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歌给出了自己的许诺与诱惑之后，郑平凡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只是沉思了许久。
郑平凡深刻的知道，老君，如来，莫天歌给予的许诺与劝诱，都并是那么简单的。
而他身在其中，要考虑的，也不仅仅是今天之事，也要考虑着未来。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即便是莫天歌也知道，郑平凡身上的因果实在太重了。
作为第二纪元末期最核心，也是最关键的人物，郑平凡与古往今来所有的因果，都有牵扯不清的纠葛关系，他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人物，许多延绵多年的布局，都要靠他来实现，许多未来的结果，都要靠他来推动。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对漫步于时光长河中的郑平凡而言，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在深远影响着过去与未来。
此刻回过头去看，莫天歌隐隐察觉到，郑平凡的诞生与崛起，也许并非偶然，背后也是有一些力量，在时光长河的各个节点在推动郑平凡，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年头，哪个超限强者再崛起的时候没有拿过投资与赞助呢。
当然，这投资是善意的天使投资，还是黑心的高利贷，这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莫天歌注视着郑平凡，虽然耐心的等候着，但他已经隐隐猜到郑平凡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了，果不其然，思虑良久的郑平凡猛然抬起头，明亮的眸子中，泛过一抹桀骜之色，然后伸出手，将那五爪金龙气运，以及那破魔八阵食谱皆拿了过去。
不拘老君与如来许诺了什么，祂们的许诺都不如莫天歌，因为对郑平凡而言，只有莫天歌的许诺最有意义。
第二纪元末那一场被所有人遗忘了的量劫终战，对郑平凡而言，是命定的终末时刻，即便他可以通过时间穿越的操作，无数次回到过去，或者跳跃到未来的任何一个时间节点，从而保持自身虽死尚存的状态，但那个时间节点，对其而言依旧是犹如“宿命”一般不可违逆的死劫！
郑平凡一生桀骜，他注定不会向宿命低头！
莫天歌举起酒杯，对郑平凡轻笑着：
“从上而下的河流虽无始无终，其势不可挡，但有鲤鱼终日逆流，虽在河流冲刷下不得寸进，但心不停，意不终，一朝同风起，终有鲤鱼摆尾升天起，跃过龙门铸头角的一天！”
莫天歌此刻提起鲤鱼跃龙门这个典故，也是意有所指！
这个宇宙，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不可被改变的宿命，因为这个宇宙有“熵”的存在。
熵是寂灭之源，也是一切变化之源，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恒不变，时光长河中的种种因果事项也不例外，在莫天歌看来，以郑平凡的惊才绝艳，只要道心不蒙尘，迟早都会找到超越宿命，成就命运的一天。
郑平凡咀嚼此言片刻，骤然放声大笑，举起酒杯与莫天歌碰杯：
“那便承你吉言了！”
饮尽之后，郑平凡再也没有说什么，悠然的起身离去了，莫天歌也同样没说什么，注视着郑平凡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后，其身影骤然变得有些模糊，仿佛成为了一抹虚幻的剪影，虽然这般异象没有持续多久。
莫天歌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成就了他的同时也诅咒着他，束缚着他的同时也锚定着他的因果，骤然被斩出了一部分，或者说，这一部分因果已经得以清算，如冤魂超度，复归于天地间。
