
“我早说过了。”
“亏你笑得出来。”
——看不见！
秘果根本看不到明非真的出手。
金芒巨掌被阴翳驱散，摧破的半点不剩。连声音都没发出，这场决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秘果躺在地上，只觉全身经脉都被攻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却又说不上是被打在何处，是被什么打的。
倒在莲花台上，秘果全身都疼。
他不是不能打了，只要他想，他可以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身为顶尖武者的能耐。
可是他不想打了。
仰望着天空。
他看了天空很久，但却不知道它是如此湛蓝。
中原的天空，原来也很美啊。
秘果心里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