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蓝举着烛火走到假舒月跟前,一把火点燃了模样狼狈的纸人。
火焰接触到纸人,瞬间猛烈燃烧。
假舒月在惨叫声中,渐渐化成纸灰。
说来也怪,在何舒阳手里摇摇欲灭的烛火,到了江蓝手里就稳如泰山,连点子忽明忽暗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玄学吧。
两人一纸处理完屋内的纸人,一出门就遇到了之前追赶何舒阳的红眼病。
与刚才大堂内的纸人宾客不同,这群红眼病虽然也是纸做的,但行动速度明显要快上许多。
而且它们还会找准攻击对象,只围着何舒阳和纸舒月进行攻击。
何舒阳尚且能跟他们武支一会,但何舒月的身体是纸做的,无法与这么多红眼病互殴。
何舒阳只能嘱咐江蓝拿好烛火,自己则扛着何舒月边战边退。
江蓝以烛火替何舒阳打掩护。
比起大堂里的纸人,外面这些野生纸人显然更聪明。
它们只是将三人牢牢围住,并不会上前与江蓝手里的烛火硬拼。
但蜡烛终归会有烧完的时刻,而它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何舒阳三人被逼到后院。
江蓝看着手里即将烧完的烛火,焦急的道:“阳哥,蜡烛快烧完了……”
何舒阳背着纸舒月急的满头大汗,“那你就吹灭一个,先点一个。”
一支一支烧,还能拖延一会儿时间。
何舒月当即就否定了何舒阳的想法,“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熄灭了,我们就一点火种也没有了。”
虽然江蓝的运气很高,但毕竟不是百分之百。
万一那0.01的霉运就体现在这里了,他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跟着傅言这么长时间,何舒月学到的最深入骨髓的事,就是凡事不能只靠运气,因为傅哥没有运气。
呃……这是可以说的吗……
眼看要被红眼大军追上,何舒阳急的后背冒汗。
何舒月趴在何舒阳的后背上,抬手‘嚓擦’的拍了拍何舒阳的肩膀,“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先别出汗了吗?我肚子都粘你后背上了。”
何舒阳闻言,脑中闪过什么。
他又问了何舒月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何舒月:“我说……你先别出汗了,我肚子粘你后背上了……”
肚子粘后背上了……
肚子粘在后背上了……
没错!
就是这样!
何舒月的肚子是纸糊的,而他的汗里有水分,纸遇水哪有不化的……
没错!
纸遇水哪有不化的!
“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群红眼病了。”何舒阳大喊一声,背着何舒月转头对江蓝道:“江蓝跟上我!”
江蓝闻言,举着烛火,亦步亦趋的跟在何舒阳身后。
何舒阳背着纸舒月在前面狂奔。
他记得他来时经过了一座亭台楼阁。
那里有一个八角亭建在湖中心,四面环水。
且只有一条路能通往湖心的八角亭,易守难攻。
他们可以把纸人引过去,推水里。
纸人不止怕火,还怕水,这样即便没了烛火,他们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此刻,何舒阳无比佩服自己。
他感觉自己今天用的脑子,比过去一个月用的都多。
何舒阳背着何舒月一路冲到八角亭。
江蓝拿着烛火给两人打掩护,遇到拦路的就烫一烫。
三人一路飞奔到八角亭。
何舒阳把纸舒月从后背上撕了下来,尽管他撕的很小心,但还是扯破了纸舒月的一块肚皮。
何舒阳将纸皮还给何舒月,不尴不尬的道:“你还能粘回去不?”
纸舒月:“……”
纸舒月夺过纸皮,随手丢在地上,纸画的五官上写满了嫌弃,“干你的活去吧!”
纸舒月身上的新娘服此刻已残破不堪,但她毕竟是纸扎了,做工也没有多精细,因此也不存在露点的问题。
她僵硬的坐在八角亭的石凳上,何舒阳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转身抽刀,朝八角亭外杀去。
江蓝也被安排待在八角亭里,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着烛火。
与此同时,红眼纸人们也追到了近前。
八角亭位于湖中心,与岸边仅有一条石桥相连。
石桥两边没有护栏,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桥下的河里。
何舒阳此时正持刀站在石桥的正中央,俊秀的脸上满是杀意。
何舒月身体僵直的坐在石凳上。
怎么说呢……
自家哥哥不二的时候,还挺帅气的。
但他很少有不二的时候……
红眼纸人们追到湖边,看见何舒阳站在桥上,并未打怵,反而一拥而上。
何舒阳一刀一个,一脚一帮的在纸人堆里厮杀。
何舒月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一幕,“不对!非常不对!”
江蓝握着烛台,小声道:“怎么了,小月姐?”
何舒月:“这群纸人会怕火,证明它们拥有对恐惧的感知能力。”
“可它们见到水时,居然一点都不怕,甚至敢一起冲上来,这是为什么呢?!”
下一秒,何舒月就找到了原因。
这些纸人居然不怕水……
同一时间,何舒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些被他踹下水的纸人,居然愉快的在水里玩起了蝶泳……
他妈了个巴的!
何舒阳回头朝何舒月和江蓝喊道:“这群王八犊子不怕水!”
何舒月:“……”
是呢!
看到了。
而之前掉进水里的纸人,此刻正朝着八角亭游来。
它们浑身带水的攀上亭子,张牙舞爪的朝江蓝跟何舒月扑来。
何舒月起身,顶着纸做的身体,游走在亭子的边缘,看见有爬上来的纸人,就会把它们一脚再踹回去。
纸人身上的水溅到何舒月身上,却并未对何舒月造成任何损伤。
何舒阳的汗液能泡坏她的身体,可这湖里的水却不能伤她分毫。
纸怕水……
纸会怕水……
可倘若这湖里的不是水呢?
那它们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何舒月盯着湖面上游动的纸人,脑海中涌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转动脖子朝何舒阳大喊道:“哥!把它们全踹湖里!”
何舒阳闻言没有回头,也没有问多余的废话,而是直接照着何舒月的吩咐去做。
妹妹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问来问去只会浪费时间。
何舒阳一个右鞭腿,啪,又一个左正蹬,将纸人们纷纷踹进水里。
纸人们几乎全部落水,它们在水中挣扎着朝凉亭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