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手里的动作一顿,茶色的眼眸凝视着秦良玉。
“就在那条船上,是秦家和纪家去收捡了他的东西,怎么会没有。”
“什么东西,一堆没用的破烂,早就扔了个干净!”纪盛宏听到温棠提起纪辉兴就觉得晦气,脸上的不耐烦显露无遗,“早都死了个干净,还留着那些东西做什么?”
温棠嘴角的笑渐渐消散,她看着纪盛宏脸上的厌烦,沉默了下来。
两秒后,她再次开口。
“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你何必做出这个样子。”
“我的儿子又怎样,有他这样的儿子就是我一辈子的耻辱!”纪盛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纪辉云赶紧阻拦纪盛宏,“爸,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说,他做了这种丑事,我还得供着他不成?”纪盛宏一把推开纪辉云的手。
温棠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她盯着纪盛宏,缓缓开口。
“据我所知,你也从来没有供着过他,虽然辞年父亲是你的儿子,但是在盛宏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因为你的妻子的死而冷落了他二十多年,对他不闻不问,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帮助和照顾,所以他才会年纪轻轻地就独自去海上跑货。”
“你对伯父宠爱有加,当时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大儿子受宠,伯父在盛宏混得风生水起,可辞年的父亲却无人问津。”
温棠顿了几秒,又说:“我想他大概也是想让你能看得起他,所以才去了海上。但那仍然没有得到你的注意,公众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如果不是后来他娶了秦家的小姐,恐怕早就被你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他和你是真心相爱的,并非想借助你的名气。”温棠看向秦良玉,淡淡地接了一句。
“闭嘴!”秦良玉怒视着温棠,丝毫不想再听到她和纪辉兴以前的事情。
而温棠只是淡然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坐在一起的纪辉云和纪盛宏二人。
纪辉云脸上早就有了愧疚之色,可纪盛宏却紧闭着嘴,丝毫不为此所动容。
温棠再次垂下了眼睑,蝶翼般的睫毛盖在眼眸上,掩去了其中神色。
许久。
她轻笑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纪盛宏的耳朵。
“看来过了二十多年,你还是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呢。”
“我为什么要反省,我做错了什么?!”纪盛宏听着温棠的话就来气,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温棠如此的伶牙俐齿。
“那辞年的父亲做错了什么?”温棠抬起了眼睑,盯着纪盛宏。
纪盛宏面不改色地与温棠对视。
温棠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了有些话根本没有办法说通,他固执地相信是纪辉兴的错,怎么可能去反省自己。
“就算他做错了,你也没有资格怪他。”她哂笑了一声,“你是最没有资格怪他的人。”
“何况……”温棠停顿了几秒,看着手心的茶杯,茶水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他根本没有出轨过。”
“胡说八道!”纪盛宏怒声斥责,秦良玉凌厉的视线扫向温棠。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胡说八道?”温棠不在意的笑了笑,偏着头看向纪盛宏。
“良玉亲口告诉我的事情,我自己也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哪里轮得到你来信口胡言!”纪盛宏因为怒气而喘了一口粗气。
纪辉云在一旁缄口不言。
温棠扫视了一圈,看着三人的脸上的表情,恍然大悟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