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逐人外出的举动。我每日给他喂些迷幻心智的药物,如是数年,他也总是真假难分了。有一晚他喝醉了,曾对我说过。
‘公子爷这件事您就甭问啦,不会说的,谷里里的事,谁敢说?昂,谁敢说?’
‘傀老,我可不是问您谷里的事,我是问谷里好好的,您为什么出来了。这可不是问谷里吧?’
杀人如麻,以人练尸的老者怪眼一翻,却痴呆般地笑了。
‘谷主接了笔买卖……要杀人……要杀人……谷里不能待了,让我们走……’
我心中一凛,赶忙道‘傀老喝多了。’
他却忽然抓住了我的袖子,眼神里杀气十足。
‘要杀人呐!杀人呐!!杀人!!’”
这几句话由凤九天学来,几乎能再现当夜老傀那凄厉的喊叫,令人不寒而栗。
“后来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直接躺了下去。第二天什么也不记得,我却又多知道了一件可能会让我从世上消失的事。”
明非真考虑了许久,似是颇觉有趣也似地打量着他。
“你似乎是很认真地,想让我相信恶人谷与这件事有关。”
“我家不见的那笔巨款,即便请不动恶人谷谷主,也必然不会与他们无关。再者恶人谷谷主位列黑鉴多年,能劳动他出手的,世上有几个?事实上,如今恶人谷卷土重来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了。若他们真是遵循三十二年一会的时间,那么阎王帖现身人间的也就该是一年多以后。你不觉得这中间是有联系的么?”凤九天原本说出此事是为了保命,然而越说越多,似乎收也收不住。似乎这件事在他心中早已憋了许多年,此时遇到合适的人,正是不吐不快。
“你是指,恶人谷谷主要钱,是与日后图谋相关。”
凤九天神采奕奕,正色道。
“明兄刚才说的一点我不能再赞同了,世上无事不需要钱。越是大事越是需要。若杀一个西门吹灯需要钱,那么杀两个呢,三个呢。杀尽一整个武林的精锐又要多少钱?”
“我不信天降的传奇。万事都该有根由。正如明兄这一身高明得无法解释的内外武功。但我无法解释,不代表没有理由解释,只是我不懂而已。明兄本人或是尊师,定然是知道的。一个能将少林武当魔教杀联都吞没的组织,不可能是一个虚空。内里定然有着庞大精密的组织网络。想要无声无息地完成一个杀局,造价几稀?情报网、机关、武功好手、脱身伎俩,无事不须准备,无事不须花钱。要想再现阎王帖那样让人胆寒的奇迹,需要的银两,比我家所出的,只会多不会少。”
明非真摸着下巴道。
“杀光武林的精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凤九天摇摇头:“但我也不需知道。明兄你可知道,我做买卖这么多年,懂得的最珍贵的一个道理便是,无论什么样的商品,无论是多么的怪异,看上去多么的不合理,多么的不该存在,总是会有人想要的,不管是出自什么理由。你可能无法理解,但一定会有人想买。”
明非真潜心将他所说的来龙去脉思考了一遍,终于点了点头。
“你的小命,保住了一半。”
凤九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显然是松了口气。
“明兄终于信小弟的话了。”
“我信的是你的话,并不是整件事。”
凤九天讶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啊,恶人谷谷主若真那么厉害,就不会收买人了。”
明非真耸肩道:“他们可是一群人一起出手,这还要收买内鬼,传出去不让人笑话么?”
凤九天愣了起来。
他对魔教之事了解的不多,也自然不会关心是谁杀了西门吹灯。恶人谷一直是他缠绕心头的噩梦,故而明非真一问关于七年前的事,旧事浮上心头。不管有无关联,总之是先说了出来。
只是现下想想,若明非真所说是真,当年有人收买了魔教的叛徒。所用的银钱与当年凤家收买恶人谷的,就不是同一笔了。
那么岂非……
“我信你,你们凤家可能当初真与这件事是有关联的,而且收买了恶人谷的人。但一笔钱只能做一件事,我不认为幕后黑手都请得动恶人谷谷主了,还会再多花一笔巨款,只为了做同一件事。”
当年,是该当存在着一个明非真也不知其名的神秘高手在场的,甚或是多于一个。
其中之一若是恶人谷谷主,明非真只会为西门吹灯感到骄傲。
——老家伙,你可真是老而弥坚啊。这天底下能打的,都要让你打遍了。
但若是如此,则又是谁,策反了黑莲使者呢?
“想不到……又是白跑一趟。”
明非真站起身来,容色寂寞,凉风吹得衣衫猎猎。
但既然知道凤家贿赂了恶人谷,而时间正好是在那个时候,便能明白恶人谷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该去找找恶人谷的线索么?
不。
拿钱办事者,并不可恨。
幕后黑手,才是该抓出来的对象。
“面对这样的对手。”明非真吐出一口长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