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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仵作七姑娘 > 第154章 河东身死

世上有头脑的女孩子,并不多见,并且有些女孩子就算有头脑,却偏偏懒得去用。

她们甚至认为,只要有张漂亮的脸蛋,这就足够了。

然而,许鹤眼中的颜七,却并非徒有其表。她不仅貌若天仙,更兼具敏锐的才智和聪慧的心灵。如此佳人,世所罕见,堪称稀世之珍。

许鹤心中,悄然对颜七涌起了一股由衷的赞叹与敬意。

颜七也觉得与许鹤相谈甚欢。他举止文雅,对女性充满敬意,乐于倾听她们的心声,并且深谙女性之思。

这也许就是所说的“女为悦己者容”吧!

……

入幕时分,许鹤的心被未解的案情紧紧牵绊,焦急地等待着。

他在颜七的门口踱步,时光仿佛被拉得漫长。终于,他下定决心,举起右手,准备敲门。然而,门内却传来了颜七的声音:“许公子,请进来吧!”

许鹤稍作犹豫,随后推门而入。

室内并未点燃蜡烛,天色虽未完全暗淡,但因阴雨笼罩,屋内一片漆黑。

许鹤身为江湖中人,自然目力过人,他走到桌子前,点燃了一支蜡烛。

此时颜七正斜倚在床上,背后垫着厚厚的垫子。在烛光的映照下,许鹤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

颜七揉了揉眼睛,带着些许疲态,但转瞬间,又恢复了那份淡定从容的气质。

许鹤关切地问道:“颜姑娘,你可有不适之处?”

颜七轻轻笑了笑,淡然说道:“只是以前采药时不慎从山上摔下,伤了筋骨。所以在阴雨天气里会有些难受。”

颜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那些过往的边关生活,又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那时的她,父母健在,虽然边关的日子充满艰辛,但家中总是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雨雪交加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母亲精心炖制的汤品,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而父亲,则会分享他年轻时的英勇事迹。那些记忆,成为了颜七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然而战争的爆发,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她不仅要面对战争的残酷,还要承受失去双亲的无尽痛苦。直到后来,她遇到了养父,被他带到了东平,开始了新的生活。

“或许,我可以为姑娘检查一下伤势。”此时许鹤的声音,打断了颜七的思绪。

颜七微微回神,伸出了一只胳膊,坦然接受。经过仔细检查,许鹤发现她的骨头并无异样,皮肤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显然,这并不是一次严重的伤势,而且早已愈合。

许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听颜七平静地说道:“我这人怕疼。”

她的语气坦然自若,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许鹤行走江湖,经验丰富,却对颜七这样自愿显露弱点的女子感到意外,不禁暗暗好笑。然而,当他想起慕容小蝶,心情立刻沉重起来,脸色也随之一暗:“我家小姐死得凄惨,颜姑娘是否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颜七淡然分析道:“张河东离奇失踪,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张元成作为他的小弟,也难逃嫌疑。”

随着话音落下,颜七轻轻披上外衣,缓缓起身,细致地将鞋子穿好。她的动作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决心。

许鹤见状,不禁惊讶地问道:“颜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颜七转过头,目光坚定而淡然:“我要去找张河东。”

许鹤没有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她的身后,两人迅速下了楼梯。

二人走下楼梯之际,就见林老伯领着县令大人李墨白走进了客栈。李墨白将雨伞收起,轻轻甩了甩上面的水珠。随后走进来的是刀头李虎,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

颜七见状,随即走上前去,将早上发生的命案、验尸的结果以及她初步勘察的一些具体细节,都详细地告诉给了李墨白。李墨白边听边点头,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许鹤见到县令大人,也主动上前拜见。颜七便为他们引见,并将慕容府一行人的情况,都详细地告诉给了李墨白。

许鹤对李虎早有耳闻,此刻见面,也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久闻绿屏山、碧水湖畔的李家山庄,有一位虎面郎君,少年英雄,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李虎在江湖上历练多年,对许鹤同样并不陌生。他回礼道:“许大夫过谦了。小弟早年闯荡江湖时,便常常听闻‘赤血丹心’许鹤的大名。许大夫师从药学大家济安门,行侠仗义,悬壶济世,救助了无数江湖英雄。然而,自去年起,许大夫似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与许多好友也断了联系。今日得见,才知许大夫已投靠慕容世家,实乃幸事。”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客栈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马嘶声。李墨白随即带领众人走出客栈,只见一匹雄壮的骏马正站立在门口,喷着响鼻,显得颇为神骏。马背上驮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在暮色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许鹤瞥了一眼那匹马,点了点头,随即对众人说道:“是张河东回来了。”

张元成听到张河东回来的消息,立刻冲到前面查看情况。他见到张河东面色灰白,双眼突出,全身湿透,血迹斑斑,不禁失声痛哭:“我就知道不是大哥杀了小姐。小姐的武功那么高强,大哥要想害她,肯定会有打斗的声音……”

李虎听他这么一说,颇感意外。他对慕容世家一直有所耳闻,但江湖上只知道慕容小蝶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更别提她的武功水平了。

“慕容小姐的武功,真的很高吗?”李虎好奇地问道。

“是啊,府上的护院,除了大哥,没有几个人能打过小姐。”张元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他凶悍的外表,配上那哭泣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李墨白见状,转向许鹤投去询问的目光。许鹤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张元成的话。