莫天歌轻笑着，自言自语着：“魔祖与道祖，真是有趣的两个人呢，居然是一体两面的太极性吗。”
郑平凡曾言，欲要成为妖祖转世，不需天赋才情，也不拘物种，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肩负起妖族的大运，而此刻莫天歌也知道，欲要成为魔祖转世，也有着一些要求，那就是背负起仙道的大运。
而这种背负极为特殊，是偏向阴性的那一面，如果是道祖转世的老君，是仙道的开创者，那么魔祖转世，便是仙道的维护者，只是这种维护，和常人所想的维护有些区别，而是清算与变革，促进与纠正，让仙道在前进之时不至于偏离道路。
这是一种信念，也是一种遗志，品味着其中种种，莫天歌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在第一纪元的超时空无限战争中，道祖只怕是提出战略，制定纲领，不断前进寻求胜利可能性的那个人，而魔祖则是负责更具体的执行事务，对内部进行肃清与纠正的那个人。
双方分工不同，团结合作，共同缔造了玄门的辉煌，也在后来延伸出了不同的道路与理念，而根据莫天歌穿越回第一纪元时的所见，在第一纪元末期时候，道祖与魔祖就因为理念的差异，有了许多龌蹉了，只是因为妖天大劫，最终也没有爆发出来。
但没有爆发，不代表就此烟消云散，伴随着道祖与魔祖的转世，这件事有了更奇妙的变化。
若说道祖转世的老君，是第二纪元仙道的开创者，那么魔祖一旦转世，其定位必然更接近于颠覆者。
老君为何劝郑平凡成为妖祖转世，便是因为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祂并不是很希望魔祖能够转世，一旦魔祖转世，老君对仙道的掌控力便会暴跌，祂那个星际洪荒的合道规划，也会横生波折。
而如来佛祖劝郑平凡成为魔祖转世，这个用心，只能用一目了然来形容了。
而伴随着郑平凡做出抉择，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且待未来再分说吧。
从莫天歌这里离开后，郑平凡便去找龙皇商议大事，郑平凡在时间长河中沉浮漫步，对过去未来皆是了如指掌，而龙皇也从莫天歌这里，知晓了许多未来的发展，双方的商议，便持续了许久。
他们谈了什么，莫天歌并不感兴趣，他也没有在酒店里闭关，心情忽来，便悠然而恣意的漫步于这座妖都之中。
时代的波涛浪潮，并不仅仅体现于那些执掌权柄的强者身上，也体现于那些身在红尘之中的众生身上，莫天歌仿佛回到了前世身为业余民俗学者的生活中。
打着旅游的名义，考察各地的民风民俗，街边一户人家窗边挂着的挂饰，便足以让他驻足许久，仔细品味，分析这挂饰有何源流，经过了那些发展阶段，在各个阶段反应了民间文化的哪些变化。
观世情，听红尘，见微而知著，映入莫天歌眼帘的，不仅仅是繁华的都市，而是那厚重的历史。
第一纪元崩坍后，妖族与人族同时失去了往昔的辉煌，在废墟之中从头再来，只是，相比起人族这边出了一位老君，统合起了人族之力，妖族始终处于一盘散沙，氏族散居的阶段。
在历史的舞台上，各氏族的妖族大王一一登场，又一一落幕，巅峰时，大地上共有数十个八氏族妖国鼎立，而随着时光的渐过，以凤母与龙皇两大氏族为尊，最终归于一统。
而过往的历史并非没有意义，那些古老的氏族妖王，化作了符号，在妖族内部扎下了根基。
在街道上，莫天歌把玩着一个以羽毛和发丝编织而成的法宝，这法宝一经催动，能飞射无数锐利羽毛，随风穿梭，杀力也是不俗，这是某个古老氏族的炼器传承，商家见到莫天歌把玩良久，以为其心动了，便愈发热络的推销，吹嘘着这件法宝的战斗力。
一番吹嘘后，莫天歌甚至产生了这件法宝可以轻松轰杀返虚道君的错觉！
好吧，这也不能说是错觉，毕竟现在的莫天歌，拿个枕头都能和仙人大战三百回合了。
莫天歌最终买下了这个法宝，不是因为商家的吹嘘，临走前，莫天歌告诉商家，这炼器的传承，不是杀伐之宝，而是祭器，这法宝的真正作用，并不是召唤无数锐利羽毛进行攻伐，而是以召来无数随风飞舞的翩然之羽，构筑百鸟朝凰的意韵，簇拥那步踏云霄的天穹君王。
商家闻言大喜，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对外宣传的时候也好给这一系列的法宝增添些许身价。
