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批准拿出来的狙击步枪拥有相当恐怖的穿透力，中近距离步枪手枪都射不穿的障碍物，安凌叶仅一枪，就能让躲起来的人倒地。
“两个。”安凌叶吐出一口气，“组长你什么时候出马？”
“确定位面虫是哪一个吧，不然有点棘手。”应雄换形为零，切换到动画呈现模式，“易宇，我和你一个个对照着，看看哪一个才是无痕位面虫。”
“行，你们先找吧。”枪口冒出微弱火光，安凌叶自言自语道，“三个。”
被爆头的人数多了，小弟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双方虽说都憋着一口气要打到底，但个个也都是惜命的人。
原本躲在各种堆积物后面，头也不漏，光把枪管露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随缘扫射，双方打了半天也没出现什么伤亡。可从一小会儿之前，自己这边陆陆续续有人被穿透爆头，这下子终于坐不住了，大叫道：“停火，停火，还有其他人插手！”
在震耳欲聋的交火声中，这名小弟的叫喊没有丝毫作用。
没办法，他只能转头去找离得近的人，要说出他的推断。只可惜他刚走到另一人身旁，手都还没伸出来，就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穿透脑颅，钻入地面。
“头儿，还有其他人插手！”
头儿听到传讯，不由得把拳头捏紧，快跑几步，拦住无痕位面虫，咬牙说道：“我们再来做一个交易。”
“哦，我们之前的交易，结束了？”位面虫挑眉嘲弄道，“还是作废了？”
“我们之前哪有什么交易，我不记得。”头儿狠下心来，决绝道，“我的手下随你使用，你让我脱身。”
“我没听出来哪里对我有利。”
“你感觉闹出这样的动静，异情部不会管，驭灵先锋不会来？你如果有人质的话，就可以和驭灵先锋达成协议，有神启教盯着，异情部不敢违约的。”
买家们也是鸵鸟式开枪法，扫个半天再露头看一眼，所以实际上并不是比哪一方人先死光，而是比哪一方子弹多——直到抬枪时枪口顶到了什么东西。
仰起脸，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印象里都没有这副容貌。
那人一把揪住买家的脖子，拎了起来。这一举动，惊得双方不约而同停火，看向这二人。
被举起来的买家胆战心惊，也顾不得别的了，枪管顶到那人额头，扣动扳机。
“是位面虫，是位面虫，快跑啊！”
一回头，那股恐惧害怕立刻被义愤填膺所取代，买家们又一齐回头，位面虫又映入了眼帘。
一个弹匣被打空，买家还是被单手举着，因为呼吸不畅而面色发紫。子弹倾泻在那人脸上，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结构，惊的其他买家回头就想跑。
前肢略一施力，人类的脖颈应声而断。位面虫将尸体丢在一旁，往其他买家那里走过去。
“艹你妈的！”一人抱起霰弹枪，对着位面虫连开两枪。自己因为后座力震到虎口生疼，位面虫却连顿都没顿一下，仍然往这边走来。
数把枪对准位面虫一起射击，那怪身上火花四溅，伪装时穿的衣物也被打得破破烂烂，彻底暴露出来它的本相。
更为有力的一枪击中，促使无痕位面虫的头都歪了一下。刚想凭借入射角度反推袭击者的方向，几枚手雷就滚到了它脚底。
满眼都是二维动画，实在是不习惯啊。
几颗手雷的冲击力根本不足以让位面虫后退，在这迫在眉睫之时，零从天而降，一脚将位面虫踢开。
“那是零吗？”
“看着像啊，可是为什么长角了？”
“嘴巴也裂开了！”
“别再废话了，快跑啊！”
一转身，再次全体停下，所有关于无痕位面虫的讯息一去不回。
“你就是驭灵先锋零？”位面虫翻身起来，虫目盯着面前这个长着角和翅膀的怪人，嗤笑道，“只不过长得拟人了一些罢了。”
零也不多说什么，飞奔过去，挥出重拳，却被位面虫堪堪避开，回身鞭腿，也没有造成有效伤害。眼见动画化的无痕位面虫直拳打了过来，零也是勉强挡下，反手在位面虫胸口抽了一拳。
“我还以为一个个都像捷蔚那般实力高深莫测。”那怪和零一同使出高踢腿，却受不了零的巨力而踉跄了几步，“力气比捷蔚大一些，也就仅此而已了。”
画面转化的延迟只有几毫秒，对于人类来说和肉眼观测没有区别，但对于超凡生物来说，有点慢了，所有的回避躲闪，进攻反击在这几毫秒的拖累下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中限制模式下零本该轻松拿下这一战的，却受限于视野，居然和无痕位面虫打了个有来有回。那虫的作战能力也就比气象位面虫强上一点，根本破不了中限制模式下的防御。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可不行，零将那怪一把推开，问道：“若菲，根据推算，它从我视野里消失，要多长时间我才会遗忘。”
谭若菲说出了一个时间，很短，也就眨一下眼，但对驭灵先锋来说，特别是中限制的零来说，绰绰有余了。
