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你可以坚持到今天还没崩溃。”
凤九天闻言苦笑。这话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
这三年之间，他无论是吃饭睡觉，都感到在旁人的监视之中。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知情，也不能露出一丝对那件事的在意，还要维持着平日里的精明。
这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这六七年来他过着心口不一的生活，已几乎分不出‘正常人’的界线在何处，。
“时刻都活在将死的范围内的滋味并不好受。我每天都不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第二天，我时刻都在搜集‘力量’，从来没有松懈过。无论是考科举，还是搜集玄冰壁和青鸾血箭。甚至是……想将明兄也纳为己用。”
“难怪，我就觉得你是想抓我，多过于杀我。”
凤九天耸肩道：“可惜不成功。”
明非真倒是点点头。
“你若不是这种人，今日我不会在这同你讲话。”
“这种人是指？”
“简单点来说，你是个坏坯子。”
“明兄谬赞。祸害遗千年嘛，小弟想要活得长久些，自然是要坏点了。”
“坏到把自己堂弟也害成这样，可就过分了点。”明非真冷笑道：“你别忘了，我说的，是饶你半条命。”
第105章 104. 终之五
2021-07-16t23:59:02
曾有一个少年。
他出生在天下最富有的家庭。
他有一个曾是人见人爱的父亲。
只是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少年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夹在欲壑难填的欲望团块之间。
很罕见地，他并不受任何人影响，在那中间那么多年，竟没能学到一点点的贪婪和忘恩。像是无可‘矫正’，也不能被动摇的铁块一个。就这点来说，他是无可挑剔的‘异常’。
他就那样过于耿直地成长，傻乎乎地相信着一切的恶意。
直到他不能动了。
直到他快要失去了自己。
他仍是傻傻地相信着，会有重见的那一天。
——父亲，你在哪里。
——父亲……
凶恶的激流像是要将他撕成碎片。
身在何处。
身在何时。
身尚是谁？
种种概念被撕扯得粉碎。
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凶暴支配接管了他，那是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无法控制，也为失去控制而感到欣悦。
从残破的意识一角往外窥探，他似乎能看见。
看见那无穷无尽的洪荒世界。
焚烧大地的火焰起于天际。
发出震碎了山峦的鸣叫！！
他在层层叠叠的碎片当中摇荡，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呈现破碎，在漂浮、在坠落、在回卷……每次重新汇聚都有死了一次的感觉。
那股凶暴的意识要扼杀，要撕裂了他。
他唯有挣扎求存。
他不想死。
他不想作为怪物死去。
他是个人啊……跟谁都一样的人啊……
如果连他也死了的话，还有谁可以为那个人伸冤呢。
他多么想要告诉所有人那件事啊。
他在层层叠叠的碎片当中摇荡，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切都呈现破碎。他怎么会是那样远古的凶暴的对手呢。
他的碎片在漂浮、在坠落、在回卷……每次勉强地汇聚都有死了一次的感觉。
只是他苦苦支撑着。
每次都要彻底的烟消云散。
但都似乎还有下一次。
凶暴的意识经过了许多次的增强，强大到了连自身的意识都要溃散的程度。
但他还在。
他还在说。
——我父亲不是……
——他不是怪物！！！！
“啊！！！”
猛地喊出声来，大口的新鲜空气进入肺腔。那样的鲜烈几乎刺痛了神经，令他皱起了眉头。
但这种没有陷于无尽的恢复循环的疼痛，有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鼻间嗅到了各种各样的复杂气味，令他的感觉产生了混乱。
这时候，像是要撕裂喉咙般的干渴再度上涌，却使他感到了一阵安心。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因为冲击和疼痛而眩晕，但他可以肯定。这是不同的。
这是基于‘人’的渴求，对身体发出的指令。
他想要喝水。
而不是血。
他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一个硕大的布台……还有许多掉落的肉块，像是刚被切下的……还有人……
过多的信息袭击，使他产生了短暂的认知障碍。他花了一段时间，才能确认自己并不在梦境当中。
——我还活着？
凤栖止天旋地转，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在那片洪荒世界之中死命抵挡近乎无穷的凶意，已经令他濒临崩溃。其实每次青鸾血箭的进入，都令他的意识有过不会再归来的危险。他却一直坚守到了现在。
与体内的凶暴斗耐力，竟然是他成功了。
到了这一刻，身体上多处的疼痛终于一口气回归在正常的轨道上，他痛得几乎要又一度晕厥。
只是随即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入体内，仿佛一阵清凉吹开了炎炎夏浪，熄灭了灼烧也似的痛感。
这一切，是归于那根曾在自己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