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心性,才诱得他来比拼招数,而不是相互较力。这在黄玉藻所理解来,便觉得是儒门前辈想以本门绝艺互拼。他是俞思和都曾称赞过的儒门大圣,连俞思和的师父都要唤他作前辈。
尽管自甘下流别投他门,武功决计差不了。便以年龄计算,那也是七八十年以上的内力修为。若比拼内力,反倒是对自己不利。
而神通高手,又是同出儒门的两人,只要境界一致,斗力的意义便不算太大。
想到这里,他自然是不会运起烛照幽荧,只想以招数互论。且以恩师的六理剑剑术境界取胜,才真算是报了这血海深仇。
可这却又在将臣计算之中,他本身不在神通之境。一直以来乖张挑衅,为的就是虚张声势,要黄玉藻与他以六理剑较量,不去运使过于高深的内力。终于在层层铺垫之后,在黄玉藻手中骗下了这关键时刻的穿心一剑。
连黄玉藻都预估到了此剑伤势必重,虽然在大任神功下不能取了自己性命,但恐怕以如此严重伤势,到最后怕是只能做到与敌俱亡了。谁知道大任神功一起,这本该是致命的一剑,居然却甚至不敢直取心口,只求造成伤害便算。
而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不是良心大发,一来无胆,二来无力罢了。
如此畏畏缩缩窝窝囊囊,只知道躲在人后以计谋算之人,居然是自己的弑师仇人。俞思和何等人物,竟然会死在这等小人手里,怎不到黄玉藻不勃然大怒。
若是上来便以烛照幽荧对招,以黄玉藻斩妖除魔的决心,两人间的仇深似海,恐怕胜负便在十招八招之间就要得出。
谁还与他较量六理剑,六理你祖师爷!!
黄玉藻直是大怒,挥指喝道。
“你这算是个什么招数!若是你跟我在同一境界,这一剑便几乎能要了老夫的命。既然境界不到,那何故又要百般卖弄?设下这一触即溃的所谓计策,就是你心之所喜了?你就认为,这般不痛不痒地刺上一剑,就算是胜了?老夫在你身上刺上十七八剑,那又如何!”
大手一扬,金蟒忽而浑身上下的鳞片滚动,在一片黄金绚烂,灿然如阳的正大光芒沐浴下,鳞片忽而化为剑形。这金蟒既然是他精气神所塑,自也能塑成其他形状。相较于这条栩栩如生的蟒蛇,死物更是容易。
这金光之剑在金蟒身上等若是直接生长出来,与将臣是贴身直刺,避无可避,刹那间将臣身上便多出了十八个剑洞,几乎被扎成了刺猬。
这一着是黄玉藻含怒使出,虽然保有此人一命或还有更大的价值。但他盛怒之下也颇有就此结果此人,将那一段仇恨就此清算干净的意思。可是这十八剑在将臣刺了十八个窟窿出来,将臣却哼也不哼一声。
哼也不哼尚可理解,但是他身上,居然连一滴血也不曾流下。
黄金巨蟒将他紧紧绞缠,他身上不但在运功抵抗,而且还被巨大压力压迫着。无论如何不至于没有血液流出才对。
黄玉藻看着他的伤口。
“你这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冷哼道:“邪魔外道!”
眼光之中,只有更加的鄙夷轻蔑,怒火更盛。
“你自甘堕落,连人也不做了么?”
“嘿嘿……好个儒门之首啊……”
将臣在金色巨蟒蛇吻之前,剑刺于身的状况下,连动一动都不可得。空气在此时成了珍稀物事,他须聚力半晌才能吸进少许。但此人不愧是震惊天下的妖源七宿之首,不过吸入少许气息,说话时已能连续。
“我若无这门《天旱邪鬼经》岂不是早就死在你剑下了?就算不死在你剑下,我这把年纪……又能活多久了?”
《天旱邪鬼经》本以炼化焦劲为主,是一门厉害的内力。但世间强于此道的内功不在少数,原本也不在将臣眼下。吸引将臣修炼的,是另一个作用。
将臣曾见习练此经者行走于风沙大漠,数月不须饮水。兼且年过七十望之只若三十许人。本以为是内力高强驻颜有术。后来打听方才知道。只因修炼了这门奇诡内功,体内干如枯裂旱地,留存的血液极少,生机近乎断绝,也更不须水液续命。但也因此延缓了衰老。
将臣便是因此而心中一动。
人体衰老与生机息息相关,越是活动衰老越快。绝顶的修真炼气之士与旁人不同,体内生机澎湃磅礴,自然是不易老去。但那也只是以一段相较于平常人的时间罢了。便算是六十岁保持着身体年轻,那么九十岁呢?一百岁呢?
衰老到了尽头,便是死亡。
将臣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依那人所言,若是修炼到了绝顶境界,想来过了百岁二百岁也可以保存下盛年时的武躯。到了那时候,身体便像是一具干涸尸身,疼痛感会缩小至极微。更不容易受伤,皆因通体便等同是一门克制刀剑的阴体硬功。
不但是受伤不觉痛苦,不易受伤这两点,便是受了肢残体破的重伤,只须缝合回去贯通内劲便能行若无事。只要持续修炼焦劲,便等若是半个不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