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阎罗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要为自个儿的桃色绯闻辩解。
可何温言却不信,愈发瞧不上眼前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大男人:“薛老板若没做过,旁人怎么会无中生事?”
“昨日,我还在医馆见着薛老板的心上人,他体弱多病。若是我是薛老板,且不说明媒正娶,可至少要将人从那种地界赎出来,派人细心照顾。”
五大三粗的薛阎罗一时间被人训斥得哑口无言,可茗兰身份一事实在不便于旁人说起,但若是不解释,只怕自个儿这辈子都要打光棍咯。
过了许久,这人才缓缓开口:“茗兰,他同我一样祖籍鲁省,曾是我家邻居。”
何温言也不知他俩竟有这层关系。
“当年北方灾荒,我们两家一同逃难。我爹娘半路上病亡,我则跟着祖母逃难南下,而他则是被他爹和哥哥卖到了jì院抵债。就此,我们两人便再未见过面。”
“直到后来,我到了金宁城成了土匪,茗兰所在的jì院因北方战乱南迁,机缘巧合下两人才遇见。”
“我与茗兰仅是故jiāo而已。”
忆起往事,薛霖的语气平淡,自斟一杯酒饮下。
患难后,他乡遇故人。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将曾经的伤疤再次揭开。
何温言生在金宁何家,自小被何父何母娇生惯养,没受过多少苦。虽知这世道混乱,可身边从未有人遭遇磨难。
何大少爷一时间有些愧疚,却又不知说什么安慰薛霖,慌忙间举起一盏酒杯,自责道:“是我偏听偏信他人误会薛老板,还望薛老板原谅。这杯酒敬老板。”
说罢何温言一饮而尽,许是喝得太急,酒水呛鼻,小脸蹴地皱成一团,倒是把薛霖逗笑了。
“慢点喝,这酒有些烈,喝急了容易上头。”
薛老板替何大少爷拍了拍后背,顺一顺。
何温言不常喝酒,每逢佳节也只是小酌甜酒,从未沾过烈酒。
今天才饮下一小杯,就觉得白酒在舌尖辣开,酒气熏上了颅腔,不敢再饮下第二杯了。
“在下酒量不佳,让薛老板见笑了。”
薛霖自然不会笑话他,为他倒了杯茶,让他缓缓。
正在这时,小二敲响了包间的房门,上齐了菜。
许是解开了误会,两人间的氛围反倒是比上次西餐厅时好些。
等到两人用完了饭,何温言便招来店小二结账。
薛霖正要掏出自己的腰包,便被何温言拦下:“这一顿怎么能又是薛老板请呢?”
何大少爷笑道,笑容中尽是狡黠。
薛霖傻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娇少爷充满了灵动,倒是更吸引人了。
“好歹,我们何家算是金宁城首富。这一顿就记在何大老爷身上吧。”
说罢,何大少爷挥挥手让店小二去找门外的何大管家结账。
既然老子能坑儿子,儿子自然也能坑老子咯。
作者有话说:
被爹坑的何少爷:我也要坑爹!
傻乎乎的薛老板:对!媳妇你说的都对!嘿嘿!
第23章
门外的何大管家被店小二截住了,他没想过跟着大少爷出来还要他来支付饭钱,身上便没带多少大洋。
结果摸遍了全身上下的银两,都没能将这顿饭钱填上。
一转眼,就看自家大少爷同薛老板说笑着走出了包间。
“大管家,怎么了?”何温言瞧着他面露焦急。
何大瞧了眼一旁的薛老板,才低声道:“大少爷,小的银子没带够。”
“那便报我爹的名字,让酒楼老板看在他那张老脸上,先欠下这顿饭钱。”
何温言倒是不怕丢脸,准确得说是丢自家亲爹的脸。
于是,何大管家照着吩咐向酒楼掌柜报了何老爷的大名,赊下了这顿饭。
大管家也有些尴尬,想着这笔钱还要回府找老爷报账,才能将这笔账抵上。
回府的路上,何温言和大管家叫了辆huáng包车,可薛霖却偏要骑着黑色大马在一旁跟着,引得路上行人和街边摊贩都偷偷打量。
薛阎罗就在身旁,huáng包车夫拉着车不知该快该慢,一张脸憋得铁青。
还是何温言发现车夫脸色不对,连忙对薛霖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也不知何大少爷下次何时才会再收薛某的请帖,我倒不如现在多看几眼,免得隔着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阿言。”薛霖理直气壮。
何温言自然知道薛霖派人送了多少回请帖,可都让他使唤下人打发了去。
“你若要找我,便直接去我家的医馆。不用差人去我家送请帖了。”何温言瞥了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薛霖,压低了声音:“不过,若是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薛霖见他答应了,这才满意。
浓密的胡须掩住了笑颜,双眸却止不住地微弯,bào露了这人的笑意,被huáng包车上的何温言瞧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