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齐宏业来了电话。
虽然齐宏业给齐念准备了手机，但齐念出门并没有带上手机，她不太喜欢用那东西，费眼睛。
所以，齐宏业只得把电话打到了季烨霖这里。
“师父，叶子父亲的事都处理好呢。那个蛇妖怎么样了，抓着了吗？”
蛇妖？
齐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好像她是说过娄月是蛇妖。
但她的本意是，这个属蛇的妖孽。
“快了。”齐念说。
“师父，我可能这一两天还过不来，还有点事......”齐宏业在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齐念也没有追问，想着可能是叶子被吓着了，身边得要个人陪着。齐宏业到底脸皮薄，不好说。
“你不必过来，我也很快回去了。叶子怎么样？”
“叶子还好，就是吓着了。师父，你注意安全，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说，死人脸要是欺负你，我就......”大概是想说‘我就给师父出气’，但又发觉自己好像办不到，便没敢往下说。
“他顶多气人，倒是不敢欺负我。”齐念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季烨霖。
“那行，师父保重！”
挂了电话，季烨霖不干了，“我有气你吗？”
齐念不答。
“说说我哪里气你了，下回好改进。”季烨霖还没完了。
齐念瞪了他一眼，大概是说，你现在就在气人，自己没点数吗？
把手机扔在一旁之后，齐念也当没听到季烨霖的话，拿了两纸黄纸出来，快速在上面画了符，然后把两张画好符的黄纸分别扎到布偶身上。
“这是什么符？”季烨霖问了一句。
齐念也不答。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作为天师她是真不屑，但现在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
符纸扎上之后，明明屋子里连丁点风都没有，窗户也都关着，但那黄纸突然飘起来，一阵乱舞。
齐念把纸人放在茶几上，盘腿打坐，双手沉于下丹田，十指相扣，嘴里便念念有词。
季烨霖静静在旁边看着，虽然不知道她嘴里念的是什么，但总觉得她念的词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但又觉得，可能修道之人，念的都差不多吧，倒也没有多想。
布偶人突然站了起来，像是突然活了一般。
那双朱砂点上的眼睛，似乎还动了动，屋子里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突然熄灭。
夜色刚刚沉下，窗外已是灯火璀璨，反倒显得这房间里特别暗淡。
布偶人那双红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是这黑暗里的一对小红灯，又诡异，又阴森。
一声惨叫，在屋子里响起。
只不过，那声音隔得有点远，像极了昨晚那幽远的声音。
但这一回，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女人的。
“大师，救救我，救救我......”
季烨霖隐约听出来，好像是娄月的声音。
“大师，我好疼，快救救我，有人要杀我......大师，你要不救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听起来并不太好过的娄月，此刻好像还没有认命。
齐念冷哼了一声，在暗夜里听起来，也分外骇人。
但是，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季烨霖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回了，所以觉得这样的暗夜，比起他在黄泉路上走的道来说，完全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有齐念在旁边。
听着娄月的惨叫，齐念倒是觉得很舒坦。
敢在她徒弟身上打主意，你怕是活得真的太容易了。
想要顾泽洋的命，看看到底谁先死。
嘴里的词念得更快，那扎满纸符的布偶越发挣扎得厉害，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乱舞的黄符突然烧了起来，作势要把整个布偶都给烧掉。
齐念立马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毛笔，快速摸了张黄纸，于火光中飞速画了张符，扔在了布偶身上。
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火苗熄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到底是谁？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齐念轻哼，“老子是你祖宗！”
符纸遮住了布偶的眼睛和嘴，但红色的光依旧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齐念再次打坐，双手沉于丹田之时，十指紧扣着的是脖子上刚刚扯下来的木雕。
掌心里的东西微微发光，于那布偶双眼发出来的红光相遇时，还有电光火石般的碰撞，并且在空气中发出声音微弱的爆炸声。
这场面，既诡异又刺激。
两道力量的交锋，似有千军万马，爆破的声音也渐渐变大。
此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之后便是许志行的声音，“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季烨霖答了一声：“无事。”
许志行没有再敲门，也没有再说话。
此刻，门外不只站着许志行，还有玄英先生。
整层楼的灯都灭了，而刚刚许志行打了电话问前台，说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许志行却接到了楼下玄英先生的电话，说是酒店内有异动，二人才赶紧往季烨霖和齐念的房间过来。
“玄英先生，真不用进去吗？”许志行有些不放心。
“季总既说无事，自然不需要咱们帮忙。不过，屋里这位......”
玄英先生虽然没有见到里边的人，但他能感觉到屋里那位挺厉害的，只不过这种力量有些奇怪。
既有阴狠恶毒之力，也有神佛慈悲之力，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都为其所用，这种情况实在难以想象。
且不说她如何能同时操控这两股力量，就说让这两股力量对付同一个目标，这就很难。
虽然他没有看到屋里的情况，但他相信，此刻一定非常激烈。
屋子里传来‘呯呯’两声，这声音倒是比之前更响一些，隔着门都能听得真真的。
许志行不由得叫了一声，“老板！”
里边没有回应，许志行差点就想撞门，但走廊里的灯突然就亮了。
“怎么回事？”许志行惊道。
“应该是里边的结束了。”玄英先生说道。
几分钟这后，齐烨霖来开了门，看到站在门我的玄英先生，许志行见自己老板安好，好歹是松了口气。
“齐小姐她......”
“先进来。”季烨霖打断了许志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