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发怵之际，楚黎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门。
他们也没多迟疑，急忙跟上。
郑班头忙活一天，又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不禁有些气喘。
“老郑，你还行么？要不回去休息，这一趟你就不用去了。”常仵作道。
“开什么玩笑。”郑班头一脸不服气，“我**声音大，那是因为我气多。”
常仵作哈的一笑，也不再多劝。
楚黎一路风尘仆仆抵达，常衫家，这里已经点起夜灯，有几名衙役在这里值守。
除了衙役，院子外面还围着不少的百姓。他们堆柴烧火，席地而坐，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走。
楚黎有些惊讶，这些人对这个地方可是敬而远之的，这会儿怎么不怕了。
招来人一问，原来消息早就传开，百姓们得知常衫竟然在地窖中复活他的儿子，心中虽然忌惮，可是架不住好奇，于是相约着前来看热闹，人多力量大，加上有衙役在场，他们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一见楚黎到来，百姓们便纷纷起身，凑上前来吧啦吧啦问个不停。
楚黎也没功夫给他们一一解答，道：“等调查明白，衙门自会公布。大家请让一让，不要影响我们办案。”
“大人，那复活的人还算人吗？我听说那是恶鬼还魂，以后是要吃人为生的，一定不能让他还魂啊。”一老汉咂巴着烟斗说道。
浓烈的旱烟味，呛得人眼睛疼。
“常衫这种恶道士，一定不能放过他，必须把他碎尸万段，否则一定会报复大家的。”
听着百姓们如此说话，楚黎心中一时不爽，怼道：“你们先前不是尊称他为天王，希望他带领你们打一个太平盛世么？怎么现在唯恐他多活一刻？”
“哎哟大人哟，您这可就冤枉我们了。自始至终，我们可都是站在大人您这边的。常衫和那个滨州的张道士造反，我们没有参与，也不敢参与，这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
老头一表态，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跟着表明态度，把自己身上的屎擦得一干二净。
楚黎冷哼一声，心中可是敞亮得很呢。
此前常衫被尊为天王，整个长武县，除了马家村的村民，其他村几乎是全部响应。
这常家村的人，更是非常的活跃，第一批冲开城门鱼贯而入的就是他们。
常衫可是他们村的人，平时又对他非常忌惮。所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常衫既然是天帝之子下凡来，他们身为同村人，也是跟着沾了神的光环，能不积极么。
可惜张行道和杜阳的阴谋被楚黎揭穿，常衫也被打回原形，这才过了一宿，村民们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真是够“识时务”的。
楚黎拨开众人，直往茅房的方向冲。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一衙役小声问道。
“你才吃坏了肚子！快准备。”郑班头道。
“准备什么？”衙役一脸不解。
郑班头贼兮兮一笑，“准备把茅坑翻过来。”
负责值守的衙役顿时有些呆。他们已经把常衫家挖得体无完肤，就差臭不可闻的茅坑没挖，现在楚黎竟然连这地方都不放过？
只见楚黎在茅房外矗立一阵，果断下令把茅坑掏空。
一听这命令，衙役们不禁都是“咦”了一声，脸上满是抗拒。
“谁上，赏白银百两。”楚黎道。
“一百两？”衙役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要知道，一般的家庭一年的收入都只有几十辆白银，这掏掏茅坑就能得一百两，别说有铁锹，就是用手捧那也得干啊。
在白银的诱惑下，衙役们找来布，在上面撒了一泡尿，蒙在脸上，轮着铁锹就开挖。
他们边挖还边骂骂咧咧个不停。
“这常衫父子是牛吗？两个人怎么能拉这么多？”
“也不知道平时吃的什么，怎么这么丑。”
衙役们嘴上骂着，手中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来。
往下挖了一阵，里面的污秽物被掏出来出来不少。
其中一衙役奋力一锄头下去，想要抬起，却发现卡住了。
猛拉了几下，忽然咔嚓一声，锄头被拉出来，衙役重心不稳，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锄头勾出来不少污秽物，劈头盖脸洒在衙役身上，惊得他一通乱叫。
其他衙役见了，没有表现出同情，反而看着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
待要再往下挖，一衙役将举起的锄头堪堪收回，凝目盯着粪坑，道：“好像有东西。”
“废话，当然有东西。”有人怼道。
“不是，你们看那是什么。”那衙役表说边有锄头拨了拨。
其他人凝目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好像是人手。”
楚黎听言，看了常仵作一眼，快速走了上去。
粪坑之中，赫然出现一只黑乎乎的，类似是人类手掌骨骸的东西。
“看起来像。把锄头给我。”
常仵作接过锄头，努力扒拉几下，将那手一样的东西勾了过来。
近距离一看，可以确认确实是一只人手骨骸。
因为浸泡在粪坑的缘故，便不是森森白骨，而是黑乎乎的。
“继续挖。”楚黎道。
可算是有了“意外”收获，衙役们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起来。
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楚黎到底让他们挖茅房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楚黎是怀疑这粪坑地下有什么暗道呢，没想到竟然从里面挖出人类尸骨来。
随着挖掘的继续，越来越多的骨骸被挖掘出来。
最终的结果，令在场的人有些头皮发麻：在这粪坑之中，一共发现三个人的尸骨。
“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应该都不超过十年。而且，应该都是年轻的女人。”常仵作道。
“看骨头都能看出来男女？”楚黎问。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对于我们仵作来说，看骨头识男女，有时候比看面相都准确。”常仵作道。
若不是场景受限，楚黎差点没笑出来。
常仵作这话，怎么听都感觉是话里有话，像是未来时代玩的梗。
“近十年来，没有人报案人口失踪吗？”楚黎回头问道。
常武县衙役急忙道：“禀大人，人口失踪这种事，确实每年都有。只是，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