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天下,大运汽车?我当即反应过来:“当然……那——怎么可能?”
王德智摆了摆手:“没那么夸张,不过……嗯……大概也有十分之一那么大吧。”
“十分之一?”那是什么概念?广告里的大蛇可是身长几百米,张嘴吞卡车的怪物。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十分之一,我根本不敢想象。
“恐怖吧?不可置信吧?当年我老爹说给我听的时候,我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且听我说完。”
王德智没了刚才的轻松,代入感超强地继续说着。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周边空气霎时凝结,莫名的寒冷突至,无孔不入地往人身上钻,大家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那团黑影过了古道,消失在众人视野后,一口大气才敢吐出来。
紧接着就是中下游地区受灾的新闻频频上了电视。
道家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遇事山者为长,可这一个多月,作为主心骨的他们却集体失了踪。我老爹他们不停地观天相,却只能对几个城市预警让其做好防洪和应急准备。
卜字脉的卦像是准的,可每次都落后于大蛇本身。
有几个冲动点的相字脉长辈当即就开骂了,还扬言要将山字脉五人赶出国,甚至还有人动用了关系发布了通缉令。
就在众人戳山字脉脊梁骨的时候,宜昌中心医院来了电话。
当看到身上骨头碎了大半,肠子断成几截的山字脉同门,众人心凉了半截。
原来,以殷九华为首的山字脉五人在得知真有古道存在的时候,他们早就飞奔到了中下游去了,并且在鄱阳湖布了一个迷阵引诱大蛇,让大蛇误以为湖口便是入海口。
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当五人费尽心思布下迷阵后,起先的兴奋和期待变成了无奈和绝望。
谁能想到,那翻江倒海兴风作浪的,都快成了蛟的畜生竟然不止一条。
颤抖……
缠斗……
牺牲……
便再没了下文。
悲壮?惨烈?
没人知道。
因为这位本事了得的山字脉长者断气了。
也就在这几天之后,持续数月的暴雨和洪水渐渐平息。
等到我老爹他们一行人赶往鄱阳湖时,那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有目击者,更没有生还者。
至此,也再无殷九华等四人的消息。
或许,他受了重伤。
总之,只要不是跟大蛇同归于尽,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来寻他。”
这时,王礼成打断了自己儿子,愧疚之极的说了一句:“或许,他看到了自己的通缉画像,对同门失望至极吧?”
“唉……不说了不说了,德智啊,去给小殷安排一下住宿,一会去二楼餐厅吃饭。”
王礼成边说边往洗手间走,临开门时还哽噎道:“放心吧,只要他在龙山,就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挖出来,然后……”
“啪嗒!”随着王德智开门,一副高大得将门堵了个严实的身躯出现在我眼前。
我和王德智同时一愣,四目一对,然后不约而同抬头看去,啧……那是一张帅得看不出年纪的脸。
这人是服务员还是走错房间了?
来人先是厌恶地打量了一番房内,目光重新聚集在我身上。
然后蓦地扒开我衣服,从我内袋里抽出判官笔,端详了一眼后又塞了给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不不不,应该是说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王德智没任何反应,而我也是刚摆出格斗的架势,然后就结束了。
男人拧紧了眉头看着我,用一种跟那帅到掉渣的脸完全不匹配的声音对着房内冷言:“不用掘地三尺,你们这些个地主老财除了浪费钱财还能干什么?”
原本已经进了洗手间的王礼成也是做出了跟他年龄不相称的动作,像个看见新玩具的小孩一般噌地一下就窜到了门边,看到来人时,眼神变幻莫测,最终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你……老,老……”王礼成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没想到被来人误会,恶狠狠地甩了一句:“你姥姥!”
说完就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像捏猫的后脖颈一样将我直接提了起来。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窝囊,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么说吧,我在他面前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完全压制了,胸口处没来由的发紧,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是,九华兄,一别多年,你可还好?”王礼成一路追了出来。
九华?殷九华?眼前这就是他本人吗?就这么巧吗?
我心里惊喜的成分大过了憋屈。
原本都快走到电梯旁了,这人突然顿了顿,侧过头朝后面说道:“这人,我带走了。不要来烦我。还有,八毛寨周边所有的地不要动,除非你们不想活。”
进了电梯,我终于被放了下来。
好歹我也是一米八的汉子,但视线只能在他脖颈处,我想再看看他的面容,于是慢慢杨起脸,正好跟他来了个对视。
刹那间,我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恰巧他突然瞪了我一眼,眼神中沉甸甸的愤怒和责备。
电梯里明明沉寂得要死,我却觉得一阵雷鸣电闪,这大块头身上的气势仿佛就像一道天雷,狂暴地劈在我身上,好一阵肆虐。
他娘的,我顿时觉得一张脸都没地方搁了,不单单是我,秦伯和袁爷爷的脸都会让我丢光了去。
于是,高度紧张的我不知何时开始狂躁,一股子没来由的燥热从胸口处激荡,想找个出口倾泻,我拼命地控制让这股热气从口腔慢慢喷出,同时,我的拳头攥得死死的,眼睛也开始瞪了回去,一副俨然要跟他干一架的样子。
“哼!看不出来,倒还有点斤两,不枉是能拿判官笔的人。”这冷冷的言语简直可以怼死人,让我极其难受。
好在随着他的说话,我身上的那股压力逐渐消散了,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人的压迫感是可以收放自如的。
电梯门一打开,我便迫不及待问道:“你……你怎么知道判官笔的事?”
殷九华白了我一眼,依旧是那副极其前奏的高冷强调:“包裹判官笔的无极令是我画的。”
“什么?”我耳朵里一阵轰鸣,一个又一个问号在脑海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