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说的是。”阿奎跟在老黑身后,看着老黑在前面一步步朝二楼走,紧张地手心冒汗。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是老黑看到那个自称苏清儿的,就先一步上前抓人,不论以后怎么做,此时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就看是谁先找到。我黑爷接的生意还没有比人落后过。”说话间,老黑便已踏上二楼。
“如果没有我们询问小风他们,县衙的人也掌握不到新的线索,就算被他们先找到,也是我们的功劳。”阿奎步步谨慎地随老黑前行。
“说起要关门,我也是不舍啊!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然而然就到了该散的时候……”
老黑一番感慨地转移了话题,边走边打开每一扇茶间的门,像是在看这茶馆里每个角落的最后一眼。
慕清颜所藏的茶间在中间,只隔三扇门。
当老黑把那个茶间的门推开的刹那,阿奎情急之下,擦过老黑率先冲了进去。
“急什么?”老黑拿着灯,慢悠悠地走进门。
“我听到有响动。”阿奎道。
茶间里没有任何人,圆凳整整齐齐地围桌摆放,茶盏也规规矩矩地扣在桌子中间的圆盘里。
“没人吧?要是有人,我们堵住门口,他也一下跑不了。”跟在老黑身后的奴仆左右看看,又看了看桌子底下。
这个茶间只有门,没有窗子,除了桌凳,也没其他的藏身之处。
阿奎见之前从桌下取的薄木板也不在了:“是我听错了。可能是太紧张。”
“你是看着比平日紧张。”老黑看着阿奎,“都了出汗。”
“不……不是,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感了风寒。”阿奎说着,打了个喷嚏,“之前就觉得身上冷,还打哆嗦。刚才在茶馆坐着,也犯了迷糊,听到敲门声才被惊醒。”
老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这个茶间,走向下一个。
阿奎跟着走出,紧张的心一点都没有放松。这个茶间与之前的茶间都不在,不等于那个姑娘已经离开,也可能是换到后面的茶间藏身。
直到老黑将所有茶间都看了个遍,一无所获,阿奎才稍微缓了口气,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既然生病,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找人的事让他们去办就是。”老黑拍拍阿奎的肩,带人下了楼。
阿奎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在老黑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叫住,“黑爷。”
“什么事?”老黑停下脚步回头问。
“这茶馆不能不关吗?黑爷可以回老家去,我跟弟兄们经营茶馆,赚的钱也会孝敬黑爷。”
老黑笑道,“没有我黑爷撑场子,这茶馆你们经营不下去的,关了省心,否则你们免不了会找我。”
“只是一间普通的茶馆,我只是想留下这些年的记忆。”
“可我不允许自己经手过的东西变成废物。”
“黑爷……”
“不要多想了。”
老黑转身,走出门外。
阿奎索性坐在桌旁,不再走。
“阿奎哥,走吧。”有人劝道。
阿奎吸吸鼻子,“我想再多待会儿。”
“黑爷不是把茶馆留给你,以后你可以随时来。”
“可以后这里就没了茶味儿。今日还能感觉像是平常打烊。”
“随他吧!”老黑在门外道。
“我们先走了。”
老黑出了茶馆,不一会儿从茶馆四周跑来几个人。
“黑爷,我们在外面留意着,没有人出来过,也没有人从二楼上面的窗子跳下来。”
“黑爷,我们刚才在楼下也看的仔细,没有可疑。”
“嗯,可能是我多担心了。”老黑点点头,“走吧!”
“阿奎哥他……”
老黑朝茶馆看了眼,“你们几个,还是在外面继续留意,再多等等。”
“黑爷,您还是担心阿奎哥有问题?”
“毕竟我答应帮他的事没有做到。”
在一楼堂中坐了会儿,阿奎打着喷嚏起身将门关好,拿起被老黑放在旁边桌上的灯,迅速跑向二楼。
回到之前他们呆的茶间,慕清颜已经坐在原处。
“你刚才躲在哪儿?”阿奎问。
“上楼的第一个茶间。”慕清颜道。
“你——可真行!”阿奎都替慕清颜吊起一口气,“老黑竟然没发现。”
第一个茶间,那可是整个二楼最先被查看的地方。
当然也是最容易被放松警惕的地方。
慕清颜也是心有余悸,“是啊,真悬,险些没跑。”
当她听到老黑上了二楼,知道自己在这个茶间呆不下去,想要找个有窗子的茶间,看能否从窗口翻出去,结果且不说她有没有从二层楼跳下去的能耐,发现茶馆的后墙外面也晃动着人影,除非拥有极其敏捷迅速的身手,否则她别想从下面的人眼皮底子下逃脱。
意识到茶馆可能已经被老黑的人包围,慕清颜只得就地不动,在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的情况下,选择了挨着楼梯口的第一个茶间。
当老黑推开门查看的时候,她就躲在门后。
她在赌老黑是否会轻心疏忽了这第一个茶间,如果输了,便只能束手就擒。
当老黑站在门口,朝茶间里望了两眼,见空荡无人后便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直立贴在门后墙上的她,好像整个脊背都黏在了墙面上,一动不得动。
听得老黑带人又下了楼,门外最后的一束光线消失,慕清颜才从黑暗的茶间悄悄出来,迅速回到原来在的那个茶间。
这个茶间位置最隐蔽,也是被人最仔细查看过的。
就在她刚转移了地方不一会儿,就又听得有人上楼,把前面的几个茶间的门又打开了一遍,然后说着没有情况之类的话,下楼离开。
然后,过了一会儿,听有人出了茶馆的门,黑暗中又安静下来,慕清颜才松了口气,摸到圆凳坐下,不觉间出了一身虚汗。
“今夜我是离不开这里了。”慕清颜道,“老黑也怀疑你。”
“他怎么知道?是有人看见你进来?”阿奎寻思。
“应该不是,他也没有确定,否则就把话挑明了。”慕清颜想,自己来茶馆的时候,四周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