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那东西动了，而且拖动着铁链，吓得两名年轻衙役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躲。
“谁在那里？”郑班头大声问道。
咣啷！咣啷！连续的铁链拖动声，像是在逃跑，又像是在缩拢。
几人互看一眼，举着火把小心朝着前方走去。
没走几步，他们看得清了，在那黑漆漆的角落中，居然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木床，木床上，赫然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只见她手脚和脖子都被套着铁链，此时她双手抓着铁链，蹲在床角缩成一团。
再看她的左手，竟然没有食指。
“不会这么邪门吧？”楚黎暗惊。
这场景，和他梦中见到的同等诡异。
突然间，床上那女子口中发出一阵怪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郑班头铮地一声抽出腰刀。
其余两名衙役，也都抽出刀戒备。
楚黎凝目不瞧，女子身上所带气色，没有凶恶兴致，有的只是恐惧。
“没事，把刀放下。”楚黎摆摆手。
郑班头刚要收刀，那女子突然又动了起来，吓得他再次把刀举起。
这地方形态地狱，那女子又酷似鬼魅，由不得人不害怕。
楚黎也不敢大意，虽然说那女子主观上没有什么恶意，可她会不会突然具有攻击性，这说不准。
等他们靠近了，发现那女子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楚黎尝试着和她沟通。
女子却没有抬头，反而越发的低着头，不断的往后缩。
再看她的手脚，被铁链锁住的位置，有明显的疤痕，显然她曾经剧烈的挣扎过，以至于把自己弄伤了。
几次尝试沟通，女子都没有什么回应。
正当楚黎再要更近前一些的时候，女子的突然举动，却把他们给弄的又震惊又尴尬。
只见女子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般，竟然很快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平躺在床上。
两名年轻的捕快哪里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惊得面红心跳，下意识的转过脸去。
楚黎见状，慌忙上前抓过衣服将女子的身子裹住，铮铮铮铮铮连续五声响，将她手脚和脖子上的特连给拧断了。
女子呜呜哇哇叫着，如哭似笑，唯一能听清的两个字是“孩子”。
楚黎又是一裹，连带女子的双手也裹在衣服里面，免得她乱抓。
“常爷，撕一块你身上的布来。”楚黎道。
常仵作不明所以，嗞啦一声撕下半截袖子递给楚黎。
楚黎接过，将其撕成条，叠了几次后蒙在女子的眼睛上。
虽然不知道这女子什么身份，可毫无疑问，她已经被常衫困在这里多年。
而她脱衣服的举动，更是可以证明，常衫这些年不断的在这里侵犯她。
“你们看这里，有些细小的孔洞。应该是连接着另外一个地下室，砸开它。”楚黎道。
郑班头凑过头去，果然看见墙壁上有些孔洞，那些香火气息，就是从那些孔洞之中飘进来的。
他用刀柄捶了捶墙壁，却是很厚实，听不出后面是空的。
他们只到了刀，没有到锄头铁锹一类的，砍了几下见效果甚微，便决定先出去拿锤子来砸。
“接着。”楚黎将裹得动弹不得的女子递给郑班头，而后抡起右手，对着墙壁就是一拳。
轰！
伴随着大地的一阵震动，一声闷想，墙壁竟然生生被楚黎给打塌了。
只见他又是几拳，一道能容人站着过去的“门”就此形成。
众人聚过来探头一看，对面空间点着烛火，正是存放常子龙尸体的另外一个地窖。
楚黎给其他人一个眼神，率先走了过去，而后从柴房那个入口走了出来。
围观的百姓和其他衙役本来还在茅坑那边等候，突然见到楚黎他们从背后出现，有的人直接惊叫出了声。
再看郑班头手中还抱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小凤？这是小凤吗？”一名老捕快忽然惊呼。
一听小凤这名字，村名们顿时都情绪激动起来。特别是那些四十多岁以上的。
“你是说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小凤？”楚黎问道。
“对对，就是她，一定是她。”老捕快激动道，“她出生的时后，就是我踩的生，我是看着她从小娃儿长成大姑娘的。大人你看她的大拇指，上面生了个小指，这我记得很清楚。”
楚黎顺着老捕快指的一开，发现女子的左拇指上，确实多了一个小枝丫。
“还有这里。”老捕快拨了拨女子手上的衣服，忽然面色一惊，道：“她的食指呢？怎么没了？”
“被常衫那狗R的砍下来塞在他儿子的脑壳里了。”郑班头愤恨说道。
“天哪，这是造的什么孽。那个手指上，是不是有一个疤痕？”老捕快问道。
郑班头凝目一思，想不起来，值得把目光看向楚黎和常仵作。
“确实有个旧疤。”常仵作道。
出于职业本能，他对这类细节很是留意，记得也清晰。
老捕快激动道：“一定小凤，这一定是小凤。她手指上那疤痕，是她十岁时候砍核桃砍伤的，当时还是我帮她包扎的。”
“大人，我能看看她的脸吗？”老捕快问道。
楚黎道：“先不急。找几个女的来，带她进屋先给她洗个澡。”
来看热闹的本就有不少的中年妇女，楚黎此话一出，顿时有人主动站出来要帮忙。
郑班头得到楚黎的眼神许可后，把女子交给了她们。
妇女们带着女子进屋洗澡，其他人则在外面等候，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
“楚少爷，我忽然有个想法。”常仵作面色冷沉，表情有些悲痛。
“关于那女子的？”
常仵作点头道：“我在想，常子龙会不会是常衫和那女子生的孩子？”
“不是说他儿子是捡来的吗？”郑班头插话道。
常仵作道：“村民们一直认为，常子龙和小凤很像，且他是小风失踪一年后被常衫捡到的，大家都认为那是小凤转世投胎。现在想来，或许是常衫劫持小凤，把她所在地窖，让她生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