莫天歌不以为意，世随时移，古老的文化烙印，在新的时代中，也只是金钱的点缀，这般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但这也是文化演变的意义所在，前人所做的种种，总能在后人的世界中找到存在的意义，继而构成一脉相传的关系，这是民俗文化，也是文明的延绵。
莫天歌并没有一直在海底龙宫内旅游，途径鲸船站时，也兴趣使然的买了票，搭乘着鲸船，在海底驰道中穿梭。
虽是深海之中，但妖族却开辟出了由深海至前海，耕牧一体的的渔场，也是大好的风光。
符箓构筑的海底空泡中，吞吐着深海的灵韵，海洋异种灵植错落有致，灵鱼在其中翱翔，其生意盎然之貌让人感叹。
莫天歌注视着这一切，在鲸妖空灵而悠远的鸣叫中，千里之遥一晃而过，终于抵达了人族的地盘。
这是一个相当繁荣的港口，一个打着抗击妖族为旗号的宗门，背地里却搞着人类与妖族的贸易，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个宗门的立场相当的可疑。
莫天歌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兴趣使然的观察着，第二纪元末的人族，虽然不如一统的妖族那般气象磅礴，但也别有景气。
生存是最好的考题，延绵多年，烈度颇高的道魔大战，磨砺了各大宗门，还能活到现在的，基本没有几个善茬，基本都是强者辈出，就算是街上的巡逻人员，也是肃杀干练，战斗力非凡，而在内部治理上，也可以用可圈可点来形容。
莫天歌的游历并没停止，这个港口也并非是其终点，他继续向前迈进。
将自身置于世界的沉浮之中，也将世界收入自己的眼底，在这一路上，他是时代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也在此时，莫天歌终于知道妖天之劫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节点爆发了。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延绵多年的道魔之战，虽未彻底终结，却已有久经战争，经受住了道魔战争的磨砺，反而在其中攫取大量利益，人力物力皆是日渐强盛的宗门。
很多有识之士，都已经可以预见到，这些宗门终将成为道魔之战后的强权巨头。
但危机也隐藏在其中，强权并非唯一，而是众多，不拘是在东方亦或是在西方，许多巨头宗门崛起的同时，已经将目光从周围抽离，投向了更遥远的远方，看向了同类。
世界之大，能够容得下一切，但这些强权巨头，却不一定能容得下另一个强权巨头，尤其是在道魔战争的磨砺下，新式仙术与强大法宝曾出不穷，让往昔遥远的疆域不再那么遥远，让人与人的沟通变得更近了一些的情况下。
道魔战争的终章，也许就是这些强权巨头宗门的争霸，而这并非只是预测，已经有一些强权巨头，开始跨地域，在各个利益领域进行互相博弈，也许只是一些资源的争夺，一些生意上的摩擦，但因为文化与利益的冲突，渐渐孕育出了危险的火苗。
但局势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妖族一统，给人族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那一座日渐繁茂的，成为万妖之都的海底龙宫城，只要去过的修士，都会知晓什么是差距。
没有哪个宗门，能够直面一统后的妖族，人族需要更进一步的联合，这种共识不知不觉便给了那些强权巨头行动的理由。
莫天歌还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分配机制问题。
道魔战争延绵多年，这并非局限于修士之间的战争，而是是连凡人都无法逃脱的血劫，历经多年后，败者已渐渐被历史所掩埋，而胜者攫取了巨大的利益，也因此催生出了许多对此有贡献的功勋人员。
这些功勋者，不仅仅是宗门精锐的内门弟子，也有负责灵矿挖掘的工头，培植灵粮和药材的农人，每一份胜利，都有他们做出的贡献，这些功勋者，是道魔大战的既得利益者。