李墨白没有再继续提问,只是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张河东的尸首,然后叹了口气。

张河东的死状极为惨烈,李墨白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呕吐,所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用帕子捂住鼻子,又转过身去。

李虎和许鹤二人合力,将张河东的尸首从马背上放了下来,让他仰面躺在地上。

颜七开始仔细地验尸,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张河东和慕容小姐的死法非常相似——他们的面容都血肉模糊,衣衫不整,全身伤痕累累。致命伤都是在脖子上的气管,都是因失血过多而死。”

颜七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继续说道:“但有一点却有所不同,张河东腹部的伤口,比慕容小姐的要稍浅一些,伤口周围也更为平整,没有明显的撕扯痕迹。”

许鹤听到这里,也开始陷入沉思。他随后分析道:“张河东的武功,虽然不是顶尖水平,但在江湖上也鲜有敌手。究竟是谁如此阴狠,要针对我们慕容家下此毒手呢?”

“不管凶手是谁,我们一定要为慕容小姐和张大哥报仇!”

“此人手段如此残忍,简直令人发指,我们必须找出真凶!”

慕容府的一行人看到张河东的惨状,又回想起自家小姐的凄惨死状,心中都充满了怒火。

张元成更是愤怒地表示:“如果找到凶手,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李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突然问道:“我听说慕容相老前辈,曾和落日长河门的前护法姒月有过一场约战,赌注便是各自的兵器。我记得姒月护法当时所用的兵器,便是她的成名利器——如花。是这样吗?”

许鹤听了李虎的话,也沉思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回答道:“是的,那一战太老爷赢了,打伤了姒月,赢得了如花。”

李虎继续说道:“如花,似乎是一把非常锋利的短剑。”

许鹤点头赞同:“你说得没错。如花剑的特点就是刃开两面,一面薄如蝉翼,另一面则有一指多厚。一旦出鞘,必然会伴随着血花四溅,因为其妖冶嗜血的特点,所以被命名为如花。”

李虎点了点头,许鹤却显得有些惊讶:“这段二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你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慕容相老爷子为人低调,赢了那场比赛后,并没有四处炫耀。我也是因为长期在慕容府居住,才略知一二。”

李虎神秘地笑了笑:“许大夫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位朋友,曾经也在慕容府上待过。”

许鹤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略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他转身嘱咐张元成好好安顿张河东的遗体,然后便回到了小堂。

李墨白见状,便让林老伯先将张河东和慕容小蝶的尸体,暂时安置在客栈的一间偏房里。等雨停了,再送到义庄去。

他又嘱咐众人,等案子破了,再去通知慕容山庄。自己也一定会尽快破案。

李墨白又对随行的两个衙役吩咐道:“你们先回去,通知师爷李飞燕,让她暂时代理县令一职,并让王二胡和小山羊二人协助处理县衙事务。今晚,我要和李刀头、颜仵作在客栈暂住一晚!”

两个衙役听后,立刻领命离去。

李墨白又拉着颜七,回到她的房间里,继续深入探讨案情的细节。

李虎似乎感到有些无聊,便一个人晃悠晃悠地走到马厩里,拿着干草逗弄马匹。他一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慕容府的小五姑娘。

“小五姑娘,这里发生了两起命案,你独自一人来这里,不害怕吗?”

此时天色已晚,李虎稍微观察了一下,才欠了欠身,眯起眼睛,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问道。

小五似乎正在出神,被他的问话惊扰,回过神来。她只是冷冷地看了李虎一眼,却没有说话。

“小五姑娘,”李虎靠近了一些,难得地认真问道,“你脸上的疤痕虽然很细,但看上去应该有不少年头了。连许大夫这样的名医,都未能完全消除这些疤痕,不知当初,又是怎样的深重伤口呢?”

小五一听,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笑道:“李刀头,你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衙门里的人,都这么爱管闲事的吗?”

李虎懒洋洋地一笑:“我只是好奇,如花这样的宝剑,又怎么会用在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呢?”

小五的目光一凝,转头看向李虎。在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对黑黝黝、亮晶晶的眸子,其中流光闪烁。她很难想象,这样独特而锐利的眼神,竟然属于这样一个懒懒散散、放浪不羁的人。

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一个人恨透了另一个人,那么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说完,她看了一眼天色,转身离去。

“你说得对,但做人应该但求无愧于心。”李虎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道。

小五没有理会他,径自而去。

李虎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晚饭还没吃,于是决定去厨房看看。厨房里一片漆黑,他担心林老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心情低落,可能会在做饭时分心,不小心放错调料,于是卷起袖子,点燃了灶台旁边的蜡烛。他洗了洗手,顺手拿起一棵白菜,开始认真地切菜。

烛影摇晃了一下,李虎抬头,突然看到张元成站在那里,络腮胡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张少侠,要来份宵夜吗?”李虎突然躲到灶台底下,点燃了灶火。

张元成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说:“我还有事情要忙,李刀头,你自己吃吧。”

李虎想要站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灶台边缘,一阵眩晕袭来。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张元成已经不见了。

灶火熊熊燃烧,李虎缓缓展开他的右拳,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截被烧掉一半的干草。他将干草烧焦的一端碾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后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将干草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放入怀中。

尽管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从厨房出来,走到二楼,又偷偷看了一眼。看到灯火通明,除了张元成之外,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他这才安心地回到厨房,继续准备他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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