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娴一直很向往诗经中的江南,里面的江南,四季常青,风景如诗如画,令人心神向往。
她的四哥就在江南任职,她与四哥感情还不错,二人之间也时常有书信往来,在信里,四哥常与她说起江南好。
屡屡都勾得她恨不得立马动身过去,亲眼瞧瞧他信中的江南美景。
是以,她跟江玉郎此番离开京城便决定下江南。
可惜,这场江南行,注定是失败了。
二人顶着寒风,赶在天亮前抵达了渡口,江风凛冽,二人哪怕穿得再多,也冻得够呛。这会天还未亮,渡口别说人了,连船只都没。
好在附近有一个让人歇脚的木屋,虽说是四面漏风,也聊胜于无。
两个人只能寻了一个角落,互相依偎着取暖,等着天明。
王若娴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苦,即便双脚都冻得麻木了,但能与心上人相守,这都不算什么。
“时辰还早,你要不先睡一会,等船到了,我喊你。”
王若娴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你说,我爹娘他们会不会追过来啊?”
“不会的,小蝶姑娘说了,她都安排好了,你爹娘那里有她周旋,现在我们只要等到卯时,就会有船来接我们了。”
现在也快到卯时了。
“可我怎么听到有马蹄声?”
江玉郎也听见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还来了不少人。
他眉头微蹙,难道真的是王家的人追上来了?可那人说,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他按照他们的路线跑,便万事大吉?
江玉郎安抚性地拍了拍王若娴,“兴许是过路人,我去看看。”
他起身朝外走,刚探出脑袋,三支羽箭破空而来,一支擦着他的脸,射进了身后的江水中,一支射中了木屋。
还有一支。
一箭穿喉。
接着,又是几支羽箭射来。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王若娴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江玉郎倒在了地上。
她怔了一秒,颤着声音唤他,江风裹挟着他微弱又痛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瞬间,一股让她无法承受的恐慌,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她四肢冰凉。
她跌跌撞撞奔向他。
“玉郎,玉郎你怎么了?”
怀中的人,断断续续发出几道痛苦的声音。
王若娴好像摸到了一些黏腻的东西,空气中还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甚至,在扶他起来时,她还被冰冷的利器划伤。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不,不会的……”
就这一会的功夫,方才听到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跟前,他们举着火把,有光照过来,让她看清了怀里人的模样。
怀中的江玉郎浑身是血,身上中了好几支箭,此刻他一双眼睛睁得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她的玉郎,就这般死了?
不!
“玉郎——”一道痛彻心扉的女音,响彻云霄。
章謇一翻身下马,他看着王若娴怀中的江玉郎,眼底划过一抹冷意,长得倒是白净,难怪能虏获王若娴的芳心。
也是他死的快,否则落在他的手里,章謇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江玉郎,瞧着他的伤口,应当就在他们到来之前下的手。
章謇一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