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纪辞年搓了下手,让手暖和了许多,这才伸手握住了温棠的手,探了探她手的温度。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但温棠的体温还是有些低。
纪辞年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温度顺着相接的皮肤传了过去,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对温棠轻声说:“饿不饿?我炖了排骨汤,但是还要等一会儿。”
温棠看了一眼纪辞年的手,眉头皱了皱,“你手才好怎么就开始做饭了,不是让你等我起来吗?”
纪辞年抿着嘴笑了一下,安慰道:“已经好很多了,我先给你准备了提拉米苏,填填肚子。”
温棠看着纪辞年的眼睛,顿了一下,伸手触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嗯。”
纪辞年点了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厨房,把提拉米苏端了出来。
温棠接过精致的瓷盘,看着站在面前的纪辞年,在沙发上挪开了一个位置,示意纪辞年坐下。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纪辞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看着沙发上让出的狭小位置,坐到了温棠身边,注视背对着他的温棠。
温棠没有说话,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甜点,送到嘴里,甜腻的味道很快在口腔中散开。
纪辞年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看到温棠睡得散乱的发丝,又用修长的指节温柔地帮她梳理着。
发丝被轻轻地扯起,又被缓慢地整理好。
温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甜点。
天色暗了许多,屋里只有两人,气氛安宁舒适。
对于他人只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纪辞年却以一种极高的虔诚感在完成这件事。
“你母亲最近怎样了?”
“还是呆在家里。”纪辞年专注着手里的动作,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句。
“她都没有想办法出来?”温棠又吃了一口提拉米苏,继续问了一句。
发丝被束在手中,露出温棠瓷白的脖颈,纪辞年注视着那抹白,微微有些晃神,心不在焉地回答了温棠的话。
“没有吧。”
纪辞年失神的语气引起了温棠的注意,她转过了身,盯着纪辞年,重复了一遍,“没有?”
注意到温棠有几分严肃的表情,纪辞年一下子回了神,回忆了一下温棠的话,认真回答。
“有,但也没有什么用。”
温棠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笑,笑意盈盈地问纪辞年。
“没有什么用?”
“嗯,她是找了一些人,但是那些人现在也不会帮她的。”
即使是曾经巴结着秦良玉的人,在看到她倒台以后,也不过是如鸟兽散,何况……他们也不敢动手。
纪辞年眼神暗了几分。
“你爷爷呢?没说你什么?”温棠想要将装着甜点的碟子放到桌子上,但是距离有些不够,她伸了下手。
纪辞年站起了身,从她手里接过碟子,放到桌上,又拿起了一杯水,转身递给温棠,接着她的话应道:“也没有说什么……”
他顿了下来,思索了几秒,才又接着说:“没有说什么很重要的话。”
温棠看着纪辞年脸上平静的表情,戳穿了他。
“骂了你吧?”
纪辞年又坐了下来,重新整理着温棠的头发,不在意地回答温棠的话,“是骂了。”
“但没有什么。”他的指节穿过温棠的发丝,墨色的眼眸里只映着温棠的脸,对纪盛宏骂他这件事毫不在意。
温棠看着纪辞年,问了一句:“现在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