位面虫刚一抬手，零的正蹬就已经踹到了它胸口，将其击退数米，同时为了不把距离拉大，零疾跑跟上，落拳把那怪砸进地面。
“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的交易忘了呢。”位面虫艰难起身时，看到了零身后买卖双方的处境变化，大笑道，“零，如果你还要动手的话，那些人的命，你也保不住。”
零已经双手掐住无痕位面虫脖颈，口中酝酿高能灵力，要将那怪击杀。和位面虫话语一起出现的，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子弹，射到了零的后背。
尽管如同被雨点击打，零却只能被迫停止蓄能。
“白纸黑字写着的，无论是第一次的，还是第二次的。”背后有男人回应无痕位面虫的话，随后朝零喊道，“喂，驭灵先锋，放开我的财神爷，不然我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毙了！”
“组长，别管他们，我在这儿，大可以把他们狙掉。”安凌叶劝零不要服软。
“你开什么玩笑安凌叶，这十几个人，你能一枪全都击杀？”楚易宇厉声呵斥道。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那个头儿杀了，他们自然会自乱阵脚。”
“那万一他们不……”
“嘭！”
一声枪响，安楚两人的争吵应声而止。
“我看你是很无所谓啊零，还是以为我不敢？”头儿的声音里已然有了怒意，“转过头来！”
不能直接转头，不然丢失掉这段记忆，会出大问题。零单手捏住无痕位面虫脖颈，转过身去，保证视野里始终有位面虫存在。
视野切换为动画模式，尽可能确保之后丢失的记忆不会太多。
“松手！”头儿喝道，一名小弟明了他的意思，扣动扳机，随即又有一人脑袋开花。
零浑身颤抖，不得已松开了手，让位面虫落地。
那怪凑上前，重拳打在零左颊上，零闷哼一声，也只是微微偏头，硬抗下这一拳。
无痕位面虫肆意地对零发起攻击，且以人质要挟，不许零防守，饶是中限制模式，被连续重击也有些吃不消。
“运输的新型逆灵武器什么时候才能到？”安凌叶焦急道。
“他啊，还是太看重人类了。”位面虫发表自己的总结，“如果他要是一门心思搞死你，其他什么都不顾的话，你我还得掂量掂量。”
“神启教可是把他们盯死了。”头儿笑道，不论如何走动，余光都没离开过无痕位面虫，“现在该掂量掂量的是他了，虽然我被抓住肯定是死刑，但为此，这十几个人都得给我陪葬，这个间接杀人的过错，他可背不起。”
“哦，那我这个直接杀人的该怎么算呢？”
零身后传来新的人声，与此同时，零的视野变回了正常状态，导致他不敢分神去看这不速之客。
“凌叶，易宇，这个人是？”
通讯好像也断了。
“就你，你也杀过人？”头儿讥嘲道，“听见没有，零，这里有一个自爆的杀人犯，你还不赶紧把他抓了。”
零不能回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无痕位面虫。
来人一步一步走近，俯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的一把手枪。
“杀过几个啊。”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来访者，头儿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两位驭灵先锋其中之一正站在他面前动弹不得，这个男人还能翻了天？
拿起手枪连保险都不肯检查一下，真是蠢货。
“算是两个吧。”来者把手枪插进侧腰处，显得鼓鼓囊囊，异常滑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不仅是头儿在笑，手底下的那帮小弟都纷纷仰面大笑。
“两个就装成这样？”
“背上五六条人命的我都瞧不起。”
“那是，手里没个两位数，我大气都不敢出。”
来者把哄堂大笑的场景尽收眼底，不卑不亢道：“我杀的这两个人，可以说含金量十足。”
“哦哟哟哟，妈的，来来来，说出来听听？”
“其中一个，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字。”来者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他的名字，叫刁南州。”
此起彼伏的笑声骤然停止，头儿的脸都黑了几分：“之前那个声名鹊起，被捧上神坛的刁南州？”
“那也只是一个人类……”无痕位面虫对于头儿这副如临大敌的态度充满疑惑。
“你到底是谁？”头儿没去听位面虫的话语，声调都阴沉了几分，连忙问道。
“真的还需要问吗？”来者两手一摊，耸耸肩。
趁着这个时候，头儿快速拔枪，对准来者眉心扣动扳机。来者手速更快，从腰间掏出枪，对向射出子弹。
来者手枪枪口的火光绚烂无比，同时这颗子弹好似一颗华美的曳光弹，让人清楚地看见那彩色的轨迹。
两颗子弹碰撞到一起，那彩光竟沿着头儿射出的轨迹击中来者的眉心。来者头颅微微后仰，眼看就要倒地。
打成这个样子，都不需要异情部出面，附近居民早就闻风而逃了。
