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这宽广的街道上凭空消失了。他再怎么厉害，总不能落地无形吧。
却听得东侧忽有一声劲响！
那边的屋顶上，有两道身影一灰一黑快捷无论地移形换影，电光石火地摔手劈拳，无花无假，硬桥硬马地对撞数十记，打得飞沙走石。众人遥遥望去，却连人的影子也望不真切。
只见得那两道身影交手过三十招，倏忽两分，现出了夜雀与小步二人的身影。
小步的笑容之中露着几分危险意味，宛若是夜幕降临时才会现身荒野的猎食者。看他的笑容，几乎要以为身陷重围被人截下的人不是他了。
身裹黑衣的高大女子将他截了下来，却也并不再度进击，只是将他困在了属下与自己之间。夜雀面容依旧清冷，开声时令人联想到夜枭惊鸣，带着一种独属黑夜的恐怖悸然。
“声东击西，你这招用过了。”她语声沉烈，谁都能听出来她藏在冷静态度之下的静静燃烧着的怒火。似乎是属下受伤这件事，令她失足了颜面。
“也不见得就不管用嘛，你听。”小步将手放在耳边，做出倾听姿态。
便是这时，又有二人倒下不起，发出两声闷响。这次却未曾惊叫出声，显然是未曾被留下呼叫的气口。至于二人是中了什么招数方才倒下，居然谁都没有看清楚。
夜雀并不惊慌，眼中鄙夷更甚，声音唯有更沉。
“你又用的什么歹毒暗器？”
小步得意一笑，扬起了手里的东西。却也无甚奇怪，居然是四枚石子。
“我用暗器若还需要什么奇门诡刃，那也太丢人了点是不是？就像你追踪人，难不成会学人用信鸽灵鹰传讯么？”
夜雀指了指那东畔率先倒下之人。
“你敢说，他也是中了你的石子？”
“那当然不是的。”小步咯咯一笑，摊手道：“他早就中毒啦。不过是那时候发作而已。”
却原来小步在包围圈才刚完成，便已闪电出手，以飞针伤了一人。只针细若牛毛，中亦难觉。他算好了时间，趁机与子子争执，引起众人围观注意时东畔之人毒发，而他此时立刻掠向西边打倒一人。再反向而行之，藏匿人群之中往东行去。
众人先是在看向他和子子，接下来目光被引向东边，回首时小步已自西边功成而返。造成他从西边逃走的错觉，将所有人目光引向那边，实则是缓缓向东逃逸。他在短时间内切换了数次众人的注意力，差点就能逃出包围圈。
如果不是夜雀在的话。
这女子的眼眸锐若禽鸟，并非凡人可比。她即便是注意力被分散，却能在短时间内从光尘之间寻找迹象，登时就将小步逮了出来。这是个强劲的对手，尤其是在身陷她的包围网的时候。
故而小步寥寥数语之间，全是攻心之言，是要挑起夜雀的冷静失守，才能避免血战，从容逸去。
只是夜雀的冷静似乎也超过了小步的想象。
“……你之所以自己一个人逃走，是想让我觉得你与那少年关系一般，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对象，是不是？”夜雀说得慢条斯理，却似乎将所有重点都捏在了手里，“你很在意他。”
小步俊脸微红，心道：婆娘！撕了你的嘴！
但他决断甚快，既已被窥破心意，自不能留下子子在此。转身一跃，回到了子子身边。
子子见他回来，面上尽是欣悦，似乎是放心于他安然无恙，却丝毫没将他一人逃走的事放心上。
小步倒也不觉得他会误会，若是自己待他好成这样他还要误会，那不如剁碎了喂狗。
“喂，小色狼，我刚才制造空隙，你为什么就是不走？”
“你才小色狼。”子子顶了一句嘴先，方才道：“我不确定你能走掉，不好自己走。要是扔你一个在这，我固然不肯。但若你走不掉，我先走了，那更是没义气了。”
“喂，你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咩？”
“是么？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起走了。好朋友要肝胆相照啊。”
小步微微怔了一怔，接着低声嘀嘀咕咕地骂了句。
“臭色狼，这时候就会装乖。刚才看人柰子的时候怎么不自己扇自己。”
语气虽凶，其中洋溢的感动却是人人皆能听见。
“那就是这样了。”小步高声道：“喂，凶大人又恶的婆娘，你听见了，我这位兄弟是不肯走了。我呢，跟他肝胆相照，反正也是不走的，你要怎么样，划下道来吧。”
夜雀也不管他明显的挑衅，径直道。
“交出东西来。”
小步心知肚明她的问话对象只有一个，嘻嘻笑道。
“我交出来你肯放我一马吗？”
“明知故问。”夜雀似乎连回答都嫌无聊，只丢下简洁的几个字：“抓去归案。”
子子听完却放下心来。他本来就不同意小步偷人东西，然而这群人却不只是要小步归还失物，且还要抓走他。想也知道不会是道歉赔罪就能善了的。他虽想要小步归还窃物，但他心思活泛，自觉大可神不知鬼不觉送还回去，何必要送上门去受人折磨。倒并非是一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