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宗内的居民,大多数都是界天领主从各个星球强制撸来的。
不管这些居民是曾经的修士,还是普通的凡人,刚来到天道宗的时候,这些居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服,甚至有点反抗精神,毕竟天道宗的招新方式,基本域外邪魔入侵,给世界带来毁灭差不多。
但这种反抗精神,在第一个百年就会基本瓦解。
界天领主不断在各个世界掳掠人口,积攒的各类物资以及技术都很多,而这些非血肉类的物资,除了天才地宝一级的东西,其他的界天领主都不怎么看得上眼,最后也是通过各种渠道下放到界天内,任由这些物资进行内循环。
基本上,天道宗各个界天的待遇其实还算可以,界天内的居民,基本都可以享受到衣食无忧的待遇,而后配合天道宗人均不老不死的标配,很多时候,天道宗内的居住环境,已经是很多弱小文明想象之中的理想天国了。
第一个百年过去后,曾经的凡人基本都已经放下了仇恨与反抗,开始享受这犹如理想天国的岁月。
第二个百年,是探索的岁月,第三个百年,是奋斗的岁月,第四个百年往后,是坚持的岁月。
然而,天道宗内部那条通往界天领主的晋升渠道,实在太窄小了,很看个人资质,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很多人即便是努力也没有用。
在这个阶段,有些居民能坚持的更久一些,有些居民坚持的更少一些,但这都不要紧,悠悠千载岁月过后,在无尽的徒劳无功中,凡人终将学会放弃。
第十个百年开始后,享乐的岁月开启了!
这是一段更漫长的岁月,各式各样的享乐,从艺术到体育,从娱乐到文化,一遍又一遍的去享受,直至彻底的麻木,然后开始寻找更刺激的享乐。
口味由轻到重,从纯爱战神到牛头魔人,从看一眼黄段子就脸红的纯情人士到猎奇秀色达人,从扫地恐伤蝼蚁命的和平人士到森林营地里桀桀怪笑的杀人狂魔!
这是一段因人而异的岁月,有些人早些,有些人晚些,但在以千年计的漫长岁月中,最终都会抵达这一步。
作为寿不过百年的凡人,却在永生细胞的加持下,活过了以万载为单位计算的漫长岁月,一切所能体验过的刺激,都已经体验过无数次,心灵开始麻木,永生成为一种痛苦,他们甚是渴望着死亡与解脱,只是界天领主一般不怎么批准。
百年到千年,是努力与坚持。
千年到万年,是享乐与麻木。
万载之后,永生的毒与业,化作诅咒,死死的缠绕在每一个居民身上。
他们看似活着,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他们的心智看似还存在,实则已经极端的扭曲与疯狂,只是不论如何,他们依旧被束缚在永生的诅咒之中,永远不得解脱,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止境的活下去。
某种意义而言,这个阶段的居民,已经以一种极端另类的方式,踏足了天人合一之境,他们的活成了永生细胞的模样,永恒而腐朽的血肉之躯,混乱而痴愚的意志!
莫天歌的魔天触手寄托于天狱老人身上,而后扎根于永生细胞之内吸蚀营养,他的目光与意志,横跨无数界天,注视着这一切,但心思,却放在了贤者之石的二阶段炼造仪式中。
按照民俗学的观点,古希腊文明发源的四元素本源论,以及在这个本源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炼金神秘学,还有那与炼金神秘学息息相关的诸般神话传说与玄奇典故,映射着希腊城邦文明,乃至于后续罗马帝国的先贤,积极研究世界,拓展智慧与族群生存空间的向上心态,也映射着那一段闪耀于公元前的文明神性之火。
而往后,闪米特教的崛起,炼金学贤者之石的诞生与异化,在东征的战火,与猎巫火刑柱的火焰照耀下,映射着的是希腊神性之火的破碎,上帝神道凌驾于西方人道之上,渐渐进入神为牧主,人为羔羊的文明融合过程!
这是“过去”的种种,那么,以史为镜,借古而言今,今天的的西方文明,自由与民主的口号,凌驾于科学之上,政治正确的态度,远比真理更重要,富裕的生活背后那层出不穷的反智乱象,这如此种种,又映射着什么呢?