虽然这些宗门的分配利益的机制不算太完美，但论功行赏，也是宗门得以强盛的根源，真正能够在历年大战中崛起的宗门，在这方面也算做的还不错，这些功勋者因此而获利，甚至因此实现了往昔难以实现的跃迁，于无形间，形成了巨大的路径惯性。
希望一切就此终结，然后安分守己过上排资论辈，躺在功劳簿上悠然度日的人，只是极小一部分。
绝大部分的既得利益者们还没满足，而那些还没获得利益的人，更不希望获得利益的渠道大门就此关闭，因为他们知道，若无道魔大战这般盖世大劫，掌管仙道资源与法门的这些宗门，可没那么仁善。
道魔战争时期，各大宗门皆对所属领地的子民多番检查，只要有资质，都会加以收录，即便没有资质，只要有心，去给宗门当个杂役，当个道兵，也是一个出身。
在就业市场并不发达，甚至相当落后的这个时代，这也是相当辉煌的前途了。
而和平时期，十年一期，试炼重重的升仙大会才是常态，想要当杂役都无门而入，甚至于，这般升仙大会都是少数宗门才会这么做，很多宗门都是靠缘法来收徒的。
相比起少部分强者的意志，这部分扎根于民间的普遍思潮，更为莫天歌所看重。
小政在朝而不在民，大政在民而不再朝，这般民间的思潮，才是真正贯穿千古的磅礴动力。
而恰好，历年的道魔大战之中，即便仙道宗门始终都在垄断法门与资源，但还是有一部分不受控制的流落到了民间，化作了诸般脍炙人口的奇遇，也渐渐成为了民间武力底蕴的一部分。
说句不客气的，在以前的时代，在凡人城镇中混黑，当一个帮派老大，也许只要膀大腰圆，讲义气人够狠小弟多就足够了，而在这个时代，帮派老大没有个刀气能劈出丈余的先天武道境界，随时可能被路过的老大爷一巴掌拍死。
“正在渐渐燃烧的时代，要么沐浴火光凌霄登天，要么在火焰之中粉身碎骨！”
这是莫天歌对这个时代最直白的评价，但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最终走向。
也许仙盟这个超越宗门制的大一统方案，只是郑平凡为了对付妖天，最大化的团结各方力量的构思，当这个构思真正提出来，并且加以推进之时，却是真正契合了这个时代最根本的脉络与矛盾。
化解强权巨头宗门那日渐激烈的矛盾，最大化团结人族的力量，打破宗门的垄断，广开仙道的利益渠道，这注定是一个推动时代进步的恢弘大梦。
而郑平凡注定会引领时代的潮流，也注定会做成这件事，然后，也注定……会引爆无量量劫！
熵，是一切变化的系统体现，当世界局势进入最浓烈的那一刻，也是熵的极大化凝聚，象征熵的灰雾必会随之而来，一如在第一纪元末，道祖与魔祖战胜了妖祖，时代即将向着更宏伟的篇章迈进时，妖天却因此而降那般。
时光漫漫，莫天歌行走于大地之上，虽如凡人之貌，但神通自生，步履随之，千里不过闲庭信步。
曾在西方大地，看见那以光明为信仰的大教日渐威压四野，也曾在南域，见到佛庙遍地，梵香喧嚣的场景，还抽空了去老君观一趟，见到了那继承了老君道统，执掌仙道牛耳的清虚道人。
只是，此刻执掌老君观的清虚道人，和后世第三纪元那个执掌仙盟的清虚道人，不论长相还是气质，甚至修为，都完全没有一丝类同，见到这一幕，莫天歌不禁陷入了深思，只能说某人真会玩。
期间，莫天歌还几番和郑平凡相遇，但也只是点了点头，寒暄了两句，便笑别了。
郑平凡奔走各地，与东西方的各个“朋友”一起推动仙盟的构思，甚至抽空会见了一下远道而来的外星人，可谓许以此身与时代共击之。
而莫天歌，只是走着，看着，听着，偶尔也说一说。
在尚未变成后世不夜城的阴阳极乐魔宗中，莫天歌与极乐魔宗的弟子，聊着未来的歌舞发展方向与红灯区的构思，又与一些仙宗的弟子坐而论道，畅谈未来可能出现的仙道与魔宗两大阵容博弈的事情。
没人知道莫天歌是谁，甚至于见过莫天歌的人，也会很快遗忘了与之相见的事情，但交谈过的信息，却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痕迹。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痕迹，都会产生该有的作用，当然，也有可能不会，但那又有什么所谓了。
踏遍山山水水，莫天歌随缘而行，却在某一天，看见了原始仙宗的山门所在。
莫天歌骤然一笑，昂首入了其中。
后世那条让莫天歌凿山三年的登仙之道，已在建设中，大体已经完工，让莫天歌颇有些心痒难耐，想要拿起凿子，成为这条登山道的第一个男人！
