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胎转眼已到,楚黎动作也不慢,抬手一把将它捏住。
“我正愁找不到它,你到挺识趣,带它送上门来。就这玩意也想伤我,未免……”
楚黎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右手一阵钻心的痛,生生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一看,他的手竟然被抓出几道深至骨头的口子,鲜血很快染湿他的衣袖。
更为诡异的是,那鬼胎龇牙咧嘴,滋溜一声,舌头从口中如灵蛇般袭出,直取楚黎眼珠。
楚黎心中大骇,歪头躲避的同时,将那鬼胎甩了过去。
鬼胎脱手之际,它的舌头恰好舔到楚黎的眼皮,粘稠的液体刺激得他睁不开眼,一股刺鼻的臭味直呛得他大脑发昏。
“好险!大意了!”
楚黎暗呼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洋医生就是被鬼胎舔走了两颗眼珠子,刚刚自己差点中招。
这要是左眼被舔了去,那他怕是要彻底凉初透。
对面那人看楚黎逃过一劫,也有些吃惊。
“想不到你还真有些本事。它的利爪能开石削骨,被它抓了几下,你的手竟然还没有断掉。”那人道。
“小意思。”楚黎眼露不屑,将左手暗暗往身后藏。
强化过的右手都差点被削断,若是左手中招,在这个医学水平还不到断臂续接的年代,往后他的称呼怕是会变成独臂神捕。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回衙门交代清楚罪行,还是我抓你回去?”楚黎冷冷问道。
“想抓我?你真天真!”
男子睥睨一笑,将鬼胎放回包中扛到肩上。紧接着衣袖一甩,几只暗弩嗖嗖嗖朝着楚黎射去。
楚黎有了预判,提前闪身躲避,饶是如此,还是有两只暗弩刮破了他的肌肤,一阵酥麻灼热在肉中乱钻。
“等人给你收尸吧。告辞!”男子一声怪笑,闪上高墙。
楚黎暗骂一声,一阵助跑,猛然跃起,脚在墙上一蹬借力,手抓住墙顶翻了上去。
刚刚才冒头,月色下又是几只暗弩飞来。楚黎一凛,只能松手,落回到地上。
再翻墙要追,对方却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敌暗我明,楚黎只得作罢。
往后走了两步,却觉得大脑一阵混沌,眼皮有如千斤重。更为诡异的是,他感觉喉咙被什么封住,呼吸异常困难。
“淦!暗器有毒!”
楚黎暗骂一声,靠着墙坐下,立刻闭眼打坐。
快要昏迷之际,楚黎感觉左眼阵阵发烫,这种烫快速传遍全身,手和身上的疼痛快速减轻,呼吸困难的症状也在慢慢缓解。
楚黎不敢乱动,唯恐毒性攻心让左眼的治疗速度更不上。
就这样,楚黎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夜。
到清晨日出,附近的人走进巷子,见地上坐着一人,头上冒着白色的烟雾。
“还好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娘的大意失荆州,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楚黎长呼了一口气。
“小伙子,你怎么坐在这?咦,我好像认得你,你是府衙请来破案的那个人吧?”一大爷附身打量着楚黎。
“大爷好眼力。”楚黎从衣服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大爷,“劳烦您去府衙走一趟,让常仵作来接我。”
大爷接过银子掂量了两下,很是满意的揣到了腰间,“我家有马车,要不然我直接送你去府衙吧。”
“如此甚好。多谢大爷!”
楚黎打坐一夜,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身上的毒素倒是清除得差不多了。
由于昨夜在钟家利用回溯眼,导致能量消耗过多,后来又强化了右手,使得左眼的治愈能力大减,现在处于半僵硬状态。
不多时,大爷就赶着马车来了,楚黎一看,甚是哭笑不得。
那马车哪里是拉人的,而是拉柴草的板车,木板上甚至还粘着一些不知道是牛粪还是马粪的东西。
无奈,楚黎还是爬上了板车,让大爷带着他回府衙。
滨州城虽然繁华,可大街上到处都是坑坑凹凹,这里一坨干马粪,那里一滩稀牛屎,马车颠簸前进,是不是还会飞溅起污水来。
正行进中,大爷忽然一个急刹车,将马车直往街边赶,楚黎毫无防备,差点从板车上摔下。
抬头一看,只见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在前面带队的人,正是换下官袍披上盔甲的府尹大人,在他左右的,分别是常仵作和郑班头。
张府尹远远的就看到了板车上的楚黎,抬手让后面的队伍停住,他骑马缓缓过来,常仵作和郑班头紧随其后。
“楚黎?你怎么……刚常仵作去驿馆找你,你没在,这是这么了?”张府尹看到了楚黎手上的伤痕,面露担忧。
常仵作从马上跳下,凑到楚黎身边,“楚少爷,你面如憔悴,双眼无光,像是中毒了一样,无碍吧?”
“一点小伤,不足挂怀。你们这全副武装的是要去哪?”楚黎抬头问道。
“白衣会和老哥会又在闹事,我们去平息干戈。”常仵作说。
“这两帮人,唯恐天下不乱。楚黎,你先回驿馆休息,我们得速速赶去制止他们。”张府尹道。
楚黎闻言,不由得凝眉。白衣会,这不是宋瑶珠所在的组织吗,想不到在滨州都有,且行事如此张扬。
至于那个老哥会,楚黎倒是没听过。能惊动官府的这么多人马,想来双方的力量都不弱。
“我没事,我跟你们去看看。”楚黎说着从板车上跳了下来。
楚黎只觉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的朝着街上倒去。
幸亏常仵作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没有在街上螺旋升天当场社死。
“那便与我同骑吧。”常仵作扶着楚黎,抬头看向张府尹,征求他的意见。
张府尹思虑了一下,点头同意让楚黎一同前往。
常仵作扶着楚黎上马,而后他也翻身跃上马背,动作很是灵活轻巧。
队伍浩浩荡荡赶往事发地——汤口。
这里是滨州的繁华地段,也是最为混乱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里聚集。
楚黎他们还没抵达纷争之地,远远的就能听到嘶吼、哭喊和兵器交错碰撞的声音,听来厮杀十分惨烈。
“这么多人,这次可真是大场面。”郑班头道。
张府尹回头扫了队伍一眼,大声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本府命令,谁也不许乱动。”
前方,一片黑白相间,厮杀成一片,地上已倒了不少人,有的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两拨人见着衙门的队伍,也没有闪逃,依旧在呐喊拼杀。
“大人,我们就看着吗?”郑班头按着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
“我们贸然阻止,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火枪队呢?”张府尹问道。
“因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街上又是一阵嘚嘚轰轰的马蹄声。来的正是火枪队。
火枪队长策马来到张府尹身旁,请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