在莫天歌看来,答案很简单,剥开一切迷惑与繁华,直指本质与真相,那就是人道对神道的服从,以及闪米特教的文明特色。
数千年的时光尘埃落定后,在现代,西方文明已经成为了圣杯与约柜,人们的灵性,彻底被圣子圣父圣灵的光辉所充斥,文明的火花,被天主上帝,圣子基督,先知默罕默德所定的圣契所束缚。
闪米特教的神道并不讲究真理,而是讲究思想的规训,闪米特教对西方文明的思想规训中,种下了漠视真理,强调道德的种子,而道德,并非由现实与生存环境来决定的,而是由掌握解释权与话语权的上位者来诠释!
简单点来说,上位者告诉羔羊们什么是正确与错误,然后,羔羊们遵循着上位者所阐述的正确而行,不管这份正确是否荒谬,是否与科学道理,现实常识相违背,羔羊们依旧义无反顾。
这是标准的神道治世模式,以及神道特色道德观,这些在现代依旧通行着,只是披上了一层由诸多光鲜亮丽口号加持的皮。
哪怕象征天主权威的梵蒂冈,在欧洲的权柄已经没落,但种子已经种下,相关模式成为文明,以及民众认知的一部分,成为了一种如何统治民众,驾驭民众,发动民众的方式,为官僚和政客所掌握!
由宗教支配缔造的治理模式,依旧在现代运转着,而在基督与伊斯兰覆盖的范围内,一位牧师振臂一呼,民众走入疫情覆盖的街上,虔诚的参拜着,人们知道疫情的存在,但那又如何。
真理与道德之间,西方的人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位者所诠释的道德
这种情况,在炎黄文明的生灵看来是荒谬的,因为炎黄文明厚重的历史,早就铭刻了无数经过时光检验的人文真理,比方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或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等,在大是大非面前,民众知晓何为不可动摇的正确。
而西方这种强调服从道德,而漠视真理的方式,在炎黄人看来只是一种愚蠢与荒谬!
当然,西方人也不都是傻子,他们也会感到问题,也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保持对真理的尊敬,对道德服从的蔑视,但这毫无意义,因为那只是个体的认知,根本无法撼动那由闪米特教所塑造的集体文明认知。
在那西方的大地上,也许有人大声呼喊着上帝已死,也许有人竭尽全力的传播真理,想要改变一些什么,但那注定是无用的,就算能掀起一些涟漪,但也难改大势。
这呼喊的人,这传播真理的人,在西方文明兴衰的数千年间,何曾断绝过,但从公元前到公元后,上帝,基督,默罕默德等闪米特教的大灵,依旧盘踞天穹,在无穷天使的簇拥下,俯瞰着尘世,以圣契保持着对文明的规训。
甚至在2022年的今天,隔三差五,都有闪米特教系支配的国家,想要从世俗国家,恢复为宗教原旨的纯洁国家!
科学也许给宗教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对与西方文明融为一体的闪米特教而言,这只是一时之波澜,神的光辉今在,昔在,也将永在!
过去与现在,皆已通透,那么未来也已经并不遥远了。
在西方,自由与民主是好东西,但这一套东西之所以好,是因为这套东西可以带来富裕的生活,虽然这些富裕的生活,与二战后的世界格局与国际政治有关,但民众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看清这些,他们只是看到,在自由民主的口号中,他们的生活蒸蒸日上。
以昔日的美国为例,一个男人进工厂,其收入便可以养一套房,一个老婆,一辆车,两个孩子以及两条狗,如此美好的生活,也映衬着的那自由与民主的口号是如此的光鲜亮丽,也让闪米特教文明特色的神权治世模式是如此的强大。
不用多说,只要高呼自由与民主的口号,便足以让整个世界的人颅内狂嗨,因为这个口号,代表着的是大房子,大车子,大票子,大奈子等等一切美好概念的凝聚!
