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海盗查理一进门就大着嗓子喊道:
“牛将军!快拿你的纸笔给我!我们找到爆破的办法了!等我画张爆破图纸给你看!”
而被众人捧成爆破专家的炸雷乔治却躲在他身后,蔫头耷脑,像个脱了水的蔫萝卜似的,一声不言语,全然没有了爆破专家风风火火的风采。
怎么回事呢?
原来刚才牛小栓带着他们吭哧吭哧爬上山顶,来到昭陵北玄武门内司马祭台底下。
他叫士兵高举火把,在夜色中照亮司马祭台,请大家抬头观望。
“各位贵宾,请抬头,司马祭台就在上面。”
炸雷乔治抬头一看,登时傻了眼:噢买疙瘩!司马祭台也太大了!
只见司马祭台依山势修建,巨石垒砌,庞大无边。从下面望上去根本望不到头,只觉得高大巍峨,直入云霄,仿佛比山峰还要高。
“噢买疙瘩!血栓少校,我怎么觉得祭台比山峰还要高呢?”炸雷乔治惊奇地问道。
“怎么会呢!祭台在主峰虎头下面呢。”牛小栓解释道,“从咱们得位置看不见山,因为被祭台挡住了。等咱们爬上祭台,你就能看见山了。”
“噢买疙瘩!你说得倒轻巧!”炸雷乔治撇着嘴说道,“这祭台足有十多米高,又没有台阶和梯子,怎么上去?是谁想出的馊主意修成这样?连个台阶都没有。难道唐朝的人都会飞吗?”
他们上山的时候,一路都有宽大得台阶,攀援而上,并不十分吃力。可是到了这里,兀地没有了台阶。而祭台底座足有十多米高,拔地而起。一片光溜溜的大石头,没抓没落。除了飞,还能怎么上去呢?
牛小栓笑着回答:“据说这是唐朝大雕刻家阎立德想出的主意。把祭台修成这样是为了防盗贼。一般的盗贼来到这里便望而却步了。根本上不去。”
“请问血栓少校,祭台不是历朝历代祭祀昭陵仪式的场地吗?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呢?”阿拉骚蕊问道。
“他们在祭祀之前,叫工匠用木头搭造临时台阶,用后再拆除。”牛小栓解释道。
“每次祭祀都要这样吗?搭了拆?拆了搭?不嫌麻烦吗?”阿拉骚蕊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搭造台阶也是祭祀仪式的一部分。古人也许觉得这样可以让祭祀更显得隆重庄严。”
“噢买疙瘩!搭造台阶需要多长时间呢?”
“大概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
炸雷乔治几乎叫了起来,心花怒放地说道,
“弯的佛!太棒了。血栓少校,你先请人搭造台阶吧。我们先闪人了。一个月以后再来爆破。”
(原来炸雷乔治以前是见过教堂里的祭台的,神父布道吃圣餐的那个平台,比乐队指挥站的台子大不了多少。他还以为昭陵的司马祭台大概也是一样。没想到这么大,简直比山还要大。这得放多少炸药才能爆破啊?所以听说搭造台阶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心花怒放起来,终于有借口闪人,又不丢爆破专家的面子。)
“等一个月干嘛?”牛小栓笑道,“祭台上有小栓电梯。等卑职拉你们上去。”
“小栓电梯?噢买疙瘩!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电呢?”众人听了纳闷,大眼瞪小眼,“血栓少校,这又是什么黑科技?”
“各位贵宾稍安勿躁。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牛小栓回答。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晃,早已来到祭台下面,轻轻一跃,仿佛一只大壁虎贴在巨石上,伸开螳螂一样的手臂,施展壁虎游墙功,三下两下上了祭台。他直起身体,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手中早多了一根长长的缆绳。缆绳的一头系着一个背篓藤筐,与牛魔王过山车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噢买疙瘩!背篓藤筐!这就是你的小栓电梯?难道你又要我们再做一回土豆吗?”众人惊叫道。
“爱摸骚蕊!”牛小栓抱歉地笑笑,
“这里是大西北啊!哪有你们租界大厦用的电动升降梯?条件简陋。只能如此。大家凑合着坐吧。请你们一个一个地坐进藤筐里。卑职拉你们上来。保证上升速度和舒适性与电梯一样一样的。保证不会失手把你们摔在地上。保证你们的屁股还是从前的那个两半,没有一丝丝改变。
请大家收起胳膊肘,系紧裤腰带,身体蜷成一团,坐进小栓电梯,准备起飞。
你永远可以相信小栓电梯。欧耶!”
噢买疙瘩!没办法。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情真意切。不做土豆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片热情好客之心?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土豆重点?不怕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坐进小栓电梯,让我看得更远。我不再轻许诺言,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如果再做一回土豆,你是否在乎永不永远?
噢买疙瘩!谁他娘的在乎永远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做自己的土豆,让别人说去吧!
众人闭上眼睛,一个接一个地坐进背篓藤筐里。被牛小栓轻舒猿臂,使出螳螂拳的功夫,一个接一个地拉上祭台。犹如通了电一般,眨眼飞上了平台,个个惊得乍舌。
阿拉骚蕊更是瞪大眼睛看牛小栓的胳膊,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并没有发现电缆,胳膊肘上也没有马达。哪来的电呢?