最终，莫天歌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刚刚拿着凿子，兴致勃勃的踏足其中，整条登仙道都在剧烈颤动，隐隐有崩坍的趋势。
这条凡尘之间的登仙之道，承载不了原始天魔的道！
最终，莫天歌只能叹口气，摇头离去！
兜兜转转，莫天歌最终来到了原始楼。
原始仙宗还没改制成为原始学院，也没有开放餐饮承包制，所以原始楼还没改成未来的快餐店，是原始仙宗的唯一的食堂，几乎所有弟子都会来此就餐。
莫天歌直入后厨，而在最里面的大厨之房中，莫天歌见到了那一套郑平凡当宗主期间，耗费巨资祭炼而出的一整套法宝厨具。
伸手缓缓婆娑着，感应着里面尚未被灰雾湮灭封锁的信息，莫天歌视线中泛过一些景色。
郑平凡与龙皇两人，蹲着原始楼的厨房里，也不嫌这里污浊，一人一瓶小酒，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点都看不出两人的是堪称世界顶级的绝世强者，聊着聊着，两人兴致忽来，又或者心中早有算计，就未来之事定下了一个赌约。
赌约既定后，两人兴致愈发高涨，嫌花生米不够下酒不够味，龙皇亲自出手，抡起锅铲，准备炒一道小炒来加菜，却被郑平凡嫌弃其厨艺，抢过锅铲自己来，龙皇何等自负，如何忍得了郑平凡鄙视其厨艺，两人围绕着这锅铲你争我夺，最后大打出手。
两个惊世大能倒是没有直接在原始楼后厨里开打，而是各自运转法门，驾驭厨具拼斗了一把。
而这般拼斗，也诞生了那一道让未来的龙头大厨苦苦追寻的菜谱。
天诛地灭龙皇誓，这一道菜的本质，是一个赌约，一段天诛地灭都不能抹去的誓言。
“天诛地灭龙皇誓，如此高大上的名字，也在未来引起了如此之多的波澜，到头来，居然只是两个无聊，且厨艺不精的男人，捣鼓出来的佐酒小菜吗！”
通过厨具蕴含的信息去回溯，莫天歌发现，不论是郑平凡，亦或是龙皇，其实厨艺都只能用吃不死人来形容，压根谈不上好，那一道天诛地灭龙皇誓，名字虽然霸气，味道也属实一般般，他们两个不插手，让这个法宝厨具开启自动烹饪功能，也估计会比他们亲自下厨好吃许多。
如此种种，让莫天歌有些啼笑皆非，只是，莫天歌也没有否认，这一道天诛地灭龙皇誓，有资格成为天下名菜。
有着前世记忆的莫天歌清楚的知道，有许多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名菜，其实味道皆不能谈上顶尖，也不具备普传性，但真正让这些名菜辉耀千古的，其实是背后的故事，以及对应的历史。
如烧尾之宴，各个菜品滋味不太好说，但其中的味道，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状元游街夸功名的盛唐风韵之味，身在那时，凡品过者，皆列为此生的极致美味，毕生不曾忘，也引得众生为之魂牵梦绕。
莫天歌悠然回忆着这些，最终付诸一笑。
他无视了这一套法宝厨具中暗藏的禁制，点燃了灶火，拿起了锅铲！
没有食材投入其中，但炒锅之中却并非空无一物。
一路来的所见所闻，所忆所思，皆付其中。
红尘皆在锅中翻，灼这因果之火，大烹这万古生香。
铲在锅中舞，烟火气飘荡，只是一瞬，便已充塞于天地之间，勾动冥冥，如庄严而肃穆的高歌长吟，能引得天地间一切鬼神的瞩目，又仿佛是天穹的雷霆巨锤，在无亘大地之鼓上疯狂擂动，一声更比一声磅礴，道尽古今煌煌事。
冥冥中的存在，感应到这一切，缓缓睁开了眼。
下一瞬间，原始楼外，来了一个人！
素白而一尘不染的宽袍大袖，俊美而妖异的姿容，潇洒而从容的气度，但却有着天下无双的威严。
祂悠然踏足原始楼内，但在原始楼内用餐的原始仙宗弟子，却无法窥见其存在，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些心悸，惊惧难言。
祂的目光，不曾在那些原始仙宗的弟子身上停留片刻，只是凝视着后厨，目光跨越了墙壁的阻挡，凝视着烹饪的莫天歌，淡淡的问道：
“这是何味？”
声虽淡，莫天歌自是听到的，不曾罢手，甚至不曾抬头，只是笑道：
“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