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并不做‘异化’这种事,他又是从哪里了解来的。
“嗯……要说起来那应该叫凶邪之气,又或叫做瘴气,这才是能够改造肉体,产生融合于本身血肉最多的东西。只是碰巧血里面蕴含着大量的瘴气,才会造成这样的变化。凤家做的这玩意不伦不类,显然是仗着钱多,自己摸索出来的鬼门道。跟正统没一点关联。”
明非真望着他那已完美变为普通手臂的右手。
“能够做出如此完美的异化,你定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吧。我不觉得这玩意是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装上的。十个人里头,死了六个,还是七个?”
甲士一瞬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咬紧牙关垂下了头,并不作答。任由明非真继续说下去。
“就算活下来,能够练到收发自如,也需要很久的训练了。你肯定是你们之中罕见的战士了。不过你到底是哪里的呢……云天宫不收臭烘烘的男人,北幽人也没你这么矮。”
“你不是隐流,武功也跟‘六脉’毫无关联。”
青年总算是得出了答案。
“你是‘遗迹’那边的人么?”
玄墨甲士垂首不言,像是已全然放弃了生命般,静待死亡。
明非真却好像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歪着脑袋偏了几下,长吐出一口气。
“这东西真是难受,难怪沈大叔会招架不了。要是由涅槃来做,可不知道有多难听。”
能够撂倒神通武者的凤鸣,竟然被他形容为‘难听’。
明非真拍拍脑袋,像是耳朵进了水似的。
“你既不肯说,我逼问也没有意义,就放过你吧。”
——秋王线·月光·蝉翼分光。
贯穿了凤九天肩头的线忽地两分,在玄冰壁上留下了两条线迹。
明非真双掌按在了玄冰壁上,喃喃道。
“这么值钱的玩意,弄坏了也真可惜。”
玄冰壁面上,顺着那两条痕迹,被缓缓破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像是这块寒铁所铸的冰壁是泥土堆砌而成。竟被他空手撕破。
“哟,闪闪兄,也太客气了。”
踏入最后一间石室的明非真,望着地上喘息着的凤九天,笑道。
“不管怎么欢迎我,也用不着跪迎吧。”
凤九天见明非真来到,像是看到怪物般地喊道。
“跟我无关,沈无争的死,我不知道内情!不是我做的!”
“我没觉得跟你有关。”
明非真倒很是冷静,笑道。
“你年纪太轻了,那时候也不过十来岁,不会是当年参与进来的人。要是连你这等样人都能杀了无争公子,那才真是何其不公了。”
凤九天略略放下心来,但依旧心头惴惴。他如此设计陷害,刻毒之甚,如今反过来被迫到尽头,实在是难以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明非真看了最后的石室一圈,忽然叹气。
凤九天惊道:“怎么?”
“这无酒无菜的,就如此招待贵客么?你凤兄的面子可往哪里摆啊。”
凤九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明非真却笑道。
“也罢。凤兄请过我几十次,怎么说我也该投桃报李一回了。”
明非真竟然说了一句凤九天认为绝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的话。
“走吧,这回,我做东。”
东坡楼上,已经无人在此了。
一桌好酒好菜自是备齐,练华和富大龙不敢列席,只得在楼下等。
同桌的仅有明非真和凤九天二人。
脚边两个大包袱,一个里头装着凤栖止,一个里头装着渠戟,俱是随手乱扔,差点把人家地板砸坏。
明非真前脚才到,后脚酱肘子便炖好了端了上来,恰是时候。
听得这居然是两个时辰前才订下的,凤九天心中更觉惊讶。那时候明非真甚至尚未来到啊。
明非真饿了许久,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起来。坐在一旁的凤九天却食不知味,一味喝酒,仿佛是等待极刑的囚犯。
“公子!”
过了一阵,东坡楼上终于有凤家人来到。正是跟随在凤九天身边的——
“甘凤池?”
甘凤池的名字被外人叫破倒是少见,讶道。
“你识得我?”
明非真哼笑道。
“该是你识得我才对,不是么?一别十几年,你倒是越活越不值价了。”
甘凤池之前见过明非真,未曾想过他会是旁人。但忽然听得这熟悉的语气,还有他与平时不同的态度,猛地自脑海里忆起了一个人。
“你、你是!你竟会是!不可能啊……”
“池叔!”
只见甘凤池面色衰败,咬牙道。
“不敢叨扰阁下。”就那样纵身一跃,跳下楼去了。
见得最后一丝希望居然自行‘跳楼’,凤九天是彻底绝望了,哀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连池叔都跳楼了,看来明兄是真有大本事。小弟这回栽了,栽到了家。明兄想怎样,就请明示吧。”
“这会儿你又开始充好汉了?”
凤九天笑道。
“充好汉不至于,但毕竟我与明兄那是相交莫逆,怎么也有点感情。想来明兄不至于要杀我吧。”
“杀你也真不至于。我一开始就说了,有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