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而是为了让他在烟雾之中呼吸。抵挡暴雨梨花针这样的暗器,就算是公孙楚也必须大耗真气,呼吸不畅是必然的结果。而他也正是在那时吸入了一口。
只是这点还不是让公孙楚最为恼火的。
用情深不寿影响状态,削弱战力,再以爆炸令敌人心绪动摇。这根本就是公孙楚设计黄玉藻时用的办法。
明非真没使什么奇计,甚至懒得去想。他直接把公孙楚的原计划抄袭了一遍,用了一模一样的办法,就把自己陷于这般境地。
情深不寿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但只要六根清净,心中不起波澜就不会有事。只是在今日,机关被人打开,亡妻灵柩被扰,身受重伤,还中了毒药的这种绝境之中,要再保持心如止水,的确是个近乎不可能的难关。
公孙楚却从来不是一般人。他迅速控制了自己的心绪,强行抑制住了七情六欲。
明非真拿着断剑敲了两下石头,差点令他奔溃,但仍是勉力控制住了。
明非真却没有理会公孙楚的意思,而是对黄玉藻道。
“黄大叔,这回你如愿了吧,你该怎么感谢我?”
“……无端旷课一个月,面壁罚站两个月,抄论语千次。”
“我这是让人绑架了啊!怎么叫无端呢!?你不帮我逮住这个绑架犯,枉为人师长啊!”
“那就闭嘴,看老夫的。”
黄玉藻拖着病恹恹的步伐,浑浊的眸子丝毫没有昔日的风采。
公孙楚冷笑道。
“你内力已失,能是我的对手么?”
“你又好得了多少?”黄玉藻冷漠回应。
公孙楚静静望着眼前内力全失,连半条命都剩不下的老人,丝毫没能看透他的心思。向来目光昭昭的他,罕有这种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
“你想怎样?”
明非真忽然扬手,抛了两柄早已准备好的物事上去。
木剑。
黄玉藻,捡起了自己身前的那一把。
“我输给了你,但我师父的剑,不会输你。公孙楚,我向你挑战。”
他摆开了起手式。
那是曾输给了公孙楚一次的,六理剑。
公孙楚沉默许久,默默将剑捡了起来。
他看清楚了。
有一瞬间,他责怪自己的糊涂。他怎么能看不懂这样的目光呢?
黄玉藻要给自己的师父报仇。他要证明自己师父的剑,绝不会输给一个叛徒。
公孙楚怎么能觉得陌生呢?他可是毕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啊。
举起剑的手臂上灼烧般的疼痛又再冒起,公孙楚坦然受之,视为自己一时颟顸的惩罚。
“公孙楚,接下了。”
第192章 189. 理
2020-10-07t23:41:00
两柄木剑空交而过,已不知是第几次地以毫厘之差错开。斜风细雨般的剑式柔和,尽管剑上招式不同,内在所蕴的剑意却是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一个人,生就两张面孔。
斗到百招之外,木剑终于空中交击,宛若流水击节,发出清脆一声响来,凝立不动。
静谧的时间若凝胶般笼罩,黏住了一切的活动。剑悬似冰结,动也不动的二人身上均无一丝一毫的火气。像是经过岁月涤净,留下了君子真貌。
蓦地,剑分。
脱出了时间凝胶,剑与剑展开了追逐,极静化为极动。动作快得仿佛只余残影。但依然静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一个晴夜,月光霁霁,如雪般轻披在地面。你看着它,摇光溢寒,寂静无声。
剑术修为至此已然是炉火纯青。
明非真就在不远处坐着,看也没看二人的剑决。
一是看不清。
二是看不懂。
虽然近在咫尺,但没有谁比明非真更清楚,短短的数丈之间,有一条界线。泾渭分明,标立出了不同的世界。
界线的那边,那两柄木剑所在的,是剑客的世界。
是明非真从未踏足,也全然无法理解的一个世界。
他从未尝试过去理解,他知道自己不是剑客。这是一种素质,他天生就懂。
他似乎将一切赌在了黄玉藻身上。要么翘首以待儒首的胜出,大胜凯旋。要么黄玉藻输了,把人头押过去一块抵了。其他的什么也不打算做。他就那样翘着二郎腿,望着天顶的石壁,仿佛那比剑斗有趣得多。
二人打到现在,木剑相交不过三次。
用的剑法,始终是同一套。
公孙楚所擅剑法远逾黄玉藻所知。
且不提如今的儒门不过是昔日九州儒门的分支之一,所传剑学远不及正宗源流之精深广博。就说是儒门中现存的剑法,里头过半数,不是创自公孙楚手里,就是由他摘录成册以传后世的。
何况公孙楚还有公孙家的家传。
论及擅长的剑法数量,二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千般剑术,万般心法,一交上了手,用的,始终还是六理剑。
黄玉藻认死理。
他去世的师父将这套剑法传了他,这套剑法就不能在他手里输给仇人。哪怕对方是这套剑法的创始人。
他从邀斗之初,就没想过用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