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他宫远徵把她放在眼里了。
眼看宫门即将落钥,宫远徵扯着还想玩下去的人就往宫门走。
“行了你,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宫门什么没给你,你还这么喜欢外头。”
傅书宁捏紧了手中糖葫芦,反驳说:“我玩的是那个气氛,宫门里面可没有这么热闹过。”
宫门,说是门派,其实就是一个大家族罢了,其他的大家族还时常有矛盾和笑料,但宫门,那是真的冷清。
宫远徵不以为然,“安静不好吗?我喜欢安静。”
他的徵宫是宫门最安静的地方,尤其是他自己的寝居,因为他以前经常在自己身上用药,他总觉得热闹起来心里就会生烦,烦得想把周遭一切都给毒哑。
而且,他骨子里也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人多,代表暗处有无形的危险。
他的爹娘,不就是在人多时因为敌人暗算去世的嘛。
他不打算给危险可乘之机,所以,他的徵宫只能保持安静,一丝一毫的大动静都不能有。
“你要是想要热闹,你去找大小姐啊,她商宫热闹得很,常有爆炸,够热闹吧?”
傅书宁将自己袖子从他手心拯救出来,“大小姐那爆炸代表无人关心,我去了她更伤心,不去。”
宫远徵:“还伤心,她可乐意见你这些大美人了。”
啊…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果然,转瞬傅书宁就忘记了热闹这回事,带了点兴奋说:“大美人啊,远徵弟弟我是大美人啊?”
宫远徵说完这句话耳根子就红透了,复抓着她的袖口,拽着人往前走,低着头试图让黑夜掩护他的羞恼。
“你…我何时说过你不是了……”
他嗫嚅着用气音说。
少年身量很高,又要到及冠的年岁,说话的音调已经离了少时的软糯,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想把自己埋洞里的兔子。
黑夜同样掩盖不了他白净的面庞上泛起的星点殷红,冷白的脸合着月色,招摇动人心。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如此鲜活,比在宫门多了一丝烟火气,也多了分稚气。
傅书宁被拉着往前走,眼珠盯着人看,只把前面认真走路的他看得羞恼无比,偏又不能回头让人看见他红透烂熟的丑模样,只能忍着一个劲往前冲。
到了傅书宁住的地方,外头已经候着两个女使,宫远徵在离她们远远的地方和傅书宁嘱咐了一句早点睡觉,转身便要走,谁知下一刻手腕却被拉住,又被整个人扯了回去。
宫远徵下意识想以手遮面,又觉这一路走来脸上的热意已经消退,是以打消了那念头,只背负着左手疑惑问起:“拉我做甚,可是有话说?”
傅书宁笑了起来,把手里的糖葫芦递了出去,“倒不是有事,不过,远徵弟弟既然夸姐姐了,那姐姐也有点话说呢。”
宫远徵下意识接过她递上来的糖,耐着心思问:“什么话,说了赶紧回去睡。”
“也不是啥大事,我只是想说——”
“远徵弟弟可真好看!!当得天下第一!”
这话是真心的,别看宫远徵平时打扮看起来奶呼呼,但好歹也是个将要及冠的青年,身量和脸庞早已长开,又爱口是心非,这样的他在傅书宁这里自然好看好玩。
而且,这话真的只是在夸他。
不过,若她两句话都小声些,说不定宫远徵还会顺着她来夸夸,奈何她后面那话声音太大,宫远徵亲眼瞧见那两个候在一边的女使嘴角带了点憋着的笑意。
若只是在他耳边说,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样的话让旁人听见了,宫远徵多少都替自己脸红。
而且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哪有男人争长相天下第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