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何家经验丰富的薛老板当即浓眉一皱,立刻分辨出这人分明是在接到了指令不让自己进去。
可薛霖在何府门口思来想去,也没想出自个儿哪里惹何温言生气了,为何将自己拒之门外。
“既然你家少爷生病了,那我更应该进去探望了。”
“少爷的病怕传给外人,薛老板还是不要进去了。”门房面露难色,生怕眼前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动手,硬要闯进来。
薛霖瞧了眼门房,叹了口气:“既然何少爷生病,那我改日再来探望。”
说罢,薛老板便牵着自个儿的马gān脆地离开了,gān脆得让何家门房都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个难缠的薛阎罗吗?
这自然还是那个鬼见愁的薛阎罗。
只见薛霖牵着黑马绕着何宅没走几步,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踩着马背轻松地翻上了围墙。
要知道,这翻墙可算是他薛土匪的老本行了。
他骑在墙头往里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这才翻下围墙。
薛老板拜访何家也有几次了,不必四下摸索,自然记得何府大致的方位。
可没等他走几步,便撞见了一个难对付的小家伙。
“你!你怎么在我家?”何温阳正要回房做功课,别看他爹将他关在家中,可每日的功课却不让落下。
让何二少爷没想到的是,在他家中竟然能遇到这个令他和他哥禁足的「罪魁祸首」。
没错,在何二少爷看来,这薛阎罗便是让他哥名誉扫地的坏人!
薛霖见这小东西没喊人,便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来,到薛大哥这儿来。”
何温阳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你过来,我就给你手木仓玩。”薛老板继续诱惑道,说着拿出了腰间的手木仓,在小孩面前显摆着。
哼,他才不是这么容易被引诱的!
话虽如此,可何温阳还是忍不住偷偷朝那支手木仓瞄去,刚想上前几步,又想起了自个儿的哥哥,继续冷哼不理人。
见小孩不如上次好骗了,薛霖也不灰心,收起了手木仓,gān脆地问道:“听说你哥哥生病了?”
何温阳的视线随着那支手木仓进了薛霖的腰间,实在看不见了才扭过头去,臭着张小脸,冷声道:“我哥才没有生病呢!还不是你这个坏蛋,害了我哥哥!害得他没办法出门!”
闻言,薛霖也是一傻,他什么也没做呀?
“都是因为你,我哥才会遭人闲话!”这孩子喊着喊着,便哭出了声。
小孩子哪懂什么是非对错的道理,只消给他一个发泄的目标,他便会将所有的对错全部归结于此。
而此刻,薛霖便是这个发泄对象。
薛老板瞧着这个边哭边抱怨自己的未来小舅子,也不嫌弃他满脸的鼻涕和泪水,一把把这小子抱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
何二少爷也傻了眼了,怎么自个儿哭着哭着进了这个坏人的怀里,立刻扭动身体:“别抱我,你这个坏人。”
薛霖索性将这孩子举到肩膀上,让他坐在自己肩头。
何温阳难得被举这么高,又是新奇又是害怕,生怕这人一个不小心将自己错手摔下去,当即老实下来,搂紧薛霖的脖子。
“坏蛋,你要抱我去那儿?”
“去找你哥。”
薛霖将肩头的何二少爷轻轻一颠,吓得孩子哇哇大叫,自己却哈哈大笑。
“坏蛋,你不要靠近我哥。”
“为什么?”
“因为,你靠近我哥,外人会说「乌梅沟壑」。”
听到这四个字,薛霖的脸色一黑,眼眸yīn沉骇人,他将何温阳从肩头放回地面,蹲下身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只见这未来小舅子眼圈微红,对上薛阎罗吓人的眼神,哆哆嗦嗦地道:“是学堂里的人说的……他们说我哥坏话,我把他们揍了一顿。”
薛阎罗的脸色微霁,许是发现自己把小孩吓得不轻,立刻转变了神色,摸摸未来小舅子的小脑袋:“gān得漂亮。”
闻言,何温阳瞪大了眼睛,也忘了害怕,抬头望向眼前的大高个儿,突然觉得这人也不那么坏了。
“走,带我去看看你哥。”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离我哥太近。”
“我答应你。”
口说无凭,何温阳人小鬼大地朝薛老板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签契约。”
薛老板望向眼前古灵jīng怪的未来小舅子,忍俊不禁,伸出大手同这八岁的小屁孩签契约。
——
何温言此时正在祖父的院子里打理药材。
何老太爷的院落在何宅的最后方,庭院里开辟了一片药田,老爷子闲暇时也自己种种草药。何老爷子见何老爷将孙子拘于家中,便拜托大孙子打理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