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是故意把我支到宫里去。”慕清颜知道韩致远的另一个心思,一句点破,“你不想让我在宫外追着慕容寅晟。你一定知道慕容寅晟在哪里,你们之间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韩致远的笑意缓缓散去,轻轻落在唇角,“我知道他在临安,已经告诉过你。若说我跟他联系可就冤枉了,之前你们经常见面,我都没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见面是有可能,那家伙神出鬼没,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你之前不是切有体会?”
“但是,自从上回在韩家,我把他赶走,他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倒是你,却多了见他的机会。”
“他要处理五刀会,用得着我,当然会在我跟前多表现一些,比如,发现案情即刻通知我。”
“算了,我不想跟你争辩。”慕清颜准备转身离开,突而又想到,“还有陆元韶那边忘了跟你说。”
接着,把陆元韶跟她说过的几点重复讲给韩致远。
韩致远手中拿着从笔筒挑出的笔,随意转动着笔花,“看来,白安此人是真被掉了包。”
而且,他也能已经肯定此人究竟是谁。
慕容寅晟说,上任五刀会宗主死于二十二年前,正好与白安死去的时间一致,而白安此人身上又藏着秘密。
在金沙渡齐山母子遇害一案,他们已经怀疑到是白安故意的安排,引皇帝出手,但是需要一个能够深入皇帝身边的人配合,向皇帝亲口传信的人已经被皇帝暗中灭口,可是真正在暗中推促的黑手还在。
与白安勾结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当初帮五刀会隐藏刑部关于他们犯案卷宗的人,是如今五刀会还在寻找的神秘人,也就是在今日的皇城中再次翻搅风云的幕后黑手!
白安就是潜藏在临安的五刀会宗主无疑。
不过,韩致远没有将这番话说给慕清颜。
慕清颜已经怀疑他跟慕容寅晟暗中有来往,若是让她听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背负着五刀会的慕容寅晟对她来说是个危险,在五刀会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会让她接触慕容寅晟,这也是慕容寅晟自己的意思。
“其实我明白。”慕清颜不知道韩致远在想什么,自顾说自己的看法,“你让陆元韶费劲的跑到弥陀寺才找到你的做法,并不是真的让幕后之人看到你们之间并无紧密相干的样子,你做出的伪装别有意图。”
“说来听听?”韩致远勾唇间的笑意有些无奈。
慕清颜的聪明本是他看重的,可面对这么聪明的她让他觉得自己的一些掩饰其实很可笑。
慕清颜道:“其实你没想这么做究竟要怎样,只不过是让那幕后黑手以为你们是在费心地刻意防备他做事,让他以为你们与他在拼力较量。”
“当然拼力,做事都要讲究用心不是?”
“可你们的拼力讲究,只是在做招风的幌子,你说过,我对‘他’来说是陌生人,是‘他’摸不着的路数,你已经把此案托给我,目前是转移对图画院的视线,现在又加上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事。所以,你那边不管怎样,都没必要真当做什么事去看待。还有,包括这次你以安南使团带走星图为借口也是为了故意将陆元韶调走,换做你接手他留下的事也是出其不意之举,是个很突然的转折,有些像打乱了原本的节拍,肯定会让那幕后黑手深思琢磨。再加上从庄文太子府发现的骸骨,清查大理寺,你又去查了侍卫司等,‘他’一定会与之配合做出下一步举动,所以你才说,用不着我们安排什么,你在等‘他’。照他的做事方式,应该还会有与皇城中的相关之人被算计其中,不知又轮到哪一个?”
“不管会轮到谁,都当不得真,你那边不要受到影响就行。”韩致远将笔杆准确地投入笔筒,“守住一杆打下去。”
“会不会是你?”慕清颜有点担心。
“我跟那具骸骨可扯不上关系,也不会算计陆郎中与太上皇,说出来也得有人信。”韩致远很自若。
“太上皇与嘉国公已经历了一回,皇帝一直承担二十多年,你扯不上关系,嘉王应该也不会被扯上……难道会是皇后?”想到此,慕清颜暗惊了一下,“谢方一事被压下,由皇后亲自交出孙延而化解,一计不成,他们会不会再施一计,依旧是针对皇后?”
“要是让人知道当年庄文太子的死,还有如今太上皇被诬陷等等都是皇后做的……”韩致远轻笑,“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那就想想该怎么应对?”
“不管怎么想,怎么做,你来我往的应对终归是麻烦费力。”韩致远双臂环胸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反正我这边是为了拖人,且由着他做就是,若是他真肯再次出手,也是给我们提供了发现新线索的机会。就像上次,不是让我们改变思路找到了并未丢失的星图?”
“所以这次若真有事发生,是不帮皇后去化解了?”
“谢方的事,由于我外叔公插手,会牵连到想要保皇后的皇帝,进而影响到朝堂臣心,你要去做,我便送你去了仁明殿。而接下来,若真有针对皇后的事发生,那也只是针对皇后一人,只要控制得当,便也只有皇后承担。就像先斩后奏,事情已经出来,那么多罪证摆到皇帝跟前,他也再说不得什么,那种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再做出依旧想要保住皇后的傻事。”
“那我若去了慈宁殿之后,找机会向皇后通个气,总该让她按捺住一些。”
韩致远折身转向慕清颜,“你这是又要爬到皇后那个庙头上拔草?”
“有过一再有二,事不过三便是。”
“嗯,为避免嘉王与皇后见面次数超乎寻常,令那双眼睛起疑,确实由你与皇后见面合适一些,不过到了宫里切记要寻太皇太后照应,我也会托付外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