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反正事实上，至今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摸得到君王侧的底子。而威胁得到朝廷的人或物，至今也没听说有谁就彻底摆脱了他们的掌控。
至于手绾数万兵马，陈兵边塞的麒麟卫，更不会将这小小一卫五百人放在眼中。他们本就是于冰天雪地，异族厮杀当中成长起来的国之重器，岂能是随意招徕整备起来的一卫可比。
但皇上给他自建一卫，还令他亲自率领，这里头的说道就多了。
皇上疼爱沈伊人，最近却多次斥责，甚至令她出京。如今还让宋鸥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
没人会怀疑皇上会重用宋鸥取代沈伊人，这是多愚蠢的人也不会下的判断。
然而宋鸥的背后，是整个宋家。
皇上命宋鸥自建一卫，这表示不只是作为六扇门总督的组织。而是宋家堡在京城复苏的开始。
皇上，极有可能将要开始重用宋家。
能读出这条讯息之人，自然要开始巴结于宋鸥了。
谁也没注意到，这时候，有一位少女，缓缓起身，离开了皇宫。
沈伊人走出皇宫，一步也没停留。
在出宫路上，见到了那个青年。
忍不住笑道。
“喂，恢复武功了吗？”
第16章 15. 簪花人间二人笑
2021-04-17t23:59:45
城边徐走。
簪花街首。
沈伊人与明非真缓缓地，一步一步走着，淡淡地，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答。
“武功复原了？”
“老虎都能打死两头。”
“可别，现在山上老虎越来越少了。你们这些人，净会欺负动物。”
路过首饰档，沈伊人信手取过一支簪子，却呆呆凝视，像是要从里面研究出什么道理来一般。
“这簪子很漂亮。”
青年还不及问什么，少女已然回答了上来。
“质地好，款式也很新颖，珠花样式也不错。”
她随手插落，手劲分毫不差。只能说沈副总督的眼光果然不错，引得路人观瞧。几个男人走过，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喝酒么？”
青年随口问着，手边已递了酒樽过去，没觉得有什么突兀。
伊人也怡然接过，尚未曾就口。
“老大不开心了。”
沈伊人捏着酒樽，淡淡道：“你说呢？”
“你想说说看么？”
伊人袅袅婷婷，簪花步摇，面容上却深有忧色。
“非真，要打仗了啊。”
在皇宫听到的一切信息，无论有多少人感到欢欣鼓舞，又或是气急败坏。当中的名利引诱了多少人疯狂竞逐，又或是作壁上观，自命不凡。年轻的六扇门之主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
皇上要对白王七冠发兵了。
尽管知道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尽管知道这是皇上这些年竭力推向的结果，尽管在公在私，她都绝不会是反对皇上意志的那个人。
“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说着话的少女，眼中流露出的是罕见的悲怆。
无论当中有多少波谲云诡，有多少人的勾心斗角，隐藏着谁的伟大或是阴鄙，明非真知道，她考虑的就只有这个。
流血的觉悟，从来都不缺少的人，却看不得流血的无辜。
因此谁都明白六扇门是夺不走的。
权位和力量的聚散，不会令六扇门消失。从沈家开始到雁十三手里，再到宋鸥手里，都并不要紧。
只要这样的人一直在，六扇门就一直在。
哪里都不会去。
“非真，有很多人是无辜的。”
“宋螭可能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他是为了家族不惜一切。在宋家堡他便说过，他所做的一切，均为家中老幼上有屋瓦，下能栖身。站在白王七冠的角度或许他是叛徒，但谁能说他家中老幼便活该为了某人的意志而去死呢？
白王七冠当中作恶之人不少，但并非所有人均是如此。江南武林为七冠把持太久了，很多人丧失了选择的自由。他们应该有的，我们应该给他们的，或许我们早就该为此创造条件，只是慢了些。
但一旦开战，他们就无从选择，必须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有许多血是不必要的啊。”
一旦朝廷与白王七冠开战，生活在江南区域的百姓，将会无可避免卷入到战火之中。朝廷若要攻克七冠，其势须是摧枯拉朽，飓风过境，绝不能拖延。否则以其百足之虫，焉知不能拖出异变。若是战火西延，七冠扩大自身领地顽抗，又或引得外族加入，那更是难解之局。到时候朝廷势必要支出数十倍于现在的力量去应付更乱的局面。大乱便要降临了。
但即便是以最快最强大的势子碾压，始终要死人。且要死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被牵扯进入战争当中的百姓固然也是无辜，上场作战之人也未必便想开战。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未必就有选择的余地。但却不得不死。
朝廷一方的将士，又岂难道不是百姓了？他们攻打的，也都是本朝子民。
沈伊人黯然道。
“每个人都不该是他人的棋子。他们该有更加值得的人生，即便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