仅仅是口号,便蕴含着强大的神性概念,如同中世纪的那一句哈利路亚与烧死异端一样,蕴含着足以让人出卖自身的国家,抛弃妻子,甚至赌上性命去追寻的魔力,不论有多难,只要能亲吻其脚趾,便能喜极而泣,只觉得人生的意义尽在于此。
但随着二战红利的吃尽,西方诸国的国力增长纷纷放缓,并且伴随着几场自作孽的金融危机,辉煌的神性概念开始崩塌,但那源自于闪米特教的神权治世模式并没有停止。
人们越来越发现不对劲,足以让人颅内狂嗨的神性口号并没有带来更好的生活,甚至喊得越响亮,自己的生活就越差,他们不知道问道出在哪里,但却深刻的体验到了不对劲。
父亲与祖父辈那种一人进厂,全家不愁的美好岁月,彻底一去不复返,但人们并没有怀疑是口号出了问题,这不仅仅因为这个口号往昔的确风光,更在于,那些掌握道德诠释权的上位者,或者说闪米特教铭刻在文明中的规训,不允许他们去想!
也许有人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思想向着禁忌的方向迈进,但还是那句话,在西方的环境中,个体的觉醒,无法改变闪米特教塑造的集体认知,以及那用无数口号堆砌起来的森严阶级规矩。
一年又一年过去,在集体层面,西方人道依旧呈现出那匍匐于神祇御座之前的奴仆姿态!
但生命会寻找出路,即便是昔日美国农庄里的黑人农奴,也会在私底下,也会研发出卡波耶拉这类武术,寻求一定自卫的力量,对白人老爷的压迫进行一定程度的反抗。
这种反抗也许无助于现实,甚至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火苗始终存在的。
有人高呼再次伟大,有人加入了零元购的行列,有人发表异端邪说,如此种种不一而表,从客观层面,这一切行为,都无法匹敌闪米特教留在文明中的神权基因。
因为集体的认知,只能以集体的行为去改变,闪米特教留在西方文明中的印记,可不是靠小打小闹奠定的,那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东征,猎巫,种族灭绝传教中奠定的底蕴,要与之抗衡,只有会以同样的浩大集体行为,比方说一场足以把西方大地打入废土行列的伐山破庙战争。
当然,即便出现那样的伐山破庙战争,也并非绝对通往胜利,只能说是一种可能性。
而个体的行为,虽然无法重塑闪米特教留下的文明印记,但这终归是一种损耗与互噬,久而久之,便是乱象四起,其中也孕育着另一种可能性。
生产力与科技的进步,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人道进步的阶梯,也可以是用来打断人道脊梁骨的权杖!
在中世纪时就开始放贷以及操作金融业务的闪米特教,时至今日,依旧是世界顶级资本的顶级存在,闪米特教主权基金的能量,是超越普通人想象的恐怖,而科技的发展,也可以由资本掌握。
旧日时代的上帝,一手握着圣经,一手握着权杖,不服从圣经者,便是抡起权杖爆头,而新时代的上帝,也可以一手握着钞票,一手握着太空天基武器,本质如出一辙。
区别只是那上帝,是以政客还是以牧师的姿态出现,但那无所谓,毕竟上帝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上帝胯下的羔羊。
天狱老人与古老者的争斗持续着,莫天歌的魔天触手,通过天魔蚀阳这般法门,肆意的从永生细胞中吸摄着营养与力量,灌注给天狱老人。
而渐渐的,莫天歌吸摄的并不仅仅是永生细胞的营养,而是运转起天魔蚀运这般法门,开始吸摄起永生细胞一切居民的共同意志!
那居民的共同意志中,承载着永生的业与毒,是心智的极端扭曲,也是灵魂的麻木与磨损。
这份共同意志落于天狱老人身上,便构筑了莫天歌的民俗学版贤者之石仪轨的第二阶段。
神的荣光,主宰着尘世万象,以自身欲望统御着一切,而人匍匐其中,日渐痛苦与麻木的精神,缠绕在神的御座之下。
天狱老人此刻的意志,与永生细胞的欲望混合在一起,本就堕入了狂乱之中,然后就接驳上了那份被永生之毒诅咒的居民共同意志,便显得愈发的恐怖,向着二阶段的贤者之石蜕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