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上前一看，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
土石之下，隐约可见一块晶莹剔透的寒冰，还往外冒着冷气。
衙役们因为挖掘而身体发热，这会儿全都站在边上，拉开衣服纳凉。
“全部推开，小心有诈。”楚黎道。
衙役们一怔，面露惊骇，急速退开。
“这是冰吗？为什么埋在地下那么长时间不化？”常仵作惊问道。
“看来我们都低估常衫了。这家伙懂得很多非常人所能掌握的东西。”楚黎道。
常仵作恨恨感叹，“可惜他走过了道。”
楚黎点点头，深以为然。
安全起见，接下来的发掘工程，楚黎只能自己动手。
好在他能用左眼能量强化自身，挥舞起铁锹来，倒是非常的快准狠，把一旁的衙役们都给看傻了眼：楚大人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干起这等粗活来，竟然比他们都凶猛。
好一番发掘，冰棺的全貌可算是浮现出来。
长两米多，宽一米左右。
透过冰面，隐约能看到藏在里面的尸体。
许是光影的效果，里面的尸体看起来有些恐怖，不像是此前石棺中的那些，如似睡得安详。
和石棺不同，这里的冰棺，因为冰的特殊性，棺盖融化一些后，和棺材黏合在一起。
楚黎权衡一番，还是决定把冰棺砸开看看。
这冰棺看起来不大，里面可是装着二十一具尸体，可想而知棺深几何。
砸开冰棺后，楚黎却不由得皱眉。
冰棺里面，竟然是一具冰尸。
不是冰冻的尸体，而是冰雕琢而成的人形雕塑。
而在它身上各个位置，则放着一些黑乎乎、圆溜溜的小坛子，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一个。
“踏马的。”楚黎猛然反应过来。
这冰棺里面装的，不是二十一具尸体，不过是他们的骨灰而已，同意用冰尸代替他们。
不用去问常衫是怎么回事，楚黎都能猜到如此处理意欲如何，无外乎还是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
一旁的衙役们见楚黎砸开冰棺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纷纷上来围观，一时间惊叹连连，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楚黎将冰尸搬出，在冰棺内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咒语和警告。
饶是如此，楚黎还是有些担心，并向常仵作和衙役们说道：“回去之后，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来找我。”
常仵作第一个领会楚黎的意思，问道：“什么样算不对劲？发冷发热吗？”
“差不多吧。总之小心为上。”楚黎道。
为了确定真假，楚黎开启回溯眼验证了一番，确认这里的一切，确实是常衫所为。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楚黎对常衫更加的另眼相看，越发的觉得先前有些低估对手。
这冰棺并不轻，且常衫是自己扛着一大块冰来到此处，一下一下雕琢成冰棺的。
为了防止冰块融化，常衫还对冰做了特殊的楚黎。
这地方光秃秃的水都没有，但埋冰棺之地却是很阴冷。特别是地底下，饶是骄阳高招，地下十厘米，便是凉飕飕的。
至于那些死者，常衫是在其他地方将其火化后，带着骨灰盒来到这里埋葬。
“收拾一下，把所有骨灰盒带回去。”楚黎吩咐道。
“大人，冰尸和冰棺不管了吗？”
楚黎看了看已经开始滴水的冰棺、冰雕，“它们离开了这特定的地方，很快就会融化，等我们把它们带回到县衙，那得用水桶来装。拍照留证吧。”
“拍……拍照？”衙役们异口同声惊问，脸上写满问号。
楚黎：“有什么问题吗？”
常仵作纠结着脸，“我们没有洋人那妖物啊。”
楚黎一愣，忍不住尬笑起来。轻咳一声，一脸正紧，“没有吗？改天得弄一个。”
常仵作眼神中闪过一抹排斥，“我听说那妖物能把人的魂魄摄走，很是邪门。”
“摄走了我们帮你抓回来就是。等回了滨州府，让理查德帮忙弄一个。那可是好东西，特别适合你用。”
“我？”常仵作惊愕摇头，很是忌惮，“我命薄，可不敢用那东西。”
“以后你检查尸体，或者抵达凶案现场，可以拍照保存证据。照片留给后世，更是意义非凡。”楚黎道。
常仵作眨巴着眼，似懂非懂。
对于那种古老的相机，楚黎也只是在电影上见过，此时自然也解释不了太多。
也不需要解释。
衙役们听从楚黎命令，将现场收拾好，带着二十一个骨灰坛返回县衙。
回到县衙，楚黎茶都顾不上喝一口，立刻冲到牢中和常衫对证。
“大人，那些人的骨灰坛底部，有他们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您只需要喊他们家人来认领就行了。”常衫道。
“二十一个人，你是怎么做到把他们杀害、火化却无人察觉的？”楚黎问道。
常衫嘴角一抹奸邪的笑一闪而过，“只要盯准了，总会找到机会的。”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听得人脊背发凉。
“你在哪里烧的他们？”楚黎问道。
“家里。”
“家里？”楚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想不到常衫竟然癫狂到这种地步。更人他觉得细思极恐的是，常衫在自家中连续火化二十一具尸体，竟然无人怀疑点什么。
常衫眼中闪过一抹的得意，“他们都嫌弃我丑，却都怕我。”
这话，听起来颇有“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那意味。
“我时常在家中做法，就算他们看到我家中冒烟，闻到奇异气息，他们也不敢来看。哦，以前的两任县令倒是派人来看过，结果被屋中几个纸人吓得水都不敢喝一口就走了。”
说着这番话，常衫眼中鄙夷和得意的神色不断交替。
“你在金位石棺中下了蛊，冰棺和火位呢？”
“大人，您在害怕？”
嘣！
楚黎直接一拳上去，常衫的左脸顿时肿了起来。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他忍常衫那得瑟的表情好一阵了，想不到这家伙不但不收敛，还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不招呼他一下都对不起他的嚣张。