“噢买疙瘩!血栓少校,你的胳膊肘能发电是吗?感觉坐你的小栓电梯好像飞一样,简直比租界大楼的电梯还要快呢!”阿拉骚蕊不可思议地问道。
“哦?是吗?”牛小栓面露羞涩地笑笑,“那是因为你身材苗条,所以身轻如燕,像飞一样。”
阿拉骚蕊听了牛小栓的奉承,不由得心花怒放:“噢买疙瘩!血栓少校,你真的太会修辞了,说话比雪莱的诗歌还动听。”
海盗查理在一旁听了吃醋,怪声怪气地说道:“嗯哼!我甚至觉得血栓少校说话比鸟儿唱歌还动听呢!我怎么觉得你重得像只海龟?就算你坐小栓电梯减肥成功,充其量也只能是只鸭子。什么时候身轻如燕了呢?”
“萨其马白吃!狗嘴吐不出象牙。趁早闭上你的臭嘴。”
阿拉骚蕊借着火把的光芒瞪了海盗查理一眼,
“告诉你,我到底是海象,还是鸭子,还是燕子,不是由我身体决定的,要看男人有没有力气,懂不懂?你软哒哒的像鼻涕没力气,当然觉得我重了。而血栓少校是大力金刚,在他手里我就身轻如燕,懂不懂?”
噢买疙瘩!女人体重还能这么解释?这辩证法没谁了。矮服了油了。
海盗查理被阿拉骚蕊一番话呛得直打嗝,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拉骚蕊转头面向牛小栓,调动脸上所有五官,做了个妩媚动人的表情,说道:
“血栓少校,我记得你说过,司马祭台一共五层,咱们现在最下层,对不对?”
“不错。是这样的。”牛小栓回答。
“昭陵六骏是在祭台第三层,对不对?”
“不错。是这样的。”牛小栓回答。
“噢买疙瘩!弯的佛!又要坐你的小栓电梯了。身轻如燕像飞一样。你永远可以相信小栓电梯!欧耶!太棒了!”阿拉骚蕊兴奋地扭动腰肢说道。
“非也。”牛小栓摆摆手,“不用坐电梯了。祭台上有石头台阶。咱们登石级而上即可。”
“噢买疙瘩!”阿拉骚蕊不禁十分失望,“皇帝怎么搞的?怎么忘了叫人拆除台阶呢?真是个昏君呢。”
牛小栓听了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叫士兵高举火把,照亮祭台上宽阔高大的台阶,对众人恭敬地说道:
“各位贵宾,请移步登台阶,上第三层去看昭陵六骏。”
海盗查理嗯哼了一声,带着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登上台阶。
而阿拉骚蕊故意落在后面,又使狐媚手段,乔张致,大惊小怪地说道:
“噢买疙瘩!台阶这么高大,我恐怕迈不上去啊。血栓少校,你能不能托我一把?”
“可以。卑职愿意效劳。”
牛小栓答应一声,弯身下去,伸手抓住阿拉骚蕊的脚脖子,准备托她上去。
“噢买疙瘩!血栓少校,你抓我的脚脖子,我更迈不开步了。”
“那我抓哪里?”牛小栓疑惑地问道。
“托这里。”阿拉骚蕊拍了拍自己磨盘一般凸起的殿月部。
“额滴娘娘!还要牛推磨!卑职失礼了。”牛小栓闭上眼睛,用手托起阿拉骚蕊的殿月部,把她托了上去。
海盗查理见阿拉骚蕊忽地一下像个月亮升上来,猜她肯定是让牛小栓托她的殿月部来着。买疙瘩!想自己一路辛苦科学探索,攻城拔寨,却连最后一块阵地也沦陷了。让我这个堂堂的海盗考古探险队队队长脸往哪放?队伍没法带了。他心中一阵懊恼,闷闷不乐。
如此这般,牛小栓连连托举阿拉骚蕊的殿月部,牛推磨一般将她托上了祭台第三层。
阿拉骚蕊气喘吁吁,脸热腮红,高鼻子尖上都出汗了,兴奋不已,口中尖叫不停:“抗体牛!抗体牛!”
牛小栓听了一脸懵圈。他知道洋人姓名习惯是颠倒的。名字在前姓氏在后。再怎么说,即便按洋人的习惯说也应该是小栓牛啊,怎么变成了抗体牛?不就是托举了几次殿月部嘛,一针都没打,哪来的抗体?
“记者女士,你说啥抗体?”牛小栓纳闷问道。
阿拉骚蕊捂住嘴,咯咯地笑起来,回答:“我是要你继续托举我的殿月部。抗体牛就是喊你继续不要停。你懂我的意思。”
“不能再抗体牛了。”牛小栓摇摇头,“我们已经到了祭台第三层。昭陵六骏就在两侧。各位贵宾,请看。”
几个士兵围拢聚在一起,高举火把,形成一个大火球,把祭台第三层照得雪亮如同白昼。
炸雷乔治睁大眼睛向两侧石壁上的昭陵六骏浮雕望去,登时惊得呆了:
如此庞然大物怎么用炸药炸开一道裂缝?只能炸个稀巴烂。
买疙瘩!谁言放炸药,报得三层灰。
他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