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滨州城外看起来有些苍凉。
各种枯枝败叶落了满地,草丛中不断有蚂蚱飞起,知了声也是不绝于耳。
“好久没听到知了的叫声了。”楚黎不禁感慨起来。
从他在城里上高中,就很少回乡下,后来大学毕业,更是成为了宅男一个,出门逛的也是夜店,什么鸟叫虫鸣,记忆都快要模糊了。
现在看着这苍凉萧瑟的景色,又听着动物的叫声,自是有些感怀。
可笑又可叹,这种童年记忆,居然要在游戏中找回来。
秋风虽凉,可架不住太阳高照,山路难走,楚黎跟着阿福身后,开始有些气喘。
阿福却叭叭说个不停的同时,呼吸均匀细腻,步履轻盈。
他在客栈说起过往的经历,脸上流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可现在故路重走,他却似乎不带怕的。
“嘘,别动。”楚黎忽然唤住阿福。
“怎么了?”阿福回头问道,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前面树上的知了看见了么。别惊了它。”楚黎说着,悄悄上前,身手就去抓。
楚黎动作不慢,眼看着都拍到了,结果知了却飞走了。
阿福哈哈一笑,道:“我以为在衙门当差的都是不苟言笑的,想不到楚少爷这么有童趣心呢。”
楚黎拍拍手,笑着摇摇头:“我来自小地方,看到知了就想抓,看到蚂蚱就想捉。再说,在衙门当差的也是人,也分什么时候严肃,什么时候开心。”
“这倒是。”阿福说着,眼睛扫到了不远处的一只知了,朝着楚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悄悄走进,迅捷出击,竟将那知了抓在了手中,笑盈盈的走了回来。
“你身手不错嘛。”楚黎赞道。
阿福嘿嘿一笑,“楚少爷谬赞了。我这哪是什么身手。就像您刚才说的,我闲来无事也喜欢抓着虫子玩。而且这抓知了呀,有技巧的。”
楚黎和他聊着些轻松的话题,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钟远志的坟墓前。
阿福收起笑脸,朝着坟墓拜了拜,还将周围的荒草踩倒了一些。
楚黎围着坟走了一圈,发现周围野草的涨势有些异常。
阿福察觉到楚黎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问道:“楚少爷,少当家的坟,有什么不对的吗?”
楚黎一本正经道:“我对天象地理略知一二,对风水秘术也有点研究。你们这少当家的墓穴,风水有点不对啊。”
阿福双眉一蹙,站到了楚黎身边,“楚少爷还懂风水秘术?真是了不起。楚少爷,那您给俺说说,少当家的这墓穴,哪里不对了?”
“具体的暂时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风水这事,有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当初少当家埋葬之时,是随便找了这个地方就埋了,还是请人看过的?”楚黎问。
“请的是城中的张行道道长,他可是我们滨州最知名的道士,是张天师的后人,听说和您一样,能招魂唤鬼呢。”阿福道。
楚黎勾了一下嘴角,“我和他碰过面,确实本领不俗。没事了,回去吧。”
阿福一头雾水,这跑了半天,本以为楚黎会说点什么有用的,或者多问点什么,合着就是来看看墓穴风水的?
虽然心中不解,可阿福也不敢多问,只能带着楚黎返回。
楚黎便没有再去百货全商铺,而是去了滨州府衙。
常仵作早已经完成了对张府尹的汇报工作,这会儿除了外出办事的衙役,全都在这这里等着楚黎回来。
张府尹让人给楚黎倒了杯水,问道:“楚捕头,刚常仵作说,你对破案已经有了把握,可是真的?”
常仵作插话道:“楚少爷,您让我别和大人说,可这消息实在太振奋人心,我实在忍不住。”
“无妨。我也正准备告诉府尹大人呢。我确实对案情有了新的发现,而且对破案很有把握。大人,我恳请将钟远志开棺验尸,而且速度要快,最好现在就执行。”楚黎道。
“开棺验尸?”郑班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楚黎,“钟远志之死,早就已经结案,且老常当时也都查验得清楚了,有详细的记载。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要开棺验尸,你能验出也什么来?”
另外一名衙役道:“大人请你来,是为了协助调查鬼胎杀人案,可不是让你查钟远志死亡案。”
张府尹打圆场道:“楚捕头这样做,一定是有其道理的。楚捕头,你发现了什么?”
“大人,我认为,钟家发生的一连串案件,是有关联的。”楚黎道。
郑班头又插话:“当然有关联,这还需要你说。如果不是钟远志死了,也就不会有鬼胎这回事了。”
“郑班头莫要急躁,我们先听听楚少爷怎么说嘛。”常仵作道。
郑班头哼了一声,表情充满了不耐烦,其他衙役也是对楚黎发出不满之声。
开棺验尸,这不是无事给他们找事做么。又要去挖土,又要开棺,累的是他们。
这人都死快一年了,不知道他要验什么。
“你是觉得,钟远志之死,另有蹊跷吗?”张府尹问道。
“是!”
此话一出,不止衙役们和常仵作,就连张府尹都是面色一沉。
钟远志死于被他爹钟发五杀,且起因还是钟远志想杀害亲爹,这早已经结案。
这要重新来过将其推翻,那岂不是说以前他们判的案子是错误的。
张府尹沉吟一阵,本着还原真相的原则,严肃道:“好,那就开棺验尸!”
府尹大人下了命令,衙役们也不得不从,只能扛上锄头、铁锹,往钟远志的墓地进发。
那些公子二代,平时就只是在街头巡逻巡逻吃闲饭,此时不用他们扛锄头铁锹,出城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
倒是那些干实事的人,虽然嘴上有怨言,可一个个精神抖擞,有说有笑。
“你们说你们能成什么事?”郑班头看着衙役们累得满头大汗,不禁骂了一声。
他倒是不避讳,骂得比较大声:“爬个山你们就累成这样,这要是让你们抓贼杀敌,还不得要了你们的命。”
“我们滨州城有众多的外国人,他们都在这里租了地办了工厂,打仗也打不到我们这里来。”有人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楚黎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不觉摇了摇头。自己的国土被人强占,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是何等的悲哀。
到了钟远志的墓前,负责干苦力的衙役们正要起坟开棺,得到消息的钟发,带着阿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山来,远远的就大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