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晚脸色一僵。
正思考着当众把冥府的判官揍一顿该怎么善后。
突然一道陌生的法力打来。
她下意识躲开。
却发现那道法力只是隔开了她与楚飞白。
在二人面前形成一道薄薄的结界。
她寻着法力打来的方向看去。
便对上了顾临渊冷沉的双眼。
和平常不同，他眼里有些许不满。
陆芜晚有些出神，他为什么会不满？
难道是因为楚飞白调戏她？
如果是这样，不就代表着……
“抱歉，他喝醉了，多有冒犯。”
殷明月的声音打断了陆芜晚的思绪。
她回过神，发现殷明月已经走上前，搀住了楚飞白。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楚飞白头一歪，又睡倒在殷明月肩上。
陆芜晚见状后退半步，眼前的结界随之消失。
她压下杂乱的思绪，笑说：“没事，楚大人也是喝多了。”
“那我带他去休息，先告辞了。”
殷明月说完，又对萧羽乔行了个礼。
这才搂着不省人事的楚飞白离开。
见队友先撤了，萧羽乔不免着急。
赶在所有人之前开口：“他们走了，咱们继续庆祝吧。”
离开都到了嘴边的顾临渊听闻，只好又默默坐了回去。
顺便用法力，将刚才楚飞白留下来的乱局收拾了下。
桌前空下了两个位置。
陆芜晚却还是默默坐回原位。
萧羽乔和三小只随便找了个话题谈着，想热络气氛。
顾临渊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侧头，看向陆芜晚：“刚才，抱歉。”
陆芜晚一愣：“顾将军为何向我道歉?”
听闻，顾临渊一阵沉默。
顿了许久，才别扭地解释：“身为男人，该保护女人。刚才你被冒犯，我没能阻止。”
陆芜晚失笑。
没想到顾临渊看上去冷漠，实则是个传统到好笑的男人。
“你放心，我又不是被男人碰一下就不得了了。”
陆芜晚笑笑：“时代变了，顾将军。”
她的语气多少有点“过来人”的意思。
顾临渊知道她误会了。
但心里真正的想法，怎么也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他其实在意，不愿让别人碰她吧？
想到这，顾临渊一阵苦闷。
他怎么会对将军之外的女子，产生这种感情?
实在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心安，顾临渊只好端起酒盏独酌。
陆芜晚也见识了他的海量，这回没再劝说。
萧灵和萧羽乔偶尔将话题牵到顾临渊和陆芜晚身上，却根本谈不下去。
很快，他们能想到的话题就聊完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气氛越来越冷。
萧羽乔更是心急。
这次要是失败了，下次想再寻借口把他们凑在一起可就难了。
得想想办法，让顾临渊更在意陆芜晚才行。
萧灵在来之前，就被萧羽乔告知这场聚会的目的。
聪明如她，自然也知道。
萧羽乔之所以要当这个媒婆，也是为了在她面前长脸。
看着萧羽乔愁眉苦脸，萧灵也不忍心。
她得想办法帮小殿下才是……
想着，她灵光一现，有了办法。
萧灵起身，引来在座众人的目光。
她笑说：“今天既然是庆祝喜事，我便献舞助兴，要是跳的不好，还请见谅。”
听闻，萧羽乔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了。
一双黑眸惊喜地看向萧灵。
他可从未见她跳过舞。
不知她跳起舞来，是怎样的风姿。
萧羽乔说着起身：“好啊，我给你伴奏吧。”
他有空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殷明月学习吹笛。
萧灵是知道此事的，欠身：“那就拜托小殿下了。”
萧灵离席，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驻足。
萧羽乔停在她身旁几步远的树下，从空间里召出一支玉笛。
笛声响起，萧灵随之舞动。
或许是身为鹊族的天赋，她的舞姿有种灵动，不经雕琢的美。
一舞终了，萧羽乔迟迟没有回神。
还是萧灵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这才回过神。
对上萧灵柔柔的笑。
“小殿下，怎么了？”
萧羽乔倒不扭捏，收起笛子，笑说：“你跳的真好，我都看呆了。”
萧灵听闻，将颊侧的发撩到耳后，羞涩地说：“哪有……”
“我可从不骗人！”
萧羽乔拉过她的手：“下次再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两人交谈间，都有些忘我。
还是萧武从桌边跑过来，一句“姐，你啥时候会的舞？”
这才让他们转眼当下。
萧灵应付几句萧武的提问。
便被萧羽乔牵着坐回桌边。
陆芜晚看着他们的甜蜜，会心一笑，夸道：“灵儿，你跳的不错。”
“多谢师父！”
萧灵大方地接受她的夸奖，继而说：“师父，我有个不情之请……”
见她犹豫，陆芜晚便道：“今天是帮你们庆祝，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只要是师父力所能及，自然会帮你。”
对好友留下来的孩子，她以前照顾不了。
以后只想尽量帮助他们。
听闻，萧灵双手绞紧，慢吞吞地说：“师父，我……想看你跳舞。”
陆芜晚脸上的笑一顿。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萧灵心里也很紧张。
她知道师父的身份不凡，提出让她跳舞，多少是冒犯。
可……为了小殿下，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
萧灵怯怯地看了眼陆芜晚：“师父要是为难，那便算了。”
她退缩了，萧羽乔却不会错过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笑说：“我也想看姐姐跳舞，顾叔叔肯定也想吧？”
突然被他提到的顾临渊一愣。
随后反驳：“我没有。”
此时，他也感觉到，小殿下好像在撮合他和陆芜晚。
他看向陆芜晚，正要点明。
却见她起身，露出一抹大方的笑。
“既然是我徒儿的愿望，那我便跳上一段。”
陆芜晚说着，飞身上天。
她周身燃起没有温度的火焰。
这些火焰在她裙摆后拖曳出根根漂亮的翎羽虚影。
随着她的舞动，哪怕没有变回原形，也让人感受到神鸟凤凰的高贵。
顾临渊看着，不由想到了那天她渡劫的时候。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夺目。
不过这回，她比那时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他的心跳渐渐快了。
哪怕板着脸，也不能压抑乱掉的呼吸。
又是上次送她回去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