和零的通讯也莫名其妙断掉，没法从他那里了解更多信息了。
因此，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才很可疑。安楚两人并排坐着，举起望远镜，为这个闯入不祥之地的男人捏了一把汗。
“我靠，别！”看到这一幕的安凌叶失声叫道。
“嘶……这人不该逞英雄的。”楚易宇可惜道。
“新的武器已经送到了。”几架无人机把一个大箱子吊了上来，交代道，“逆灵效应还在发展，现在你手里的必须要击中位面虫的要害才能重创。”
“行。”安凌叶双手撑地要起身，“楚易宇，我去准备了，等会给我复述的时候挑重点。”
“重点就是对着头打。”
恢复裸眼视力，刚才那段时间的事情安凌叶不再有一丝印象，在楚易宇提醒下，这才开始组装武器。
来者将脑袋回正，再睁开眼时，眸中灵芒大盛，眉心嵌入了一颗晶莹璀璨的宝石，从那宝石释出大量灵力包裹全身。
“你和这些枪应该打过不少交道了，就没怀疑过为什么保险没打开却能射出子弹吗？”来者拉动套筒，振声道，“封灵！”
来者前行的脚步从未停止，灵装就此显现，与零擦肩而过时，将捷蔚的容貌展示出来。
“捷蔚！所有人给——”
进入加速状态，捷蔚伸直手臂，平举对准那些枪口顶住买家后脑勺的小弟们，扣动扳机。
“——我开枪！”
头儿狞笑着命令道，却没听到期望中的枪声，反倒是捷蔚的手枪喷出火光，自己这边的人齐刷刷脑袋开花，倒地逝去。
无痕位面虫见势不妙，转身要逃。一道强光从遥远的高处射出，准确无误地射穿了它的脑袋。
蓄能想要爆发的零再度把上下颌闭合，听着耳麦里的安凌叶自卖自夸。
捷蔚将灵力注入手枪之内，双手托举，瞄准无痕位面虫，开枪。
那道灵力击中位面虫额头正中，却不似先前那般将其打穿，而是在该处留下一道显眼的印记。随后，裂纹从那处印记处扩散蔓延，直至它的整个躯壳。
“捷……蔚……零……我会记住你们的……”无痕位面虫摇摇晃晃，发出不甘的低吼声。
“那真是太对不起了。”零揶揄道，“因为你一死我就会忘记你了。”
并不会，早在捷蔚开枪击毙军火商贩时，零的动画化视野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待到无痕位面虫崩碎，捷蔚调转枪口，对准头儿的四肢各开了一枪，随后顶住了他的脑门。
并不是枪响，而是子弹打空的声音。头儿脑袋空空，他不明白怎么回过神来自己四肢被废，还被捷蔚拿枪指着。
但隔着灵装，他也感受到了捷蔚的蔑视。
捷蔚的身体开始化为灵粒子消散，自下而上，最终只留下了眉心的两颗相撞而变形的子弹，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安楚二人在开完那一枪之后，就使用了零的共享视野。所以即使前面那些事情都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但无痕位面虫已经被斩杀的记忆清晰无比。
“各位，一小时后异情部的人会来处理现场。”零换形为应雄，话里有话地暗示道，“记住，一个小时。”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头儿听懂了这其中深意，高声抗议道，“我要求走法律程序！”
无痕位面虫的各种影像资料，还是无法事后回忆，这种灵力也完全无法收集，只得把所有相关的资料封存起来，留待之后有什么技术突破后在回过头来看看吧。
“你们不是反对枪械持有合法化吗？”密室之中，徐晚碧质问碧瞳人，“为什么我这边有人说，那些黑市的线都是你们搭上的。”
“堵不如疏，徐晚碧，在激进派的眼里，你还太保守。”碧瞳男人冷哼道，“经了我们的手，真想看管起来也方便，更何况，我们对外都说是你的授意。”
“又有什么关系，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把所有枪支上交了。”碧瞳女人说道。
举报的人，仍然是以碧瞳人为主，每一个持有枪械，想要持有枪械的人都被整个碧瞳人种标记为危险分子。
无痕位面虫的这个特色能力，孔适很是喜欢。
之前想要封灵，都只能偷偷摸摸的，最多当着位面虫的面。但凡有一个外人在场，孔适自己就不能露面。
捷蔚回回都出尽了风头，孔适也想过把瘾。
大庭广众之下故作高深，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拔高自己的格调，真是爽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额，驭灵先锋而已。
坏了，当时那个卖军火的这么问的时候，自己就该这么回答的啊，哎呀，可惜可惜。
既然可以在万众瞩目之下封灵的话，要不要想一个招牌动作还是招牌台词呢。
不行啊，那么一本正经的零站在自己身旁，这么做的话反差感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孔适甚至都能想象出应雄那鄙夷的表情来了。
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